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墨狹長的丹眼中,忽然閃過一失,卻也明白謝檀的遲疑,亦沒有再追問下去,神漸漸的凝重了起來,“這事兒恐怕和軒轅國朝堂中人有關。”
“你也是這麽認為的?”謝檀皺眉說道。
或許在剛開始的時候還有猶疑,但是現在幾乎可以完全確定,這件事,不應該是天梁國的謀。
當時萬事俱備,隻欠東風,這般思慮周全,調軒轅國朝堂勢力,應該不會是天梁國所為,夜楚涼的嫌疑倒是可以暫時排除,真是朝中各人狼子野心,究竟有什麽樣的目的要殺了使團不可?
慕容墨目漸漸的深邃,“當天住在西廂房一個小廝,當夜曾經去過東廂房,但是還沒有等我問出些什麽,他就已經慘死獄中,骨無存。”
“這……”謝檀沒有想到,天子腳下,這些惡徒居然如此猖狂,殺了使團還不算,還要再度行兇!
“而且我今日在街上見到,各國商隊出這裏簡直來去自由,貨眾多,卻不仔仔細細的檢查。”謝檀搖搖頭,頗有些無奈的說道。
慕容墨倒好像是見的多了,並不覺得意外,“像那些西域胡商,一路走來,過重重檢查,尤其是邊境,更是不敢敷衍,所以這邊的人才會懶怠了一些。”
這樣來說,懶倒是有可原,但若是有人裝作胡商,夾帶兵城,倒還真是查無可查。
謝檀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食君之祿,當擔君之憂。
“八裏坡太守似乎是王大人?”謝檀忽然想起來什麽似的說道,倒是記得當年有位王大人,曾擔任京,但是又因為為人剛正不阿,得罪了不人,所以才會外派到此。
慕容長嘯搶占皇位之後,曾以禮迎接這位大人,誰知道他卻完全不領,隻丟下一句,“為父母,為百姓盡心不論地位高低。”
短短一句話,回絕了慕容長嘯。
慕容長嘯做這事兒也本來就為圖個才惜才的名聲,誰曾想到,居然會被如此拂了麵子。
他心生不悅,後來更是兩麵三刀,派殺手結束了這位王大人的命。
像這樣有才之人,如果是這一生還死的不明不白,那可真是可惜了。謝檀想著側頭看了一眼慕容墨,卻發現他正用探究的目看著自己。
神微,竟被看的有那麽一些不好意思,臉微紅低下頭來,“看我做甚麽?”
“還是你原來的樣子好看。”慕容墨忽然抬手捋了捋耳邊的發,溫的笑笑,“比起人皮麵,要生許多。”
謝檀忽然愣了愣,這才回過頭來說道:“人皮麵很真。”
“不及你容豔麗。”慕容墨道。
“皮囊又有何用?”謝檀苦笑著搖了搖頭,“以事他人,能得幾時好?再的容,也終究會有老去的那一天,到時候一切不在,萬事空!”
做子當真是為難,前生,盡心盡力去做一個好皇後,打理好後宮上上下下一應事務,雖勞心勞力,但也貌如花,卻有朝一日,終究為棄子。
寸寸青悲白發,紅未老恩先斷,容貌什麽的,已經全然不在意,自己要走的路,就算是和淚,也要走下去。
慕容墨聽聞此言,心疼的看了一眼謝檀,“我喜歡你,不是因為這些。”
謝檀搖了搖頭,“不要再說了。”
“你不願意聽,那我就不說了。”慕容墨微微歎了一口氣,起來,看著遠。
天邊地平線,泛起一魚肚白,看來是要天亮了。
“你一夜沒睡?”謝檀不知怎麽的,看著他的影,居然有那麽幾分消瘦。
慕容墨點了點頭,“諸事繁雜,能看顧你,又能思慮一下事,豈不是樂哉?”
謝檀張了張,正要說些什麽的時候,隔壁卻傳來輕叩小門的聲音。
兩個人相視一眼,謝檀連忙推了他一下,“有人找你,別讓人發現你在我的房間裏,指不定別人會以為你跟我在呢。”
慕容墨輕挑的笑了笑,一勾謝檀的下,“這不是正好?”
說完,忽然翻出了窗戶,謝檀還沒有回過神來,便聽見外麵的廊下傳來說話的聲音,其中一人似乎是那夜楚涼。
謝檀開窗子看了看,卻發現慕容墨已經從他的門外走了出來,臉上掛著一笑意,也有幾分剛剛起來的慵懶,仿佛剛剛被吵醒的樣子似的。
這家話可真會裝模作樣。
謝檀無奈的搖搖頭,又從門裏看了兩個人一眼,他們二人倒是好像在討論一些什麽,看起來神十分的凝重。
也來不及多想,連忙跑回屋中,將人皮麵戴好,又抹了點白玉油,這才開了門。
見兩個人一副詫異的樣子看著,謝檀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說道:“淑敏公主有些放心不下王爺,讓我隨侍旁。”
夜楚涼的臉倒也是淡然,似乎也並不好奇這位淑敏公主究竟何人,隻是理解的點了點頭,轉頭看向慕容墨,“我希今天能夠提審商隊。”
慕容墨的臉變得忽明忽暗,似乎是有所顧慮,良久,才點頭首肯,“自然是可以,隻是你什麽時候打算向我皇說明事的緣由?”
夜楚涼眼底裏更是有所懷疑,現在,除了慕容墨,他暫時能相信的人,一個都沒有。
亮明份,有些事自然是好辦,可是依然有狼子野心之徒在暗心懷不軌,隻能說,現在還不是時機。
慕容墨見他沉默許久,便也已經明白許多,微微的點了點頭,“本王明白,走吧,提審商隊。”
“我也想去。”謝檀連忙說道。
慕容墨聽聞此言,回過頭來看了一眼,“既然淑敏公主讓你隨侍本王,你就跟著吧。”
說完,他便闊步便前走去。
夜楚涼奇怪的看了一眼謝檀,總覺得兩個人之間微微有些奇怪,但也沒有多想,隻是心中一直在琢磨著使團被殺的案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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