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皇後進了善宮之後便坐下瞧著敏貴妃,一句話也不說,但那副高高在上的姿態便讓人無法輕易在面前開口說話。
鄭皇后和敏貴妃是多年的宿敵,鬥了這麼多年也難分伯仲,無論什麼東西,只要這東西是對方想要的,無論自己需不需要,這二人都想爭上一爭。
顯然這一次有幸被鄭皇后和敏貴妃爭搶的是寧安翁主許錦言。
敏貴妃率先打破了沉默道:「嬪妾邀請寧安翁主來善宮不過是飲一杯茶,怎的還驚了娘娘前來?」鄭皇后輕笑了一下道:「飲茶自然是好的,只是本宮怕寧安喝不慣善宮中的茶。」
「娘娘這話便是有趣了,難不這宮裡只坤寧宮有好茶?」敏貴妃笑得勉強了一些。
太子妃極善察言觀,意識到鄭皇后和敏貴妃之間起了些,便出言打破這個局面,轉而對許錦言道:「翁主發上的這支玉簪看起來極好,這幾次見翁主都帶的這支簪子,不知這簪子可有什麼特別之?」
許錦言一怔,了發上的白玉簪道:「倒也沒什麼特別之,只是寧安喜歡這支簪子,這才日日攜帶。」
太子妃輕笑著點了點頭,那邊的敏貴妃倒是注了意道:「這簪子遠看起來雖素凈,但近看卻真是難得的東西。」
這在坐的人可都是北明最顯貴的幾個人,尋常件兒本就不了這些人的眼睛,可經過太子妃這一提醒,許錦言的這支簪子現在卻引起了這些人紛紛的側目。
那簪子說不清是什麼材質,也無甚雕工,可一打眼便知道不是凡品,滿北明的找可能都找不下一件來。
許錦言的家世誰不清楚,即便外祖是將軍府,可畢竟將軍在益州駐守,輕易不回京城,許錦言的吃穿用度依仗的還是尚書府。
可許家寵的兒不是許錦言,是那位天姿國的二小姐,若不是最近穎而出,從前的許錦言可一直是許家說不出口的恥辱。
先前許錦言進宮的時候,鄭皇后和敏貴妃雖然沒面,但都派了人去打探過況,畢竟許錦言是太后專程接進宮的高門小姐,怎麼著們都得了解一二。
所以許錦言進宮時候的那一服,鄭皇后和敏貴妃怎麼可能不知道些風吹草,可既然許錦言連進宮都只能穿的如此拿不出手的服,又怎麼能用的起這樣貴重的簪子。
說起來,許錦言這個人真是個矛盾至極。
好像聰慧至極,可現在京城的貴人圈子裡還傳著當年許家蠢貨的名。好像擁有很多,但又好像什麼都沒有。
鄭皇后和太子妃帶著端祥一來,敏貴妃的一些話就不能多說了,隨意的客套了幾句,便有了送客的意思。
許錦言意識到了,便推說慈寧宮裡太后還在等,起了走人。
但剛離開善宮還沒有兩步,太子妃便追了上來。
太子妃孟氏一看便知是個厲害的人,柳葉眉畫的上揚又高挑,氣勢人,住許錦言笑道:「翁主怎麼走的如此匆匆忙忙?」
許錦言停下了腳步,揣度著太子妃的意思道:「太後娘娘可能還在慈寧宮裡等著寧安,寧安拜別一番,便要出宮回府了。」
太子妃上前一步道:「如此便要離開麼?端雲的事讓翁主了驚,翁主何不在宮中多住幾日,也好多看看宮中景。」
許錦言笑道:「娘娘說笑了,寧安一個外臣之,能宮已經是太后的恩賜了,又怎可在這宮中多加叨擾。」
「你已經是翁主了,不再是普通的外臣之,以後宮便是尋常事了。只是翁主這麼快就要出宮,本宮這心裡倒是有些憾,早知翁主琴藝出眾,說來也巧,前些時候東宮恰好新得了一把極好的琴,一直想請翁主評鑒一番,卻未曾想到還沒來得及邀請翁主,翁主這麼快便要出宮。」太子妃略有些憾的道。
許錦言一怔,太子妃的言外之意便是現在請去東宮了……對太子沒有興趣,本不該答應,但是對太子的一個寵妾可是興趣極高,一直愁於沒有認識的機會。
許錦言將袖卷了卷,琉璃般的眼眸轉了三轉,終於是下定了決心對太子妃道:「娘娘若是有一把好琴,寧安倒是想要叨擾一番了,不知娘娘可方便?」
太子妃含了笑意,連忙道:「怎會不方便,本來就是要請翁主一敘的。」
太子妃這樣和煦的面容,上輩子是從來沒有機會見過的,那時是五皇子妃,一個最無權無勢的皇子之妻,無論是太子妃康王妃,敏貴妃還是鄭皇后,這些人本就不屑於和說話。
今生不再是皇家人,倒是得了們的和悅。
只是們的和悅其實是為了誆騙再做北明皇家人,等一旦又做了皇家人,們的和悅會在一瞬間消失。
上輩子吃盡了北明皇室的苦頭,今生,又豈會重蹈覆轍。
許錦言跟著太子妃前去東宮的路上偏巧就遇上了趙斐,趙斐看見許錦言和太子妃這樣一個搭配,走的方向又是東宮。
面容瞬間就有了些霾。
趙斐向太子妃打了招呼,便向前走去,走過許錦言邊的時候微微偏了頭,卻只見那雙琉璃般的眼眸直直向前方,一點看他的意思都沒有。
趙斐攥了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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