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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 福兒便要去收拾行李。
衛傅失笑拉住。
“你未免也太心急了,如此大的事,事關漠北兩部歸順。按理說這種大事, 該駕親自來, 不知為何派給了我,可能考慮我離得比較近。但京城不可能不派人過來,各種瑣事加趕路,至得一個多月,而且家中還有許多事,我未做置, 等等吧, 別急。”
福兒復又坐了下來。
“既然你說不急, 那我就不急了。”
.
別說衛傅疑為何這種大事派給他來主持。
京城那邊,也有人疑。
兩部歸順之事, 由一個黑龍江將軍主持,關鍵這個黑龍江將軍還是個沒長齊的小子。
早在正武帝升衛傅做黑龍江將軍之時,朝中就有不大臣有所微詞, 但不敢當面反對。
這才多久?
又是一樣極其重要的差事落在對方頭上。
能主持這樣的大事,不說日后怎樣, 絕對會在青史上留下一筆。
陛下到底在想什麼?
這樣份的人, 能讓他在青史上留下名字?就算為了做寬容大度,也做不了這種地步啊!
其實早在之前, 私下就有人猜測, 皇后是不是早就跟宣王有一, 不然沒道理當了前皇后, 還能當現皇后。
這新帝也真是不講究, 皇后嫂子都敢大明大白地放在皇后的位置上, 也不怕天下人嘲笑。
可還真沒人敢當面嘲笑,背后嘲笑也幾乎沒人敢。
因為出過這樣一件事,有一位大臣上不把門,喝醉了酒當著人面議論了兩句,言辭中頗多貶斥,第二天就被錦衛下詔獄了。
沒有緣由,不給罪名,反正人是消失了。
其家人也不敢申冤訴苦。
也因此,京城一時風聲鶴唳,面上再無人敢提此事。即使私下議論,也都是跟較為親近的人,或是腹誹。
但這種猜測一直沒摁下去,反而如此猜想的人越來越多,及至看到新帝對前廢太子的一系列置,更是讓人疑竇叢生。
也許短時間還看不出來,這麼多年了,也該看出個子丑寅卯,一開始大家都以為正武帝是為了顯示仁義,所以對前太子寬容置。
事后也證明了,竟被扔到那種犄角旮旯的極北之地。
可正武帝后來的做法,就再也讓人看不懂了,即使從明面上來看,立功了就當賞,就該升。
但這世上哪有那麼多理所應當,能理所應當,前太子現在還在東宮,也不會被廢了。
等到這次派人去主持漠北兩部歸順事宜,青史留名的機會,但凡有點資格的大臣,都爭得恨不得打破頭。
最后正使的位置竟落在了衛傅上。
于是,關于之前那個猜測,又延出了一個猜測。
會不會前太子就是當年皇后和宣王生下的?
想想,宣王當年謀反哪有那麼容易,即使外面兵馬俱全,但廷也需要有人策應。皇后就是個很好的人選,六宮之主。
也有些陳年往事被人回憶了起來。
例如當年前太子一直和宣王十分親近,騎功夫還是宣王教的,宣王每年即使在外面,都不忘給東宮捎些東西回來,年年不拉下。
這要不是親兒子,能做到這樣?
所以人家哪是謀反,不過是一記家人團聚罷了,至于之后對廢太子做出的一系列事,也不過是為了掩人耳目。
這種猜測恰恰又合了正武帝明明年紀不小,也無子嗣,卻至今不著急的況。
這些年來,關于讓陛下擴充后宮,早日誕子的事,朝廷一直就沒消停過,可謂是老大難,他們說他們的,陛下就是不聽。
其實人家已經有兒子,所以才不著急。
一些覺得自己猜到真相的大臣勛貴們,盡皆臉復雜,諱莫如深。
這次主持漠北兩部歸順事宜的副使,是吏部尚書兼東閣大學士孟河。
接到這個差事后,其親近員同時也是其姻親的田大人,登門造訪了他。
“孟大人覺得,坊間傳聞有幾分可信度?”
