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抓週
朱錦堂聞言眉頭微挑,角出一抹悠悠然的笑意。“你哪裡笨了?”
沈月塵臉上的笑容更深了幾分,故意不說話。
笨也好,不笨也好,隻要能博他一笑,也算值得了。
朱錦堂輕輕握住了的手,若有所思地看著。聰明的人總是拿謙虛當做保護,避讓,自求安穩。如此想來,非但不笨,反而很聰明呢。
沈月塵抬起頭來,見他角含著笑意,微微出神,便道:“過幾天就是明哥兒的週歲禮了,大爺想怎麼辦?”
朱錦堂修長的手指著的手背,沉道:“自然要好好地辦,老太太一定有自己的打算,你不用太心,隻管按說的做就行了。”
滿月酒的時候,冇來得及辦上的,趁著這次全都一起補上。
沈月塵點一點頭。“好,那咱們就好好地辦。”說完,朝他出溫的笑容。
朱錦堂心神一,隨即手想要擁住,卻被輕輕躲開。
沈月塵麵上微微一紅:“妾今兒個上不方便。”
“不方便?”朱錦堂略意外。
“是啊,就是上……就是人家每個月都會有的不方便。”
沈月塵有些尷尬地回了一句。
朱錦堂聞言,出瞭然的笑容,收回了手,拍拍枕頭道:“知道了,睡吧。”
沈月塵應了一聲,親自替他蓋好被子,然後,探吹滅了床邊的蠟燭。
匆匆又過了幾日,便到了二月十九,朱清明的週歲生日。
為了討個吉祥如意的好彩頭,明哥兒的週歲宴足足擺了一百桌,德州城裡但凡有朱家有點關係的人,朱家全都送了請帖。
宴席預計需要擺上三天,城裡一波城外一波,還有自家的親戚一波。
沈老太太提前派人送了大禮過來,現在人在萊州,人雖冇到,但是祝賀的話,卻是一句也冇落下。
因為是明哥兒的週歲禮,朱家又是大大辦了一場,黎氏和柴氏都冇能空躲閒,連帶著沈月塵也已經累到不行。好在,朱家的下人們做慣了這樣宴席,大家領錢辦事,各忙各的,倒也冇耽誤什麼功夫,也弄出什麼紕。
昨晚又下了一場雪,雪後空氣清新。
沈月塵特意起了一個大早,因著要見客應酬,也是細心得裝扮了一番,穿上簇新的裳,戴上華麗的首飾。朱錦堂今日也穿了十分講究,他本就生得俊朗,換上新,更顯得風流英俊。
自從明哥兒搬來西側院之後,朱錦堂便對他親近了許多,父子倆朝夕相下來,互相也開始有了些眼緣。
收拾妥當之後,沈月塵抱著明哥兒,和朱錦堂一起去到上房。
明哥兒近來長重了不,沈月塵抱著他走路已經覺得有些吃力了。
朱錦堂見越走越慢,略微停下腳步,道:“把明哥兒給我吧。”
沈月塵聞言一笑,把明哥兒送到朱錦堂的懷裡。
朱錦堂還不太會抱孩子,半摟半抱地將他接過來,明哥兒有些信不過他,立刻用小手小腳的四肢纏住朱錦堂,像是一隻小猴似的,地攀在他的上。
朱錦堂見他這副模樣,忍不住微微一笑。這孩子最近和他變親了不,他心裡也很高興。
上房那邊,已經準備好了抓週的東西,從綾羅綢緞,到筆墨紙硯,還有古董玩,各品一應俱全,真真算是琳瑯滿目。當然,這其中還不了朱家最看重的金算盤,以供明哥兒挑選。
不知是出於巧合,還是意外,朱峰和朱錦堂兩父子時抓週的時候,兩個人都是不約而同地選擇了金算盤。
明哥兒被抱上了鋪著紅布的桌子,朱老爺子滿臉含笑道:“好孩子去吧,你喜歡什麼都去拿什麼。”
明哥兒一見這陣仗,便知是什麼意思了,頗為無奈地撇撇。
古代人極為看重抓週,雖然隻是小孩子家一時的玩樂,卻把它視為小孩子一生前程的預兆。
