那娘親,那無能至極的娘親被困在了牢裏束手無策,只能在今生為報仇雪恨,可是今生,的娘親卻再也找不回那個哭鼻子的小孩。
趙晚楓刺殺過突厥王的這件事,許錦言是在牢裏知道的,因為趙晚楓被送去法場凌遲死之前是被關在了牢裏的,雖然趙晚楓的牢房和許錦言的牢房隔的很遠,但是趙晚楓被押送進來和押送出去的時候,許錦言是見過的,而且是兩次。
後來許錦言在牢裏那漫長而黑暗的日子裏一直在想,如果當時趙晚楓真的刺殺突厥王功,那麼突厥王也就不會看中佩玉,佩玉也不至於死的那麼凄慘。
許錦言不知道趙晚楓為何要殺突厥王,但是顯然,趙晚楓和突厥王之間有過節。
今生,許錦言和突厥王之間也勢必有一場帳要清算。
和趙晚楓有一個共同的敵人。
—
趙晚楓神複雜的看著許錦言,看到那朵額間花便知道那是寧安翁主許錦言,若是被封了翁主,那許錦言也該算是半個皇家人了。
既然許錦言知道的真實份,卻又為何不稟告皇帝,然後帶人圍剿偎翠樓,活捉這等餘孽。反而只前來,還出真容,讓幫一個忙。
趙晚楓猶豫再三還是開口道:「翁主到底有何事?」
許錦言看著趙晚楓微微勾起角道:「不必我翁主,反正這個頭銜也不是我應得的,我錦言便好。晚楓姑娘也無須太過驚慌,我是友非敵,姑娘的真實份我絕不會泄出去。」
「我來,只是想請晚楓姑娘幫我一個忙。」
趙晚楓看著許錦言,從前聽說這許錦言是個蠢貨,京城的貴圈子裏最不待見的小姐,但自今年去了一趟慈恩寺上香回來,許錦言卻陡然大變,不僅自山賊手裏救下章慶王妃和世子,還在玄瑛會上一舉奪得子玄瑛勝者的名頭,現在更是以臣子之的份被封為寧安翁主。
怎麼看都不再是從前那個蠢貨了。
而且以今日許錦言的行事來看,這何止不是個蠢貨,全天下子的心眼加起來怕是都沒有一個人的多。
許錦言究竟是怎麼知道的的份,這件事先放在一邊不提,但是許錦言做為北明翁主,得知的份卻一個字都沒有給別人。還一再澄清,不會將的真實份出去,為了消除的疑心,許錦言還暴了自己的份。
聽起來,許錦言似乎只是想讓幫一個忙,而且這個忙也不是大事。趙晚楓對許錦言輕聲道:「你且說來看看要我幫你什麼忙。」
許錦言掀開那鏤空窗戶上綴著的紗幔,向下看了看,廂房底下,偎翠閣的正廳是一片的紙醉金迷。男男歡聲笑語,竹的靡靡之音繞樑不絕,和著子的笑之聲如一把把的鈎子,直勾的人心裏發。酒氣直衝屋頂,四都是歡騰之象。
許錦言指著一個正在彈琵琶的子道:「我要這個人為我父親的六姨娘。」
那子生的妖冶,眉尾上挑,一看便知絕非和善之人。但形容流轉間,卻依然是風畢現,隨意抬手撥琵琶,便奏出勾人魂魄的曲調。
趙晚楓一愣,隨即向下一看,皺了眉,那是蕊娘,一個月後就要離開京城去青州投奔的表哥了。
「這個人不可以,是清倌,賣藝不賣,下個月就要回青州和的表哥親了。」
許錦言勾一笑,「怎麼,晚楓姑娘居然如此天真,你真的覺得的表哥會娶一個曾經淪落到煙花之地的子麼,即使從來沒有接過客人。」
趙晚楓攥了手,「那許小姐認為如何?」
「的表哥的確來信說讓回去和他親,蕊娘雖然是風塵子,但是一心一個家庭,所以輕信了表哥的話,真的準備金盆洗手回去青州同表哥親,但是那表哥是個地流氓,只是看中了蕊娘這些年在京城裏積攢的財產。準備騙蕊娘回去青州,謀殺蕊娘,侵吞財產。以蕊娘的心思,回去之後就會發現真相,而更不是好惹的,會放火燒死表哥一家,然後逃至揚州,再次淪落風塵。」
趙晚楓看著樓下的蕊娘,聽著許錦言這番讓人心驚跳的言論,雖然許錦言這番話毫無據,似乎只是的猜測,可是趙晚楓總有種覺,如果蕊娘真的回到了青州,真的會遭遇許錦言說的這一切。
煙花子從良不易,趙晚楓在青樓這麼些年早就看盡了世事百態。煙花子從良多半都是以慘局收場,好一點被騙一些錢,運氣不好一些,甚至會搭上一條命。
蕊娘從良,很大幾率上是會被那所謂的表哥欺騙。但是以蕊娘的心思,也的確能在第一時間識破陷阱,而放火燒人的舉也是蕊娘能做的出來的事。
許錦言寥寥數語,卻說破了世,悉了人,真是好一副玲瓏心思。
趙晚楓對許錦言道:「但是即使這一切會發生,蕊娘之後逃往了揚州淪落風塵,你安知那不會是一個比你父親更好的歸宿。」
許錦言微微一笑,即使蕊娘回到了揚州,十年之後還是遇到許朗,只是把這個時機提前了那麼一些而已。
該來的總是會來,該結上的孽緣總是逃不過,前世都沒能逃過,今生有了的控,又怎麼能讓許朗錯失這個紅知己。
即使這個紅知己不是解語花,而是一朵吃人不吐骨頭的食人花。
「我父親是當朝二品,為我父親的姨娘是多人求都求不來的事。難道晚楓姑娘認為蕊娘繼續淪落風塵會比嫁給我父親更好?」
趙晚楓一時語塞,的確,嫁給許朗那種高是所有青樓子的最好歸宿。可是…。這件事若是由許錦言提出,那就值得商榷商榷了。
許錦言一看就知道沒安什麼好心,不定打算把蕊娘接回府里憋什麼壞呢。蕊娘雖然心思不正,絕非純良之人,但畢竟是偎翠閣的姑娘。那趙晚楓就必須給打算打算。
趙晚楓道:「我想知道,許小姐在蕊娘嫁給你父親的這件事中能得到什麼。」
「你不能當作我孝敬我父親麼?」許錦言看。
當然不能,哪有兒孝敬給父親一個姨娘的!趙晚楓差一點就大喊出聲。
趙晚楓穩定了一下緒,「許小姐如果不能真誠相待,說清楚蕊娘的未來前途,那恕我不能從命。」
「我只是需要晚楓姑娘創造一個蕊娘和我父親相遇的機會,至於蕊娘到時候會不會和我父親有什麼故事,那就不是我們控的了,全憑自己。」
趙晚楓略有猶豫,心知肚明以蕊娘的子,如果能攀上許朗這高枝,蕊娘一定會不餘力的去攀附,到時候所謂的表哥一定會被蕊娘拋到九霄雲外。
趙晚楓看著那雙琉璃眼眸里的芒道:「如果你不用我的真實份威脅我的話,你憑什麼覺得我會幫你。」
「憑我想把突厥王碎萬端。」許錦言轉過頭,看著趙晚楓的眼睛,一個字一個字的說。
趙晚楓驚訝的看著那雙琉璃眼眸,那雙眼眸里迸發著激烈而洶湧的恨意,那恨意幾乎潑天蓋地,猛烈的能摧毀世間的一切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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