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工夫挨個給質疑他的老古板證明自己的實力。

“埃蘇娜以為我第一次親手殺人，還是近距離格殺，肯定嚇壞了，有事兒沒事兒就過來找我，說是做心理輔導。”雷恩這回是真心的笑，“alpha都傻白甜嗎，我要是第一次殺人，那貨能死得那麼乾脆利落？”

林敬也微微低著頭，半晌，他說：“我第一次殺人還真是十五歲。”

雷恩：“那你做了所謂的心理疏導嗎？”

林敬也：“沒有，沒時間。”

雷恩的視線看向他的斷臂，點點頭：“猜得到。”

他一邊閑聊，手指還一邊繼續有節奏地輕敲林敬也的側腰，是把林敬也一張沒有半點表的公式臉敲出了一層淺淺的紅。

雷恩看著他，那抹紅暈倒映在他藍的眼瞳裡，讓那一貫冰冷涼薄的視線都變得溫暖了，像是黃昏時晴空天幕裡亮起了火燒雲。

不是每個人上了牌桌都是一手好牌。

但也不是所有的石塊飄到天上就都能被做星辰。

他的緩慢近林敬也的耳垂，在對方下意識繃時，他輕地環住對方的腰，低聲說：“靖野，我從來不是開玩笑的，你站在艦橋裡的時候真的很漂亮，我看你第一眼就這麼覺得。”

林敬也歪了歪頭，試圖躲開耳邊灼熱的氣息，但雷恩步步，天穹之劍上了戰場一向是窮追猛打，從來不懂收斂。

雷恩當然不肯放過他。

元帥在他耳邊補充：“不是在927運輸艦的那一次。我說的第一眼，是一年半以前，我的報組向我匯報二線部隊有一艘星艦行為異常時，提給我的那份用特殊技讀取的927艦橋監控視頻。”

那個視頻裡，異瞳的艦長黑發散、沾滿汙，半張白皙的面龐已經被染得鮮紅，沒戴眼鏡的他依然不自覺地微微歪頭，但現在他做這個作，卻仿佛也含著萬分殺意。

他隨手扯開自己的作戰服，小巧可的軍醫立刻罵罵咧咧地追著他針頭。一條猙獰的傷口從他肩胛骨延到剛才被雷恩輕敲的側腰，而他就像覺不到自己背後瀝瀝流淌的鮮。

他手裡拖著一個看起來破破爛爛的人形，傷得比他慘得多，跡和汙漬在艦橋裡蹭了滿地，但異瞳艦長的潔癖好像不藥而愈，他把破爛扔到地中間，再把軍醫從背後拎起來，懟到那破爛面前。

他就居高臨下，用腳踩著那破爛唯一還完好的右大，錮那人全部的掙扎作。

染鮮的艦長好像一把出鞘的長刀，刀刃上滿是熾熱，他俯視地上的人，面平靜，但聲音裡是無法掩飾的傲氣。

他說：“特瓦爾·肖恩，你要是想一直當個背黑鍋的垃圾、一個追著星寇想自殺的廢alpha，現在就從我的星艦上滾下去。”

他忽然就拔出能槍，嚇得那個罵罵咧咧的小軍醫跌坐在地，完全不敢再看他一眼。

槍口對準地上重傷員的心口：“所以你選吧，是我現在送你一程，把你丟進垃圾理，還是你站起來，跟我們一起，去做這片星空的護盾？”

作者有話要說： 元帥：你給我轉過看我！你知道我暗中觀察你多久了嗎？你給我按照時長看回來！

艦長：……

軍醫：不要和我們omega講道理，惹得我們緒波的話，我們omega隨時隨地都可以不講道理！

第53章

雷恩當時看完視頻的第二個念頭是——這樣一把利刃， 如果給他一艘真正的武裝星艦，再過幾年，天穹之劍就終於能擺“獨一無二”這個偶像包袱了。

至於他的第一個想法……

雷恩的目落在那年輕艦長滿是汙的脊背上， 他不可控制地想：好細的腰， 應該一隻胳膊就能抓牢， 會不會被不小心弄斷啊？

在那之後天穹之劍的報部門就有了個日常任務， 他們定期攻破927運輸艦的ai防火牆， 隨機取監控資料和艦長日志，提給元帥檢查。

927運輸艦確實疑點重重， 雖然任務完率首屈一指， 常規檢查也沒有異常，但只要持續關注， 就會發現它的路線詭異飄忽， 而且駕駛技巧驚人，從不躲避任何危險地段，使得能極快地穿梭在各種星寇、走私團夥、黑市員甚至反叛軍的隊伍之間，仿佛一個鬼魅而危險的幽靈。

甚至有時還故意偽裝吸引星寇， 然後把送上門的倒霉鬼洗劫一空， 再下一次任務時， 927運輸艦的某個零部件就被私自升級過了。

那艘星艦就是這麼東拚西湊， 是從一艘普通的二線補給艦， 把自己拚了能上前線的戰艦。

不過報部門並不太清楚， 因為他們取得的資料是直接封存給元帥的， 他們從927的航行詭異看得出這艘星艦不一般， 但好像又不是對聯邦有害的那種不一般，按照軍規，他們其實沒資格檢查其他部隊同儕的視頻， 所以他們盡管黑了人家的ai，但出於對戰士的尊重，沒有人會把那些視頻公放出來評頭論足，真正會看的也只有元帥自己。

聽雷恩提及，林敬也終於神微，眉眼間帶上了輕微的訝異。

雷恩早跟他說過一次，927被注意到的時間很早，但林敬也隻以為是偶爾哪次靜太大被雷恩發現，簡單調查過，卻完全沒想過是這麼個注意方式和程度。

“你……”

瞧著雷恩那張得意洋洋的漂亮臉蛋，林敬也只能面無表地瞪過去，平板無波地問了句：“元帥，927並非隸屬於您的戰鬥序列，所以您不覺得您有點侵犯別人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