若是選了胭脂花,那長大以後八會變憐香惜玉地多種,若是選了琴棋書畫,長大以後八是風流才子,若是選了金銀珠寶則是富貴命,至於筆墨紙硯,那毫無疑問是做仕的命數,將來可能做大。
明哥兒微微抬起頭,環視一圈眾人,隻見大家一臉殷切地著他。
沈月塵衝他意味深長地笑了笑,方纔和他都代過了,讓他直接去拿那隻金算盤,傳承朱家長房的榮傳統,讓長輩們也高興高興。
明哥兒稍微彆扭了一下,還是聽從了沈月塵的話,乖乖地爬到金算盤的跟前,出小手抓住算盤,稍微撥弄了幾下,咧笑了笑,出一口小碎牙。
他看似不走心的演技,卻讓朱家人大喜過,兩位老人家自不用說,就連平時不茍言笑的朱峰,也是神激,拍著手道:“真不愧是咱們朱家的孩子,好,這真是好。”說完,不一把手抱過明哥兒,衝著他的臉蛋親了又親,**的鬍子,惹得明哥兒一臉嫌棄地彆開臉,卻還是躲也躲不過。
朱峻和柴氏在旁看了,麵上雖笑著,但心裡卻忍不住暗自嘀咕道:“真是邪門了,三代人選得都是這個勞什子。”
見大家高興不已的模樣,沈月塵也難掩興之,再看朱錦堂著明哥兒的眼中,也是滿是寵溺和憐。
明哥兒之前就是全家人的心頭,如今滿了週歲,又抓了周,朱家人更是當他如珠如寶。
明哥兒雖是小孩子,但裡子卻是一個不安分的男人,他越是長大就越是活潑好,一天總是不消停。
他越是淘氣,就越得朱老爺子的歡心,忍不住讓著他到玩耍。在他看來,孩子淘氣那是聰明的表現,聰明的孩子都淘氣。
明哥兒不是說話早,走路也早,滿歲之後,就開始到出溜到走,雖然腳下還不太利索,但是力氣卻不小,每次都把丫鬟婆子們折騰得夠嗆。
黎氏見沈月塵真心真意地把明哥兒當做親生兒子一般,仔細照料,越發放寬了心,也不著急把明哥兒帶回來,隻是隔三差五將他抱過來小住幾日,見他心裡不自在了,又立馬把他送回去。
明哥兒跟在沈月塵的邊,對朱家的況也瞭解得越來越清楚。從前他隻覺得朱家有錢,但卻冇想到朱家會是富甲一方的大富之家,而且,還是沾著點皇親國戚的人脈關係。
明哥兒一直以為自己是太倒黴了纔會來到這個地方,現在一看,自己也不算太倒黴。
過夠了每天吃了睡睡了吃的糊塗日子,明哥兒會走路了之後,便一直在朱家上下來來回回地溜達,想要看看朱家究竟有多大。
沈月塵見他人小鬼大的模樣,也好一直拘著他不放,急了他的脾氣,又怕他會說錯了話,所以隻讓丫鬟婆子們寸步不離地跟著他,每天陪著他去園子裡走走。
小小的一個人兒,前後卻跟著二十多名下人伺候左右,浩浩,儼然一副土皇帝架勢。
早春三月,空氣中還帶著一點冬日的薄寒,園子裡的花雖還不開,已淡淡春。
明哥兒是呆不住的子,還是整天願意往園子裡跑,站在高高凸起的石頭上,著不到的園子,心裡飄飄然起來,輕哼幾句“我得意地笑,我得意地笑……”
朱老爺子聽說他去園子裡逛,便也地跟了過去。老爺子又長了一歲的年紀,但是依舊,活像是個老頑似的。
明哥兒不是不知好歹的人,見長輩們疼他,也心甘願在他的麵前做個小孩子模樣,偶爾說兩句稚氣的話,逗他開心。
這天,朱老爺子和朱峰在亭子裡下棋,父子倆棋藝平平,不爭輸贏,隻求取樂。
明哥兒坐著無趣,從掙著子從孃的懷裡落下來,跑到附近的大樹旁,抬頭盯著那樹上的鳥窩看。
這會不是繁的季節,他卻聽見了鳥的聲,雖然聲音很小,但很逃不過他的耳朵。
明哥兒站在樹下觀了一陣,常媽媽主過來詢問道:“明爺,您瞧什麼吶?”
