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宅院在鬨市之中,雖看起來不怎麼起眼,但裡麵卻是佈置緻,院子裡種著許些花花草草,格局與祁王府相似,就連虞玦平日裡用的小藥廬都照常搬了來。
他們此番來廣陵,事複雜,要多住些時日。燕宸曦自己倒還可隨意將就,但卻不願意委屈了虞玦。
等回了院子,繪錦們去收拾行李了,虞玦第一件事便就是吩咐人打了一桶水泡澡!天氣熱,他們趕了半天的路,上又是灰塵又是汗水的,黏糊糊十分難。
洗完澡,總算是洗去了風塵疲勞,坐在屋簷下晾著長髮。晚風徐徐,帶來淡淡的花香,還有幾隻玉的蝴蝶穿梭在花叢中間。
那蝴蝶虞玦不知道究竟是不是長孫思遠留下的那兩隻,千裡迢迢,竟是從上京跟著到了江南。
莊周曉夢迷蝴蝶,四十多年前的那些恨糾葛,隨著長孫思遠的死離宮的傾塌而煙消雲散,已無人再記得他們究竟有著怎樣的過往,留下的也就隻有這幾隻蝴蝶了。
虞玦出指尖,那兩隻蝴蝶便落在了虞玦的掌心。便見暮下,那兩隻玉的蝴蝶扇著翅膀,彷彿帶著淺淺一圈暈,宛若勾勒出的一場浮生幻夢。
大夢誰先覺,從上京到江南,四十年前的恩怨是非到如今,虞玦有時覺得這一切究竟是不是自己做的一場夢。
江南,這裡到底有什麼?
雪球一如既往的懶洋洋的,也不嫌熱,就窩在虞玦的腳邊。墨魂,也就是不請自來,第一次瓷祁王殿下的那隻大黑貓,虞玦將它取名為墨魂,格卻是出乎預料的活潑,正在花叢中撲著蝴蝶完呢。
長廊儘頭,燕宸曦理了文書從書房裡過來,看見的便就是這般溫馨的場景,恍惚間他還以為依舊留在祁王府。
這一刻,燕宸曦似是明白了‘家’的含義。
並非是在特指的某一個地方,而是邊有冇有那樣一個人。無論是在何,何種境遇之下,依舊留在你的邊,有在的地方縱使遠在天涯他鄉,亦是吾心歸。
聽到了長廊壁影傳來的腳步聲,那靠著欄桿乘涼的一人一貓同時回頭,不過有一道黑影比他們反應更快……
“嗖”的一聲,原本在花叢中撲蝴蝶的大黑貓直接向燕宸曦而來,速度之快縱使祁王殿下也冇反應過來來不及閃躲,便被它抱住了腳。
看著腳下,翻著肚皮耍無賴的小黑貓,祁王殿下難得臉上流出無奈的神。
“墨痕那麼喜歡粘著你,我覺得它應該是孩子。”
虞玦抱著雪球,看著一直在燕宸曦腳邊蹭的大黑貓,疑似瓷的某隻貓,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
祁王殿下詫異的著,第一次聽到這種說法。
不過隨即,燕宸曦看了一眼懷中抱著雪球,那目怎麼說呢……涼颼颼的。雪球莫名覺得背後一涼,從虞玦的懷中跳了下來,跑到了角落裡。
祁王殿下見很快就玩在一起的兩隻胖糰子,心中頓時生出一種危機,道:“以後再不許抱著它睡覺了。”
虞玦一開始還不懂燕宸曦的意思,等反應過來,一臉無奈的看著他道:“不是吧祁王殿下,您連隻貓兒的醋都吃?”
燕宸曦微微挑眉,悠悠的說道:“說起吃醋,我們是不是該算一算總賬了?”
這一路上,祁王殿下可是清清楚楚的記著,虞玦收了多年郎送的簪子,花兒之類的。
虞玦聽的目瞪口呆,自己都不記得了,但冇想到這廝竟連時間地點都記得清清楚楚,記憶力好大令人髮指!
他的眼神著實危險,虞玦本能的警惕,想跑但被他一把撈在了懷中。
虞玦垂死掙紮,道:“哪有你這樣啊,不是也有姑娘送你帕子啊,我都冇吃醋!”
誰知某人神變得更危險了,聲音涼的道:“竟然不吃醋?不是更改罰了。”
虞玦!!!!
眼見他眼神越來越危險,虞玦寒都束起來了。就在這時繪錦來請用膳,便見兩個人正黏黏糊糊的抱在一起,大夏天的也不怕熱!繪錦對此倒習以為常,虞玦臉皮薄,從燕宸曦的懷中跳了下來,小臉緋紅。
祁王殿下隻不過理了理略有些皺褶的襟,神淡然自若,冇有毫窘迫。
離開的時候,燕宸曦便見虞玦邊饒著那兩隻玉蝴蝶,眉心微皺,正要手要將它們驅趕,被虞玦攔住了。
“這麼邪氣的東西留在邊做什麼!”燕宸曦看著那兩隻蝴蝶,是一百個不順眼,皺眉道。
虞玦忙攔住他,道:“長孫思遠已死,當年紀氏,以及他收蘇佑為徒的線索已經斷了。這兩隻蝴蝶是他留在世上,唯一與他有關的東西,如今它們跟著來江南,或許另有玄機呢。”
聽虞玦如此說,燕宸曦忍了忍,終究還是將那兩隻礙眼的蝴蝶留了下來。
到廣陵的第一天,虞玦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半上午了,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看著懸掛這的煙青幔帳,一時間還冇回味過來自己是在哪裡。
“吱呀”一聲,門被人推開,繪錦端了水進來服侍虞玦梳洗。
“王爺一早就出門了,說是要去廣陵府衙一趟,讓小姐自己先用早膳,不必等他。”
“這麼早就去府衙了?”
“是啊,說是正好這些時日查一下江南這裡的政務,早些去,也省得那些員得了什麼風聲,提前做了防備。”
繪錦一麵說著,一麵伶俐的將膳食擺上了桌子。
早膳是廣陵這裡的特,豆腐花、小籠包、水晶蝦餃等,一共四五樣,緻分量,正適合虞玦這種胃口小但又想要每樣吃一點點的。
主要的是,豆腐花竟是甜的!
虞玦嚐了一口,覺得口齒間便就是淡淡的清香,十分合口味,又問道:“王爺去府衙,邊可帶了侍衛?”
繪錦還冇說話,倒是一旁的驚羽忙道:“小姐放心,玄七是跟著的。”
聽得驚羽如此說,虞玦和繪錦微微挑眉,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驚羽被看的臉都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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