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錦言向太後行完禮后,就坐下輕琴弦。纏綿人的曲調自那素白的纖縴手指下慢慢流,時隔多年,這冰冷已久的慈寧宮終於再一次響起了這一支曲子。
母親對兒的思念,遠勝於這世上的所有相思之。
過慈寧宮窗棱灑在年輕而的容之上,琉璃般的雙眸閃爍著人的芒,周涌的那種貴意更是將與這座巍峨的宮殿完的契合在了一起,彷彿生來就該是人上之人。
太后真的在那一刻通過面前彈琴的這個看到了多年前的元菁。
多年前的那個也是未及十五歲的年齡,倔強而天真,優雅而高貴,這世上再沒有比更好的子。「菁兒……」太后喃喃道。
慶裕帝剛走到慈寧宮就聽到了這把琴奏出的琴音,慶裕帝有些意外,他當然知道這琴對於太後來說意味著什麼,自己那皇姐年紀輕輕的和親突厥,沒幾年就客死異鄉。太后一直為此痛心不已,將皇姐的那把琴珍藏在慈寧宮,一般況絕不拿出。
今日這是怎麼了,不但拿了出來,還彈奏了起來。
慶裕帝皺了眉,抬步往慈寧宮裏走去。
一進慈寧宮,慶裕帝更是意外,那彈琴的子…。不是許錦言麼?
慶裕帝想起太后曾在玄瑛會上對許錦言的那支曲子讚譽有加,也曾提出要邀許錦言去慈寧宮小坐,只是沒想到太后居然對此事如此上心,事過去了這麼久還不忘讓許錦言慈寧宮敘話。
慶裕帝上前向太後行禮道:「兒子給母后請安。」
琴音戛然而止,許錦言像是才發現慶裕帝蹤跡一樣,慌忙起道:「臣參見陛下。」
太后正沉浸在思念元菁的緒里,突然被打斷,太後有些不悅的看向慶裕帝道:「陛下怎麼會過來?」
慶裕帝看太后陡然不悅的臉,有些不著頭腦,但還是對太后笑道:「今個兒早上北海進貢了一批奇珍異寶,東西現在都在花園放置好了,兒子便想著母后一塊去賞玩賞玩。」
太后子清冷,往常從不參與宮裏的這些熱鬧事,但這回北海進貢的這批珍寶實在是難得一見,慶裕帝又一貫遵守孝道,遇著這種時候,第一個便是想到了太后。
太后想了想,罕見的答應了:「去倒是可以…。不過得多帶一個人。」
慶裕帝瞧了眼乖巧跪著的許錦言,心裏也沒多想便道:「母后只要肯賞臉,想帶誰還不是一句話的事。」
「錦言起來換服,同哀家一起去看個熱鬧吧。」太後偏頭瞧了眼許錦言上的服。
雲姑姑立馬會了意,忙領著幾個宮婢帶著許錦言下去換服。
雲姑姑跟在太後邊大半輩子了,太后的一舉一雲姑姑都能從中明白太后的意思,太后從來不喜去這些人多的地方,除非是為了國事不得不臉,一般對這些地方都是能不去就不去。
可這一回,太后卻答應了去看這個熱鬧。
這當然不是因為那北海進貢的寶貝真就吸引了太后,太后此舉十之八九是為了許錦言,太后能啟行水琴,多半就是看中了許錦言。
方才陛下說花園擺了北海進貢的奇珍異寶要請太后一同過去,能過來請太后,這種時候闔宮的人估計都聚集到了花園裏,太後分明就是要借這個機會昭告天下以後許錦言就是太後宮里的人了。
說實在的,這許錦言還真是走了大運氣,太后本就對元菁公主一直心存極深的愧疚和懷念,許錦言的出現徹底推開了太后心裏關著元菁公主的那扇門。
元菁公主已逝,那扇門裏洶湧的思念之無法宣洩,就只能全部轉移給了另一個人。
這個人當仁不讓的是推開那扇門的許錦言。
許錦言和雲姑姑走後,太后便對一旁的慶裕帝道:「陛下,哀家想同你要個人。」
慶裕帝一聽便笑道:「什麼樣的人居然有幸能讓母后親自向朕要?」「哀家看許家那兒有幾分眼緣,想讓時時進宮陪哀家說說話,你同那許朗說說,看他舍不捨得他兒。」太后飲了口苦丁春。
許朗肯定捨得他兒,尤其是這一個,慶裕帝雖然不那麼關心臣子家事,但是許朗家的兩個兒太出名,連慶裕帝都略有耳聞。
這兩個兒一個若天仙一個蠢笨如豬,雖說如豬蠢笨的這個最近有一雪前恥的勢頭,但從前的赫赫名聲還有餘威。
所以這曾經蠢笨如豬的許錦言對了太后的眼緣……慶裕帝其實是有些意外,宮裏那麼多皇子皇沒一個得了太后的眼,也就年的十二皇子和八公主能稍稍得些太后的青眼,這一個臣子家的兒走了什麼運氣居然能得太后的喜歡。不過這倒也算不上什麼大事,太后雖子清冷慣了,但想來老了邊無人還是有些寂寞,便相中了這一個。
以前也不是沒有過先例,太祖皇帝執政的時候,當時的郭太后因為獨惠文公主和親,膝下無極為寂寞,便相中了與惠文公主長相相似的樞使家的長孫惠,時時接進宮裏教養,以失寂寞。
後來那孫家小姐便了太宗皇帝的皇后,因郭太后一直在邊時時教導,孫皇後知書達理,慧質蘭心,同太宗皇帝攜手,為一代賢后。那許錦言在玄瑛會的表現也算得上是個聰明孩子,從前的事就不論了,太后喜歡,便讓時時進宮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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