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序白整理好心緒，推門進去。

“坐。”陸沉埋頭簽完最后一份文件，抬目看向門口的人。

往往這樣的開場白，有打算長聊的意思。

曾經還是賽場上的對手，現如今已了職場的上下級關系。

江序白心唏噓，真是人比人，氣死人啊。

剛坐下半分鐘，陸沉西裝闊步的走過來。

他摘掉生冷的眼鏡，與江序白喝同樣的咖啡，無意間拉近了這次談話的距離。

“為什麼離職，我想聽你的真實原因。”陸沉抿了一口咖啡，語氣平和，“我相信你跟其他人不同，如果僅僅是因為短期的工作變而搖心態，那我當初算是看錯了人。”

江序白沒想到對方如此直接，僅僅是學生時代打過一次道，就得以他這般信任和看重？

既然要走，江序白肯定是提前想好了說辭，雖然不是最主要的理由，但也沒有要欺騙的意思。

“我對未來職業的規劃更偏向于走實信息化方向，半年下來，游戲領域確實力不從心，希陸總能夠理解。”

力不從心指什麼，恐怕只有他自己清楚，換作以前江序白一定會直言不諱，但現在，他覺得沒必要在臨走前，還弄得人家下不來臺。

陸沉聽完江序白的解釋，倒若無其事的笑了笑，“實信息化，正是新遠接下來要迎接的挑戰。”

什麼意思。

江序白沒太懂。

陸沉繼續道：“新遠打算進軍醫療健康領域，立專項小組，打造優質持久的醫療產品，現在剛好缺一位負責人，我第一個想到的就是你。”

不等江序白有所反應，他起返回到辦公桌，拿著一份文件過來，擱在對方面前：“打開看看。”

文件封面一行黑字尤其醒目，第二項目組任命書。

下方加蓋了公章，還有陸沉的簽字，其實猜都能猜得到，里面的容是什麼。

江序白震驚非常，可能這輩子也沒想過，僅畢業不到半年時間，他就能從一個小小的程序員，一飛登天做項目組的負責人。

這個天降的餡餅實在太大，砸得他頭暈目眩。

“為什麼一定是我？”江序白不傻，沒有真的天真到以為是陸沉看重他的才能。

從進新遠到現在，冥冥之中好像就在等這一刻，他有預，接下來將要面對的，會讓他陷前所未有的兩難。

“云騰科技，這家公司你應該聽過。”

陸沉也不打算再繞彎子，“他們最近正在開發一款電子病歷系統，終端客戶是華仁，項目周期大約三個月左右，現在我們要做的，就是比他們提前一個月完程序開發，并將件系統推向市場，奪得先機。”

對方沒有直接回答他剛才的問題，而是開門見山說出最終目的。

江序白問：“所以，我能為新遠做什麼？”

他沒有半點項目管理的經驗，別說提前一個月，就是能保證整個項目不出差錯的按時付都難。

陸沉笑了笑：“跟聰明人講話果然省事。”

他拿起矮桌上的任命書，翻開前兩頁，將正文容擺在江序白面前。

“只要能拿到病歷系統的核心源代碼，提前一個月，不是難事。”

任命書第二行，寫著項目負責人的名字，江序白。

但文件容遠遠比不上陸沉剛才說的那句話讓江序白震撼。

想到之前的游戲產品，幾乎想都不用想，新遠這次仍是打算走剽竊的捷徑來開拓新的領域。

心里說不上是什麼覺，沒有失，只是麻木了而已。

沉默間，又聽陸沉突然話鋒一轉：“你畢業快半年了吧。”

“據我所知，云騰這次開發病歷系統的負責人，是你以前的大學同學，而且跟你關系還不錯。”

江序白皺了皺眉：“誰？”

跟他關系不錯的無外乎就是基地里幾位老員。

難道是......

思及此，陸沉起拍了拍他肩膀，“大好前程就擺在你面前，是去是留，你應該有分寸。”

從始至終，兩人的談話沒有出現一次那人的名字。

可江序白心如明鏡，前前后后的所有事聯系起來，大概能猜到陸沉針對的目標是誰。

果然，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

兜兜轉轉，本以為就此分道揚鑣的兩條平行線，竟然因為一套病歷系統而再次產生集。

江序白慨萬千，從走出總裁辦的那刻起，積攢在腔里的云瞬間散去，隨之而來的，是心里那忍而跳的興。

好家伙，忽悠了他整整三年，原來在這兒等著他。

電子病歷系統持續兩個月的戰，云騰項目組員總算迎來了第一個小長假。

國慶放假前夕，曾志飛組織大家一起出去吃了頓火鍋，清一的大老爺們中，就姜書杳一個孩子，顯得有些盛衰。

為了協調平衡，出發時曾老大豪氣的大手一揮：“你們有家屬的，統統都帶過來，今天好吃好喝，回去休假三天養足氣神，爭取下個月中旬把華仁的項目徹底了結。”

“下月中旬，比原計劃提前了？”姜書杳湊到裴衍旁小聲的問。

火鍋熱氣騰騰，大桌子人圍在一起，興致高漲的舉杯暢飲。

裴衍慢條斯理地抿著小酒，懶洋洋勾住的肩膀，“新遠遲遲沒有作，你知道他們在等什麼？”

姜書杳眨了眨眼：“不知道。”

“在等云騰的核心源代碼。”

哦。

原來是這招。

姜書杳無條件的相信，裴大爺從來算無，這次應該是料準了新遠會采用老一套，所以和曾志飛商量著把項目周期悄悄提前。

當然，也不算很私的決定。

如此大張旗鼓的在火鍋店吆喝，不知是故意說給誰聽。

“那你覺得他們會什麼時候行？”姜書杳忍不住四環顧一周，“元忡險狡詐的很，該不會整天派人監視我們吧。”

“公主。”

“嗯？”

姜書杳還沒轉過頭去，裴衍就住下，在臉上親了口。

“干什麼。”紅著臉瞪他。

這兒可是公共場合。

裴衍懶笑著替整理耳邊的碎發，“監視我們的人肯定是個單狗，酸死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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