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秋雅愣了愣,反應過來想要奪過宋浩天手中的報告,卻被男人的半邊擋住了。撲了個空,心底的失落油然而生。
沉默半響,宋浩天突然扭過頭,揚了揚手中的報告輕聲問道:“你其實很早已經知道了這件事,對不對?為什麽一直沒有告訴我……”
微微抬頭,宋秋雅便對上了宋浩天悲傷的神。他的眼神流裏流出極端的失落以及愧疚,深深刺痛了的心。
“報告是我……昨天才到醫院取的……”宋秋雅心虛地想要解釋,扯住宋浩天的胳膊變得語無倫次起來。“其實昨夜我想要告訴你的,可是……說不定是醫院弄錯了……”
“怪不得你這麽久還沒懷上,原來是我的問題。”宋浩天勉強出一苦笑,笑得比哭還難看。作為男人,這種痛就連邊最親近的人也無法徹會。他垂下頭,攥住報告語氣裏盡是無奈:“小小,你是不是對我很失?”
宋秋雅含淚默默搖頭,小心把報告從宋浩天的手裏出來,解釋說:“不是的,我沒有失。醫生說了不是沒有希,而是自然孕的幾率比較低一點而已。如果以後我們想要孩子,還可以做試管嬰兒,或者收養……對,我還不是媽媽收養回來的,你不是經常笑話說我才是宋家親生,你是抱養回來的嗎?”
話雖這麽說,可是作為男人的尊嚴,已經徹底被這份報告毀了。宋浩天無奈地搖了搖頭,眼神流出的絕讓宋秋雅到心疼不已。
“對不起……”宋浩天從沙發上站起來,直徑往大門口的方向走去。宋秋雅意識到他的不對勁,連忙上前扯住他的胳膊。
“你要去哪裏?有什麽事我們都可以坐下來好好商量,沒有什麽問題是解決不了的。”宋秋雅急了,紅著眼眶苦苦哀求道:“我們是夫妻,無論遇到什麽問題隻要一起勇敢麵對,一定會找到最好的方法。”
狠狠甩掉了宋秋雅的手,宋浩天回頭的時候臉蒼白如紙,冷聲道:“我是男人……現在的心你本無法理解。一直以來我都在努力想要給你最好的,可是就連懷孕這麽簡單的時候我也無法讓你滿足,心裏有多痛你會明白嗎?”
“明白,我又怎麽會不明白?”宋秋雅用力把門關上,抱住宋浩天的腰不讓他離開。“不要丟下我好不好?後天我們就要回國了,可以找相的醫生再檢查一遍,說不定是醫院弄錯了。”
“放手。”耳邊響起宋浩天沉的聲音,他費力把宋秋雅的手指掰開,態度仍舊堅決。“我想一個人好好冷靜,你別跟著我行嗎?”
卑微的語氣,讓宋秋雅如同了當頭一棒。被宋浩天輕輕推開,眼睜睜地看著遠去的背影,覺心底就像裂了一般,心髒早已了碎片。的雙就像被黏在原地,直到那抹背影消失在視野當中,淚水才忍不住從眼角落。
聖誕前夕,紐約街頭的氣氛濃鬱。宋浩天沒有穿外套,獨自一人徘徊在大街上,背影蒼涼而孤單,就像被這個城市棄的孤兒。
他無法用言語來形容此刻的心,這段時間的經曆如同坐了一趟雲霄飛車。原以為有幸從那場火災中撿回一條命,已經徹底從穀底走出來;卻想不到,更大的低卻悄然而至。
宋浩天一直是個樂觀的男人,認為隻要努力就能把一切最好的幸福留在心的人。原來一帆風順的背後,卻藏著無法說出的哀傷。他幾乎不到紐約極冷的溫度,因為此刻心底的寒意更甚。
從早上到下午,他一直沿著大街漫無目的地行走。不清楚哪裏才是目的地,也不知道接下來該做些什麽。直到日落黃昏,他才到腸轆轆,腳步靜止在角落的一間小酒吧裏。
往口袋裏了,宋浩天發現錢包還帶在上,然後大步往酒吧裏走去。他點了一杯威士忌,好不容易找了個空位子坐下來。
這是一間清吧,氣氛很好沒有喧鬧的音樂,隻有說不清名字的樂隊在舞臺上演奏著披頭士的經典名曲。
加冰的威士忌下肚,宋浩天終於尋回了一冷靜。已經忘了有多久沒酒了,火辣辣的徹底喚醒了他的回憶。
還記得剛來紐約的時候,宋浩天陪宋秋雅看了一場音樂會。那天晚上樂隊表演了好幾首披頭士的經典名曲,他們瘋狂地在臺下吶喊,然後毫無顧忌地擁吻。那一刻,他們幾乎忘了自己的份,忘了的地方,也忘了一切不愉快的經曆。
那種眼中隻有對方的覺很好,就像兩個人這麽擁抱,也能走到天荒地老。
聖誕夜前夕,長得高大帥氣的男人出現在酒吧裏,前來搭訕的陌生子很多。可是宋浩天的心裏隻有宋秋雅一人,本無心理會。
直到晚上十點整,在宋浩天準備買單離開的時候,卻到了一張悉的臉孔。
“浩天?平安夜你怎麽一個人在這裏?小雅呢?”郭碧婷穿著的黑連,畫著濃妝一副標準的派對打扮,與平日嚴肅專業的樣子判若兩人。拉開了宋浩天旁的椅子,自來似的自言自語道:“不介意我坐下來吧?”
