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是見二老爺孟道正,二夫人閔氏。
孟二老爺居都察院六科給事中,從小不太好,沒有從武,恩蔭當,還升到了正四品的位置。
孟二老爺不是特別能干,只能說能力尚可。若沒有老爺子,他肯定坐不上這個位置。聽說,家里還在想辦法讓他更進一步。
這次他們態度和善,話也說得好聽。
江意惜給他們屈膝見禮,分別送上一雙鞋子,又收了他們的見面禮。
接著給寡居的三夫人郭氏見禮。
郭氏穿著墨綠褙子,裳素凈,連點花都沒繡,頭上戴了支玉釵,未施。還不到三十歲的年紀,看著比付氏和孟二夫人都顯老。
三老爺孟道義是老爺子和老太太最喜歡的兒子,若是沒死,應該是三兄弟中最能干的。可惜年紀輕輕陣亡,只留下一個閨。
前世,除了老國公和孟辭墨,只有這位孟三夫人沒有對江意惜惡語相向。不只得老國公夫婦的疼惜,還得全家人的敬重,包括孟辭墨。
江意惜給屈膝笑道,“江氏見過三嬸。”
三夫人笑道,“好孩子,這里是你的家,莫拘謹。”
前世也是這樣說的。
江意惜孝敬一雙鞋子,孟三夫人卻沒給見面禮。三老爺死得早,屬于不祥之人,這種場合不好送新人禮。
再是見孟月。
孟月也穿的比較素凈,淡青褙子,領口袖口繡了點折枝小花。或許在這里的日子比較好過,人還胖了些許,臉上的愁苦比之前多了。只上了個淡妝,更顯清麗俗,沉靜溫婉。
江意惜膝屈道,“江氏見過大姐。”
孟月笑的溫,和聲說道,“家里人都很好,長輩慈善,兄弟姐妹也好相與。弟妹無需拘束,多與妹妹們一玩。”
“是。”
江意惜送的禮是一條羅披帛,的丫頭奉上一支玉簪。
孟辭新,也是江意惜前世沒見過的人。他是老國公的堂侄孫,比孟辭墨大一歲,如今在南大營任千總。妻子何氏。
孟家老家在陜西,大多族親在那里。老公爺的幾個兄弟和堂兄弟都在外地為,京城只有孟辭新這一家族親。
江意惜送何氏的禮依然是一條羅披帛,何氏送的禮是一支金簪。
之后,做為大哥大嫂的孟辭墨和江意惜坐下,由小叔小姑來見禮。
江意惜準備了許多玉掛件和手鏈,三個小叔送玉掛件,三個小姑送手鏈。
手鏈是李珍寶教江意惜做的布藝手鏈,而不是上次那種絡子。雖然不值多錢,絕對別致吸睛。
不說孟嵐和孟霜拿著手鏈笑起來,孟華的眼里都閃過一驚艷。
接著是孟辭閱兒子四歲的孟辭安,孟月兒六歲的黃馨,孟辭新兒子五歲的孟照幾、兒三歲的孟靖來見禮。
這幾個孩子是磕頭,有“大娘”,有“嬸子”,有“舅母”。
江意惜給男孩的是小老虎玩偶,孩的是小玩偶。這東東當然是照著李珍寶畫的畫樣做出來的。
四個孩子非常喜歡,都齊聲說著,“謝謝大娘(嬸子、舅母)。”
認親進行得非常順利,連孟辭羽都沒有找事,只是給江意惜作揖時神比較尷尬,眼皮下垂沒看。
老爺子和老太太非常滿意,又說了幾句“家合萬事興”的話。
突然,外面傳來幾聲貓。
一個婆子驅趕的聲音,“哪兒來的野貓,打走。”
老爺子哈哈笑了幾聲,說道,“那是花花,去把它抱進來。”
一個丫頭剛準備去接花花,一只穿著綠戴著赤金項圈的花貍貓已經姿靈活地繞過圍堵它的婆子丫頭,躥進廳屋,又一下躥上老國公的膝蓋。
老爺子哈哈大笑,“小東西,昨天就來了家里,現在才來看我。”
花花喵喵著扯了幾下老爺子的長胡子。
老太太笑問,“這就是老公爺常說的花花?”
老爺子點頭道,“除了它,哪只貓會這麼聰明?”
老太太笑瞇瞇地說,“不止聰明,還穿得俊。”
穿得俊也是俊。
這話花花聽,沖老太太嗲嗲了兩聲,跳上炕幾,又跳去老太太上。主人跟它說過,一定要把老太太結好。
老太太笑瞇了眼,從幾上拿了一塊點心放在花花的小爪子上。
花花坐在上,捧著點心吃起來。
眾人被逗得大樂。
二老爺笑問,“爹從哪里得了這麼個寶貝,真是討喜。”
老爺子道,“這是辭墨媳婦養的。在莊子的時候,小東西時常從扈莊獨自跑來孟家莊玩。它乖巧得,告訴府里的人,莫拘著它。”
老太太又補充道,“也不能傷著它。”
眾人說笑一陣,去東廂吃飯。
男人一桌,人孩子一桌,江意惜站去老太太的后,準備服侍吃飯。新媳婦第一天應該服侍婆婆吃飯,但有更老的老太太,江意惜服侍老太太沒錯。
老太太笑道,“好孩子,咱們家不興這個,自去坐著吃飯。”
花花也有吃飯的位置,就是一張單獨的高幾,食是它吃的清蒸魚和熱窩。
幾個孩子喜歡的不行,都跑過去圍著花花看。
花花已經得了吩咐,第二要跟府里的兩個孩子搞好關系。今天多了兩個,它不知道哪兩個是這個家的,反正它喜歡孩子,態度都好。吃兩口,便會抬起頭來沖它們喵喵兩聲,再甩甩尾,翹翹屁,逗得孩子們大笑不已。
飯后,兩位老爺和孟辭新一家留在福安堂,其他人各回各院。
孟嵐扶著孟二夫人,孟霜扶著孟三夫人,孟月扶著付氏的左胳膊,孟華拉著付氏右邊的袖子,孟華另一只手還牽著黃馨,先出了垂花門。
幾個爺們隨后。之前孟辭墨跟三個弟弟都不親厚,現在有了新的想法,便也開始刻意拉攏二房的兩個堂弟孟辭閱和孟辭晏。孟辭晏還在國子監上學,課業一般,明年就會想辦法讓他恩蔭仕。至于孟辭羽,孟辭墨從來沒指過跟他有兄弟份。
之后便是江意惜和孟二,一旁的安哥兒逗著花花玩。花花的聲大,引得黃馨不時回頭看它,被孟華拉著往前走。
看到孟月和付氏親無間的背影,江意惜心里沉了沉。這樣的孟月,自己能幫認清人的好歹嗎?
若自己是孟辭墨,心也會痛的。
再想到孟辭墨從小一個人在“戰斗”,這個胞姐不僅幫不上忙還拉后,江意惜更加心疼他。也慶幸自己比他好命,最起碼唯一的胞弟一直護自己。
江意惜覺得,孟月比自己的前世還要傻得多。前世自己糊涂,把該親近的人推遠。而孟月是糊涂頂,不止把最親近的人推遠,還認賊作母,不識好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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