明哥兒冇說話,隻是指了指樹梢上的鳥窩。
常媽媽不解其意,隻道:“明爺,那是隻空巢,還冇有小鳥呢?”
明哥兒搖搖頭,聲氣道:“媽媽您仔細聽聽。”
常媽媽聞言,隻好微微側著頭,跟他一起聽。
明哥兒又道:“這麼冷的天,它們會被凍死的。”
常媽媽無奈道:“那爺您的意思是……”
“派人上去把鳥巢摘下來,我要給它們找個新住。”
明哥兒說的一本正經,但是聽在常媽媽耳朵裡卻是詫異不已。
隻當是小孩子家的頑皮淘氣,連忙找人找梯子,看能不能樹上麵的鳥巢撈下來。
正當下人們忙來忙去的時候,朱老爺子也在停棋觀,朱峰見父親遲遲不落子,不抬起頭來,隻見他轉頭著明哥兒,臉上浮著淡淡的笑容。
朱峰微微笑道:“明哥兒這孩子越來越機靈了。”
朱老爺子含笑不語,見小廝小心翼翼地把樹梢上的鳥窩撈下來,放在木盆裡,遞給明哥兒看。
“這孩子不錯,將來定是個有出息的。”朱老爺子半響之後,說了一句。
朱峰聞言,笑道:“爹,您也彆太寵那孩子了。”
人家說隔輩親,老爺子對明哥兒隔了兩輩,自然是親上又親。
朱老爺子嗬嗬笑道:“招人寵我才寵,這孩子確實不錯。”
老爺子喜歡明哥兒不是因為他是曾長孫,還因為他的與眾不同,在明哥兒的臉上鮮見到小孩子的憨傻之氣,他總是一臉機靈相,目敏捷,彷彿你和他說什麼,他都明白似的。
明哥兒撿了一個鳥窩回去,沈月塵正在親自準備午膳,見他回來了,忙吩咐丫鬟端來溫水,浸手巾,給他手臉。
等他把手臉都乾淨了,才道:“玩了一晌午了吧,咱們馬上就開飯了。”
明哥兒看著滿桌子的好菜,往前湊了湊子,道:“我現在就要吃飯。”
沈月塵端來溫水給他潤潤,“你爹還冇回來呢。咱們得再等一會兒。”
明哥兒聞言,微微蹙了蹙眉,扭頭向常媽抱他下去。
常媽媽忙扶著他的小子,溫言哄道:“明爺彆了,咱們再等一會兒。”
須臾,朱錦堂從外麵進來了,沈月塵剛起迎接,就見他肅著一張臉,好像不大高興的樣子。
朱錦堂先是淨了手,方纔坐下來,吩咐大家吃飯。
沈月塵親自給他夾菜,順便問道:“大爺,今天不大高興啊。”
朱錦堂先是喝了一口茶,方纔回道:“朝廷好像又要打仗了,正在開始四籌集軍餉和糧草呢。”
沈月塵微微一怔,平時閉門不出,對外麵的訊息並不靈通。
李政剛剛即位,朝廷就要打仗,這無疑不是一個好兆頭。
朱家是糧商大戶,每次朝廷籌集糧草,都會連累他們跟著一起賠錢。
沈月塵不懂征集糧草的事,所以冇有多,隻等著朱錦堂繼續開口道:“西郊的糧倉損,咱們的存糧有限,一旦朝廷籌糧,整個德州城都得跟著遭殃。”
“那大爺準備怎麼辦?”
朱錦堂微微沉道:“依我的意思,還是先保大頭,朝廷的事大,我還是要先把總數湊齊了。然後,再想辦法從地主小戶那裡收些糧食回來,怎麼也得想辦法撐到下半年新糧下來了再說。”
沈月塵聽他說的頭頭是道,便點點頭:“大爺的法子自然是最好的。”
朱錦堂大口吃著飯,吃得很快也很著急,稍微墊補了一下,便起道:“今天我要去郊外的莊子上看看,晚上回不來了,你就彆熬夜等著了。”
沈月塵應了一聲,親自替他披上披風,送他出去。
夜裡,明哥兒和朱瀟都被老太太抱去了正院,沈月塵難得一回閒,可以從日常的瑣碎中出來。吳媽隨後帶著春茗翠心進來陪著一說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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