其實不用明說,孟河就知道對方說的是什麼事,而田文昌今日造訪,未嘗沒有探探口風的意思。
因為這幾年下來,也該看明白了。
這孟河當年就是宣王在朝堂上的釘子,才會換了皇帝,依舊運亨通,這幾年正武帝也頗多倚重他。
“孟某若說不知道,田大人可信?”
田文昌自然不信,可看看孟河微微苦笑的臉,他又忍不住猜疑,難道他真不知?
到了他們這個位置,有些事點到即止即可。
該說的自然說了,不該說的,怎麼都不會說,再往下追問下去,損的就是彼此的。
田文昌也沒再繼續說下去,而是又與孟河談了些關于兩部歸順的公務,之后就離去了。
等他走后,孟河嘆了口氣。
他是真不知,所以他很頭疼等到了烏得以后,該如何和那位正使大人相。
.
皇宮外傳得沸沸揚揚,皇宮里自然不可能不知道。
更何況,皇后現在有自己消息的渠道來源。
在知道這個消息后,皇后憤且惱怒,但還是忍了下來。
直到又過了幾日,謠言愈演愈烈,正武帝依舊沒有靜,皇后有些忍不住了。
“你明知道不是。”
“什麼不是?”正武帝挑了挑眉,問道。
皇后瞪著他。
太清楚他的格了,他若想跟你繞圈子,可以一直這麼跟你繞下去,你不說,他就不說,賭得就是誰更沉得住氣。
可顯然是不如他的,畢竟事關己。
“外面的謠言。傅兒并非我與你所生。”說到時,皇后似乎有些難以啟齒。
“謠言止于智者,為何要去在意謠言?”
“可……”
可當初初被封后時,也有各種流言蜚語,他卻不是這麼淡然對待的,而是以雷霆手段,及時制止了。
所以他到底想干什麼?
還是說這謠言,本就是他縱容的?
“外面還一直謠傳朕不能人道,朕能不能人道,難道皇后不知?”
這一說法,讓皇后紅也是氣紅了臉。
“你……”
正武帝將皇后攬了過來。
“謠言堵是堵不住的,越堵旁人只會越猜疑,今日謠言猛如虎,未嘗沒有當日我堵得太快之因,不如不做理會,過陣子謠言自然會散去。”
理似乎是這麼個理。
但皇后卻狐疑地看著他。記
總覺得這般做法,似乎不是他的格。
“而且這謠言,也并非沒有好。”
“什麼好?”皇后下意識問道。
正武帝半耷拉著眼皮,慢條斯理地著的袖,道:“你不是一直希傅兒能順順遂遂?有了這謠言在,大抵也沒幾個人敢為難他。”
“可是……”
這謠言確實對衛傅有好,甚至對皇后也有好,刨除所謂的尊嚴名譽不提,利大于弊,而且是實打實的利。
有了這層虎皮,全天下誰敢為難衛傅?
可他呢?
他難道就真不在意?
想到自己背著他做的那些事,皇后一時心中五味雜全。
“其實你不該……”
依舊是難以啟齒,遲疑,躊躇,皇后偏開了臉。
“其實你該有個屬于自己的子嗣,我當年……壞了子,你不該拒絕大臣們提議擴充后宮之事。”
聞言,正武帝冷了臉。
“朕忙于政務,沒那些閑心應付人。”
“可……”
話未出口,下已經被人住。
侵鼻尖的是他獨有的猛烈的氣息。
“怎麼?難道朕不想納妃,皇后想故作賢惠,幫朕納幾個宮?”
“我……”
“黎瀠,你為何永遠不愿面對自己的心?”
皇后似乎聽到了這樣的低語,但又不確定自己有沒有聽錯。
因此下一刻就是天翻地覆。
正武帝抱起皇后,朝寢殿里走了去。
“既然皇后這麼閑,朕不如與你談一談要事?”
迎春還想著頭皮跟上去,正武帝一個冷視掃了過來,當即瑟了一下,留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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