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高鐵站干嘛？”

沈徹訝異：“你不上課跑去外地了？”

“沒。”宋傾城兩手捧著手機，拇指指腹在屏幕上點著：“來接人。”

沈徹發來一張‘金館長吃瓜’的圖片：“接你家的大總裁？”

宋傾城回了微笑的表。

“還真是——”沈徹發了個‘唉’：“不說了。”

接著，對話框里出現一張圖片，容是——對方拒收你的消息，并卸載了微信。

宋傾城淺淺笑了笑，然后放下手機，繼續拿著水筆改錯題。

晚上6：50分，宋傾城給郁庭川發了條短信。

問：“現在到哪兒了？”

“嘉林。”

郁庭川很快回復。

嘉林是南城旁邊的三線城市。

宋傾城回了個‘噢’，正想著怎麼問出他把車放在停車場的東面還是西面，郁庭川又發來信息：“吃過晚飯了？”

“等你一起。”宋傾城回道。

怕被教育，繼續打字：“已經吃了點東西填肚子。”

郁庭川難得沒追究不按時吃飯的‘病’，只在短信里說：“下了高鐵，在西面的停車場取了車就回家。”

宋傾城看著這條短信，有種‘瞌睡被送枕頭’的覺，立刻回了個‘ok’的emoji表。

然后收起手機，一邊起一邊把試卷輔導書放回書包，隨手拿上裝著拿鐵的紙袋，背起書包離開麥當勞。

走到門口，外面剛好有人推門進來。

宋傾城差點跟對方撞上。

對方是個西裝革履的青年，立刻說了句‘不好意思’，宋傾城沒有跟對方計較的意思，扯了下角：“沒事。”

說完，就出去，徑直走向鐵路到達的地方。

青年忍不住多瞧宋傾城的背影兩眼，聽到后有人說‘讓讓’，這才回神退到一旁，再往外看去，已經找不到那個孩，想到師母們還等著，他收回目走去柜臺買東西。

五六分鐘后，青年拿了袋吃食走向路邊的黑轎車。

夜間，高鐵站外依舊客流不斷。

青年打開駕駛車門，恰巧聽到里面母倆的談話，師母輕的嗓音傳來：“一模不是正式的高考，你缺考兩科，是因為參加你堂姐的葬禮耽擱，不算什麼挽回不了的過失。”

“可是涼城他不這麼認為。”

孩的聲音委屈：“他說我是故意找理由不參加考試。”

人失笑，用手拍了拍孩的手背：“你呀，還是要注意說話的方式，涼城也不是不講理的人，你好好跟他說，他肯定能理解你。”

“……他才沒媽你說的那麼好。”

孩不贊同的咕噥。

人還想說什麼，瞥見回來的青年，眉眼和下來，對邊的孩道：“不是說了麼，東西你蘇延哥幫你買來了，先吃點，其它事回頭再說。”

名蘇延的青年上車，側過，遞來外賣紙袋：“麥旋風沒了，給你換了杯巧克力新地。”

車后排的孩，正是慕苒語。

慕苒語撇，接過外賣袋。

只不過剛打開袋子，聞到那薯條的味道，就沒了胃口，有些惡心，忍不住皺眉，還用手擋在口鼻。

“怎麼啦？”人注意到慕苒語的異樣。

慕苒語合上紙袋：“油膩，不想吃。”

“那就不吃吧。”人順著慕苒語的話往下說：“讓你蘇延哥開車時注意點，看看路邊有什麼好點的餐廳，剛好我也有些了。”

慕苒語嗯了一聲，隨后扭頭，看著人清婉的側臉：“媽，爸爸還在給大伯那個朋友看病麼？”

“是呀，你爸走不開，得知你不舒服很擔心，我看你弟弟這兩天有好轉，于是跟你爸爸商量了一下，買了高鐵票過來看你。”

人說著，含笑的視線落在慕苒語小臉上：“不管你五歲還是十七歲，你永遠是你爸爸最疼的兒，接到你的電話，他早飯都沒吃幾口，還問我，你到底怎麼不舒服了。”

“那他還在電話里兇我。”慕苒語輕聲嘟噥。

“你爸也是希你能跟涼城好好過日子。”

“不想好好過日子的又不是我，他要是真疼我，應該打電話給季涼城，干嘛把氣撒在我上。”

