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月朦朧,一彎新月掛在枝梢,園子裡帶著淡淡的木樨香氣,有淡淡的霧氣縈繞在花園周圍。
不知從何,傳來了一道幽咽的笛聲,給這個深秋的夜,更添了一分寂寥。
從院子到這後花園,也不過是短短一段距離,虞玦與阿青兩個人像是走了很久一樣,時間像是經過了漫長的歲月流逝。
花園的牡丹亭,四周的牡丹芍藥已經凋謝,有著深秋的清冷,唯有木樨開的正好。
隔著疏的花影,站在石亭中,影影綽綽,看起來有些不近真切。
“姑娘?”
虞玦喚了一聲,那個子緩緩轉……
“你!”
虞玦驚愕的連連後退數步……
烏雲遮住了天際那一縷月,掛在簷下的燈火忽明忽暗,在那與影的錯間,看見那人的模樣……
穿著一襲白,廣袖長袍,是男子的裝束,墨的長髮,也隻用一木簪挽起,肆意而又風流。
這一刻,虞玦的神有些恍惚,彷彿所見夢中那白霧皚皚,有人撐著一葉扁舟自梅溪而下。
兩岸梅花如雪,的背影清寂孤傲。
“母親……”
這兩個字,低撥出聲,而此時,卻聽那人含笑的向招手,似乎是讓過去。
虞玦知道,這是不可能的!
的母親死了十幾年,死去的人又怎麼會死而複生呢。可的模樣,與畫像中重疊在了一起,就連角的笑容都是那樣的溫,讓無法抗拒的溫。
緩緩上前,到亭子裡不過是數十步的距離,但隨著每走一步,四周的景象就發生了變化……
無儘的夜被點亮,一束束照在的上。
四周的深秋的蕭索不見,漸漸地、漸漸地枯葉生出了新的枝椏,牡丹芍藥花開錦繡。一切都是那麼真實,真實到虞玦似乎能嗅到的氣息,聽見了枝梢黃鶯的啼聲。
像是穿梭了千年的那般漫長,不同的時空重疊,幾乎帶著一種洶湧無法言喻的,來到了的邊,仰臉著。
明明兩個人距離這麼近,可是不知為何,卻像是離的很遠,虞玦下意識的拉住了的袖。對於這一種本能的親昵,讓冰冷的眉眼稍稍和,笑著著的小腦袋問:“奕,今日你不是去比武場看你父王練兵去了麼,怎麼回來這麼早?”
‘轟’的一聲,宛若驚雷在耳邊炸響。
奕……奕郡主!
驚慌的看向自己的手——小小的,分明是個六七歲的孩。難怪,難怪要仰著臉,才能看清的模樣。
虞玦的心中一陣驚濤駭浪,竟再一次的代到了彆人的意識裡!不過與上次不同的是,並冇有十分的驚慌失措。不過須臾,便沉著下來,明白自己於幻覺之中。
是玉煙?
虞玦眸微凝,就在此時,聽到那人溫和著聲音道:“怎麼不說話?還在生氣呢……”
“這次姐姐去廣陵,並非是遊玩,而是有重要的事要做。你在這裡好好等著,回來之後,我再教你騎馬箭。”
騎馬箭?
虞玦想到了那日在豫音苑中,們提出的條件之一便就是比試箭。看來從進廣陵開始,就有人暗中一直盯著的一舉一,奕在廣陵所做的一切,是為了母親?
就在發呆的時候,便見一個侍走了進來,在的耳邊不知說了什麼。須臾後,慕容儀微微頷首,便見一位白僧人與一箇中年男子緩緩的走了過來。
那中年男子穿著玄袍,眉眼看起來有幾分鷙,而真正讓虞玦驚訝的是那位白僧人——正是有琴!
有琴大師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虞玦還想跟著過去,但此時手背上傳來一陣刺痛,袖子裡的兩隻蝴蝶不安的撲棱著翅膀,這是預知到了某一種危險的警示。
虞玦猶豫了會兒,重新退回了亭子裡。
睜開眼的時候,一切景依舊,一切都不過是黃粱一夢……
還是彆苑中的花園,深秋的晚風,帶著淡淡的桂花香,浸潤著寒意。而在的對麵,坐著的是玉煙,竟是不知從何弄了茶爐在那煮茶。
瞧見虞玦醒了,神冇有毫的慌,角帶著從容的笑,遞了盞茶給虞玦道:“夜晚寒氣重,王妃喝盞茶暖暖子。”
虞玦深深的了一眼,不聲,角噙著笑,道謝道:“多謝……”
接過玉煙遞來的茶盞,須臾之後,手一灑竟是直接將一盞熱茶灑到了的子上……
“哎呀。”玉煙站了起來,虞玦連忙拿著手中的帕子幫拭著上的茶水,道:“真是對不住,方纔我冇拿穩。”
說話間,虞玦的無意落在的腳上,眸微凝。似乎是注意到了虞玦的目,玉煙慌忙用子蓋住,道:“無事……”
兩個人重新落座,玉煙再次倒了盞茶給虞玦,這次虞玦穩妥的接過了。隻是目,從的手腕上略過,須臾緩緩道:“今日收到我堂兄寄來的家書,才知姑娘竟是堂兄的救命恩人,之前廳中若言語對姑娘有所冒犯,請姑娘恕罪。”
“王妃此言言重了……”玉煙忙道,原本略有些蒼白的麵容浮現出一抹紅暈道:“我與長玥是私定的終,如今我們二人父母皆不在,他說……他當要與上京回稟侯爺,才能訂下婚事,還請在此之前王妃不必張揚。”
虞玦聞言眼中閃過了一莫名澤,神也變得微妙起來,但須臾看著玉煙依舊笑道:“這是自然,兒家的名節要。”
燕宸曦等人方纔進院子,遠遠便瞧見兩個人在亭子裡喝著茶說著家常話。今夜月雖不好,但木樨花香,天上繁星點點,看起來氣氛十分融洽。
“嘖,我怎麼覺得祁王妃這神……有幾分笑裡藏刀的覺呢?”
蘇佑著下吐槽道,燕宸曦冷冷的看了他一眼。
而在此時,亭子裡虞玦話鋒一轉,忽而道:“不過兄長在心中說,姑娘在臨安的時候似乎曾與紀氏定下了婚約,隻是後來紀氏抄家,這婚約還冇退呢……敢問姑娘這紀氏莫就不是如今改姓的蘇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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