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熱了,可水溫還是有些涼,一家人往下遊走,到一個沒什麽人的地方停下來。
陳景州手裏拿著竹製撮箕,用來撮魚蝦用。另一隻手拿著補好的漁網。
了上,陳景州下去放網子,陸清蕓牽著兩個孩子在岸上觀。看陳景州下好,幾人提著木桶,看陳景州拿著竹撮箕在一些潛水浮草撮,每一會兒提上來,到岸邊把撮子裏活蹦跳的小魚小蝦倒進水桶裏。
“景哥,怎麽樣啊,蝦子多不多啊?”石鐵柱肩上扛著鋤頭,站在河堤上。
“有一些。”
說著用端了撮箕上來,球球哇哇的起來:“那是什麽,是魚嗎?”
陸清蕓一看,是一條手指頭的泥鰍,在上麵來去,特別搶眼。
“嗨,還有泥鰍。”石鐵柱也跑下來了,著頭看桶子裏收獲了多。
春汛剛過,魚蝦繁鼎盛,這時候河裏的魚蝦都是最多的。雖然隻下了幾撮箕,卻已經有了小半碗。石鐵柱一下就看得眼熱了,言說回去拿家夥,也來搞點做菜吃。
“爹,你快點!別人來了就沒有了。”
球球冷不丁的來了這麽兩句話,引得陸清蕓忍俊不,陳景州也有些失笑。
“大河這麽寬這麽長,魚蝦是在水裏遊的,抓不完。”陸清蕓球球的臉,覺這孩子有時候機靈得像個人,偏偏說的話聲氣,令人哭笑不得。
陳景州在水中弄了很久,太有點曬了,陸清蕓他起來歇歇,等一會兒好留著力氣拉網。這邊看到石鐵柱後跟著幾個人,大家都是桶子撮箕的,往河裏下餃子。
婦人和孩子也在河堤上等著看熱鬧,東家喊一句話,西家問一聲好,熱鬧得不得了。
閔玉棠紮進水裏,在一眾小夥子中手矯健的劃。王寡婦在岸上不住喊著,叮囑他要小心。
“嫂子,你們也來了!”陸清蕓朝他們招手,把風吹散的頭發別到耳後。一張掌大的瓜子臉,白瑩潤。
“好歹也是,你上回給我吃了幾次蝦子,吃得我這也跟著挑了。”王寡婦跟娟走過來,看著陸清蕓旁邊的虎子道:“這就是那個流放的小娃?”
提到自己,虎子悶著頭看腳尖兒。
家中沒有適合他的鞋服穿,他這一還是昨天的,隻是過水洗過,看起來沒有那麽髒。
陸清蕓對王寡婦使了個眼,聲說:“如今是我家的孩子,嫂子可他虎子。”喚了一聲虎子,陸清蕓對虎子介紹:“這位是我們村兒最菩薩心腸的老好人,夫家姓王,你同球球一般王嬸嬸。這位娟,是你們王嬸嬸的兒。”
以為他不會說話的,虎子對視了王寡婦幾眼,緩慢的說:“見過王嬸嬸,娟子姐姐好。”
可能是王寡婦人慈和,上的氣質令人很舒服,虎子居然接納了他們。
“誒,好,明日早上嬸嬸給你送豆腐花吃。”
王寡婦的笑綻開,陸清蕓看到球球繃的小子鬆了下來,這孩子在剛才一直端著,怕別人排斥他。
“娟子姐姐,我有哥哥了,娘早上做了燒麥,可好吃了。”球球小機靈鬼偎在娟上,分著他遇到的開心事。
“哎呀,球球你又在饞你娟子姐姐了,這小豆丁兒,哪這麽多心眼彎彎。小心你娟子姐姐一會兒去你家,全給你吃。我們的球球就要哭鼻子咯!”
球球側了側腦袋,小臉沉著似乎在認真思考。
“娘說了,晚上做更好吃的。”
這意思著,吃吧,沒關係,反正他嚐過了,一會兒還有更好吃的。
大方又有點小心機的炫耀說法,逗得幾人捧腹大笑。就連話不多的虎子也跟著眉眼間多了點暖意。
陳景州不讓陸清蕓下水,網子是他和閔玉堂一起拉起來的,網到的魚在漁網上條魚,銀晃眼的,煞是好看。
桶子裝不下,兩人抬著漁網回家裏,好些看熱鬧的說了不酸話。更有人張口要向陸清蕓借漁網,這事有一就有二,陸清蕓沒答應,織一隻網子要很久,還用了不的布料棉線,本一點也不低。若是用壞了還得花功夫織補,別人也不見得會領這個。
人多力量大,把魚全部收拾了,用火烘幹水汽放在太底下暴曬。待魚晾幹後,切小塊放進甕裏淋上燒熱的豬油,如此以後想吃從裏麵撈出來就行,還完全不會壞。
陸清蕓也是臨時想到的,若是以後發生什麽事,這批魚就是救命的糧食。撈出的蝦子,也一道收拾了烘烤曬幹。
晚上留了王寡婦一屋人在家中吃飯,陸清蕓燉了一鍋野豬,煮了一盆豆幹飯,吃得各個滿足油。
“村長想的也有些道理,隻如今外頭什麽狀況誰也說不好。防一手,心裏安定。”
王寡婦說出了陳景州夫婦兩人的心理話。
陸清蕓說到:“何村長不答應,這事我們幾個同意,不事。我想了一個計策,咱們出門做事的時候,把這事順帶的提一提,大夥兒自己去思考。隻說別的地方有這樣的例子,人家有放哨的人,一到有陌生人進來就會盤查堤防,避免了這個村子的損失。”
閔玉堂聽得眼睛發亮,這樣一個傳一個,牢牢掌控大家想要安全活下去的心理,總有人會出頭去村長那兒勸說。如此眾人施下,村長一個人不同意阻礙力就變小了。數服從多數原則,沒有村長,大家也能自行組織起來了。
陸清蕓這個人心戰,考驗就是大家想不想要生存下去。如今這關頭青黃不接,戰事對大家來說就是閻王的催命符,若有方法最大限度減免人員傷亡,試一試對大家來說也沒有什麽損失,何樂而不為。
王寡婦讚同這個方法,到傍晚出門散步,就對幾個好的姐妹提了提這個事。陳景州也出去到石鐵柱王大牛家串門,陸清蕓裁布給虎子比量著做裳。一切都有條不絮的進行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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