昨天吃過午飯，慕苒語嫌熱買了杯冰淇淋，結果下午就肚子難，還有嘔吐的癥狀，就直接回了家，季涼城不但不諒，還覺得裝病，為此甩臉給看。

今早上看到季涼城板著臉，心里憋屈，直接拿起沙發上的抱枕狠狠去砸季涼城。

季涼城扯開抱枕，連帶把整個人扯倒在地上。

甚至，吼了一句‘瘋夠了沒有’！

不顧捂著肚子皺眉的樣子，把筷子重重擲在餐桌上，拿了外套跟車鑰匙直接出門。

“反正回到國以后，我就覺得他變了。”

慕苒語說到這里，突然問：“媽，逸的怎麼樣了？”

提及兒子，人邊的笑淡了，說道：“還是老樣子，你弟弟抵抗力太弱，昨天下午才把溫下去。”

跟兒子是上周五回的國。

誰曾想，下飛機的當晚，兒子就發高燒住進醫院。

一時間顧不上其它。

想著生病的兒子，人把頭轉向車窗那側，灌進來的風吹一池心緒，窗外的街景在倒退，二十年過去，再踏足這座城市，有種恍如隔世的錯覺，好像什麼都變了，又好像保留著舊時的廓。

這趟來南城，不僅僅是為了看慕苒語。

還有另一件更重要的事。

是來找兒的。

……

宋傾城走到西側的檢票出口，看了看腕表，差不多七點，站去人的邊上，耐心的等著，不時往里面的扶手電梯看一眼。

晚上7：11分，陸續有人乘著電梯下來。

宋傾城靠著墻的站直，怕被人到推搡，沒有走去閘機通道附近，只是著脖子張。

隨后，悉的影出現在樓梯口。

郁庭川乘電梯下樓，站在一眾乘客中顯眼，下的西裝外套搭在行李袋上，剛從閘機通道出來，他就看見站在前方笑的宋傾城。

宋傾城穿著白的亞麻襯衫，外披了件開衫，下面是棉質的牛仔，管被卷起，腳上是魔的白板鞋，整個人就像一朵春日里綻開的玉蘭，干凈姣好，也讓被注視著的人心安定下來。

郁庭川看到朝自己小跑過來，張開空著的左手臂，把撲到自己懷里的孩順勢摟住。

幾秒后，郁庭川開腔說：“等了很久？”

宋傾城見他不意外，覺得自己這個驚喜真是失敗。

好像早就知道自己在車站等他。

忽然就明白他為什麼會在短信里提到停車方向，是在給做友提示，也難怪出差的其余人沒跟著他們老總一塊下來。

宋傾城仰頭問：“你是不是往家里打過電話？”

郁庭川聞言，低頭看。

男人的眼神深邃，又蘊藏著溫：“可能是跟你心有靈犀。”

“……”擺明了胡說。

宋傾城腹誹，其實沒想到郁庭川會說這麼一句，殺傷力比任何甜言語都大，的角忍不住上揚，兩天一夜未見，總覺得他的氣場越發沉穩，特別是他這樣看著自己，讓心里的依賴更重。

這種依賴，就像一把小刷子在心頭撓啊撓，想牢牢抱著他，聞著他上的味道永遠不會生厭。

隨后，兩個人去停車場取車。

一路上，宋傾城都牽著郁庭川的左手。

看著男人背影，宋傾城想起外婆說過，年紀小，降不住浸潤在商場多年的男人。

六點多發短信問他到哪兒，郁庭川可能就有猜測，再往家里打一通電話，得知還沒到家，十有八、九就料準在車站。

自己在他的面前，想什麼做什麼都很難為。

即便如此，宋傾城也沒覺得任何不適，反而有種難言的踏實。

這種覺——

好像自己不管做什麼，他都能在后面兜著。

坐進轎車里，宋傾城提到郁菁在沈徹那里的事，郁庭川剛把車倒出車位，又聽到說：“我答應過去一趟。”

郁庭川轉半圈方向盤，問：“郁菁自己過去的？”

宋傾城點頭，據所知是這樣。

這時，郁庭川的電話響。

上車的時候，手機被郁庭川擱在儀表上。

宋傾城探拿過來，是許東的電話，問郁庭川需不需要人開車，得知郁庭川他們已經離開，許東也就沒其它事，掛了電話，郁庭川邊看著前方路況邊把手機遞給宋傾城讓放好。

宋傾城接過，發現手機屏保是的照片。

就是下午發過去的那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