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書杳走得快，穿得又多，大冷的天白皙的額頭上竟然覆了層薄薄細汗。

這會兒正值七中上課時間，校門口來來往往大多都是外校過來參加理競賽的學生，熙熙攘攘，不算太集。

幾乎一眼就看到站在門外的那道拔影，軍綠羽絨服，拉鏈被他敞開，長度剛好過膝，穿在他上比品牌代言的模特還好看。

以前沒發現那家伙有多帥，怎麼現在看來，一天比一天養眼。

姜書杳被自己傻傻的心世界給逗樂，瑩瑩笑間邁著輕快的步子，走到年后。

就那麼站著不說話，想試探一下他多久能發現。

裴衍剛接完電話，才轉手臂就不小心撞到一顆腦袋。

對上孩捂著鼻子水霧汪汪的眼睛，他一下子笑了。

“什麼時候出來的。”裴衍寵溺地拿下冰涼的小手，用指腹了的鼻梁。

姜書杳抬眸看到他黑發潤，發梢沾了好多雪花和水珠，微微蹙眉，“讓你別在外面等，怎麼不聽話呀。”

不僅如此，手過去了他里面的衫，也沒什麼溫度。

有些急了，連忙解下圍巾，踮起腳把他脖子嚴嚴實實的圍住。

孩想蹲下去幫他弄服的拉鏈，被裴衍用大手輕輕抓住的胳膊。

“地上，別把服弄臟了。”他說話時眸底平靜一片，那抹濃郁的黑，像深沉大海將溫地卷腑。

這里是公共場合，姜書杳第一次做出如此未經思考的行為。

后知后覺的回神，紅著臉站起。

冷風拂過空的脖頸，無形提醒著剛剛是親手將自己的圍巾，戴在年脖子上。

戴便戴了，又沒做錯。

姜書杳暗自疏導著自己，剛才那番行徑，其實已經引來好些路人打量的目。

蒙頭往前走，“我們別站在這兒，不好打車。”

孩落荒而逃，裴衍戴著圍巾立在冷風中，頸間淡淡的清香充盈著他渾上下每個孔。

他啞然失笑。

倘若這不是在戶外，他大抵又把持不住了。

雪花紛揚的七中校門外，孩站在路邊攔出租車，年邊勾著慵懶的笑意，步子閑適悠慢地朝邁去。

青春年華，他們好且從容。

那是一道足以讓無數雙眼睛為之停留的風景。

陸沉握著手機，指尖麻木到失去知覺。

他從前不相信一見鐘，遇到姜書杳后，他信了。

第一次見到，也是在這七中氛圍嚴肅的教學樓里。

他是外校生，過來參加理競賽。

而坐在他旁邊的孩，轉頭沖他說的第一句話，是找他借鉛筆。

陸沉永遠忘不了那刻，臉上青而真摯的淺笑。

也從沒遇到過哪個孩，似乎連呼吸一下，空氣里都帶著糯的香甜。

僅僅一面之緣，他將姜書杳列為遙遠的月，覺得大概以后再也不會有第二次。

直到今年九月開學。

以轉學生的名義，來到了六班。

自此月不再遙遠，甚至手可及。

只是他尚才鼓足勇氣邁出一小步，那個孩就已經言笑盈盈地將圍巾親手戴給了另一個人。

人總會很貪心，得到一點點，就想要更多。

陸沉自嘲著低笑，覺自己現在就像個瘋子。

十幾歲的年紀，把喜歡看的比什麼都重。

然而與未知的將來相比，一段時酸發疼的暗又值得了幾個錢。

誠如他父親，大概這輩子不是沒想過要直背脊做人，只是......沒資格去想。

大雪停下的第二天，迎來了本學期最后一次模擬考。

讓大家熱議的不是本次題目難度有多變態，而是教務突然下達的通知。

即日起，高三全年級組開始試執行班級流制。

班級流制，這個聽起來悉而又陌生的名詞。

自去年就不斷出現在云中各大欄目報刊里，是經董事會投票決議后，學校做出的一項重大教學改革。

班級流制的核心理念是——以優帶差，實現共同‘富裕’。

這里的富裕，指的是學習績，品行素質及藝修養的三管齊下，評級為優、良、差。

為了法方便，由英文字母A、B、C分別替代。

而云中當前首要的目標，就是培養出今年的前五位3A學生。

措施是，從文化課最好的班級和藝課最好的班級里，選出表現優異的五位學生，開啟為期一個月的流試水。

如果方法可行，將在元旦過后正式施行。

理科這邊是六班，文科是八班，藝班級則選用了二班和十三班。

對此同學們議論紛紛：“二班不是理科班麼，怎麼劃到藝那邊了？”

有男生嘁了一聲。

“二班算哪門子的理科班啊，除了籃球隊占了幾個育生苗子，文化課績簡直沒眼看好吧。”

其實歷屆高三（2）班確實是被列的理科班級。UＵ看書 wｗw.uukaｎshu．com

只是這一屆太過特殊，一群二世祖天不學習，顧著打球去了。

不過像裴衍和陳勁他們幾個，撇開績不談，的確是學校面向未來培養校生的準對象。

姜書杳默默聽著大家的議論，心思飄到很遠。

從沒有問過裴衍對將來有什麼打算，是考一所正經大學，還是聽取的意見，走自己擅長的路。

其實考校，對他來講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自上次從醫院回來，潛移默化間，姜書杳開始有意無意地去留意全國各地的育院校。

家里電腦上收藏的網頁，大部分都跟這方面的招生信息相關。

有時候在想，萬一高考后兩人各奔東西，不在一個城市，或是相隔很遠很遠，這段異地能維持多久呢。

姜書杳到惆悵，近幾天滿腦子裝的不是學習，而是未來跟那混蛋談的種種幻想。

真是被他給洗腦了。

“杳杳，有個吊炸天的消息，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唐醒風風火火地從外面跑進來，趴在桌上氣吁吁道：“聽說下節數學課，二班要派學生來咱們班當旁聽，你猜都有誰。”

姜書杳本來就在走神，一時半會兒思緒有些跟不上。

吶吶的問：“誰啊？”

唐醒朝勾了勾手指，湊近耳邊小聲說：“徐侃風，和……裴老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