宋浩天尷尬地搖了搖頭,解釋說:“小雅在家裏沒過來,不過我準備回去了。”
“不請我喝一杯嗎?”郭碧婷笑靨如花,招來服務生點了一杯Rainbow。毫沒有理會宋浩天不自在的神,哪壺不開提哪壺。“對了,那份檢查報告你看了嗎?”
酒吧裏的燈昏暗,宋浩天黯然的神卻清晰映郭碧婷的眼簾。沒等他回答,郭碧婷已經苦笑著說:“這麽晚一個人在酒吧裏喝悶酒,估計是跟小雅吵架了。”
“我們沒吵架。”宋浩天把杯子裏最後一口威士忌喝掉,故意扯開話題道:“你還要喝什麽?我準備買單回去了。”
“急什麽?我看你這樣子回去也不好意思麵對小雅,還不如在這裏陪陪我。”郭碧婷掏出口袋裏的黑巧克力,調侃說:“其實我也替小雅到難過的,自己的老公是個喜歡逃避的男人。”
宋浩天的臉頓時拉黑,聲音出了幾分怒意:“郭醫生,這是我們夫妻之間的事。”
“我才沒有時間管你們夫妻之間的事,可我就是看不得小雅委屈?”郭碧婷“啪”的一聲把巧克力盒放在茶幾上,冷哼道:“小雅早上打電話給我,說你知道了報告的事,一個人跑出去了電話也不聽。一個人在家難過得一直哭的時候,你到底在哪裏?不就是一點兒小事嗎?用得著丟下自己的妻跑出來?為了你盡委屈,想不到你卻不領。”
“委屈?”宋浩天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當初來紐約的時候,為了你勞心勞力。你真的以為國的醫院這麽容易預約嗎?一句話說不做手就不做了,當初是小雅特意到院長麵前求,做了不思想工作才給幫忙手排期的。”郭碧婷是個直腸子的人,毫無保留地責備說:“檢查報告發現你有問題,小雅首先顧及的是你的。昨天還告訴我,其實要不要孩子沒關係,不希你有太大的力。”
就像被重錘狠狠敲打了一下,宋浩天的心底浮起了一說不清的愧疚。
可是郭碧婷還不消停,繼續數落說:“不就是做試管嬰兒嗎?最痛苦的不是男人,而是人。打排卵針、取卵的過程有多痛苦,你知道嗎?小雅都不在乎,在乎的永遠隻有你的。”
在這段當中,宋浩天一直以為自己付出的很多,卻想不到郭碧婷的一番說話卻徹底讓他認清了自己。作為男人,他不應該選擇逃避。
“還不快滾回家?還愣在這裏幹什麽?”郭碧婷低聲吼道。
宋浩天這才如夢初醒,連忙從錢包裏掏出一疊鈔票在茶幾上,神恍惚地說:“好,那我先回去了。”
“嗯,拜拜!”郭碧婷看著宋浩天遠去的影,才掏出口袋裏的手機撥通了一串號碼。“對,我找到位置了……快進來……說好今晚我請喝酒。”
收好手機,郭碧婷一邊吃巧克力一邊自言自語道:“平安夜這麽重要的日子,一個已婚男人占著酒吧的位置算什麽?讓我們這種單狗何以堪?”
一路跑出酒吧,宋浩天差點撞上了迎麵而來的小孩。正提著籃子,玫瑰花灑了一地。
“Sorry……”宋浩天連忙道歉說,可是目及地板上豔滴的花朵,心頭泛起了一酸。
回到公寓的時候,已經差不多十一點了。宋浩天小心翼翼地開門,發現客廳裏隻亮著一盞臺燈。宋秋雅抱住毯卷在沙發上,看起來好像睡著了。
他躡手躡腳走了過去,在人的旁坐下來。剛想幫蓋好毯,宋秋雅薄如蟬翼的眼睫突然抖了幾下,繼而緩緩睜開了雙眼。
“你回來了?”宋秋雅的聲音帶著濃濃的鼻音,估計是剛哭過的緣故。
“嗯,我回來了。”宋浩天心疼地了宋秋雅的臉頰,隨後把玫瑰花塞到的懷中小聲解釋說:“給你買花,所以遲了回來,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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