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在慕楠的后，看到他站在路邊對著一個蹲在地上，同樣瘦的小孩發了一會兒呆，看著他將一塊很糙的玉米餅遞給了孩，然后跟著他回到了一間搭在一個拐角的屋棚里。

那房子本不能算是房子，就是一個建材板搭建起來的小屋子，有一個小窗戶，因為這會兒正在冬夏過渡，太不算很強烈，所以窗戶并沒有被遮擋住，慕楠開了門走了進去，屋東西不多，有一個放在地上的床鋪，幾件掛在墻上的服，還有幾個堆放在角落的紙箱子。

就在他打量這個屋子的時候，一群人沖了進來，一共四個人，其中一個站在外面，似乎在把風，三個進到屋里，秦淮眉頭一皺，閃擋在了慕楠的前面。但他忘了這是夢，這個夢里別人看不到他。

他眼睜睜的看著那群人將慕楠到角落里，一腳踹翻了角落里的幾個紙箱子，幾瓶水滾落在地，還有幾個裝在餐盒里的食。

慕楠很害怕的沒敢反抗，任由他們搶了食和水，可那些人的目的似乎并不止是這樣，其中一個甚至上手去拉扯。

慕楠從小到大就沒經歷過這種場面，顯然被嚇壞了，他推開那些人想要往外跑，可是那幾個搶了他食和水的本沒打算放過他。

秦淮恨紅了眼，但他什麼都做不了，他甚至連一片角都不到。

一片混中，因為一抹紅，突然被按下了暫停鍵，其中一個長相兇狠的，一掌在了一個干瘦男人的上，怒吼道：“麻三你他娘的干什麼！”

那個麻三的臉瞬間就變得蒼白起來，他的手上還沾著，正慌的退后。

一群人毫無預兆的來，然后慌忙的逃竄了出去。

而屋，慕楠倒在地上，肚子上還著一把刀。

秦淮想要撲過去，想要給慕楠止，想要喊人來救命，可是他什麼都辦不到。

他看著地上的越來越多，看著慕楠的服被整個染紅，看著慕楠眼里的一點點的散去，看著慕楠閉上眼后流出的眼淚，以及那一聲已經發不出聲音的哥。

慕楠睡醒，一手在旁邊了個空，連忙睜眼，看到秦淮坐在床邊，便著眼睛坐了起來：“哥，你醒了怎麼不喊我啊，說好你睡醒就要喊我的，不？想吃什麼？”

秦淮回頭，拿下他眼睛的手，輕聲道：“說了多次，不能胡眼睛。”

慕楠聽到他聲音有點怪怪的，便扭想要去開燈，卻被秦淮一把抱住，頓時擔心的去秦淮的上：“哥你怎麼了？是不是哪兒不舒服？”

秦淮沙啞著嗓子開口：“做了一個很可怕的噩夢，讓我抱一抱。”

秦淮抱的很，用力到慕楠被摟的有些疼了，但大概是覺到了秦淮的不安，慕楠也沒有掙扎，還一遍遍的輕著秦淮的后背：“什麼夢把你嚇這樣？那得多可怕啊，好了好了，不怕不怕，夢夢飛走了。”

秦淮并沒有被慕楠哄小孩的方式逗笑，他笑不出來，夢里的畫面在他的腦子里如何都散不去，那可怕的一地紅，哪怕現在慕楠正的被他抱在懷里，也揮散不去他心頭的恐懼。

慕楠道：“把燈打開吧，屋里黑漆漆的，開了燈亮堂了，什麼噩夢就都沒了。”

秦淮松開了慕楠，一手捧著他的臉，從額頭一路親吻到上：“不開燈，楠楠，我想要你。”

秦淮的反常讓慕楠沒想過拒絕，很順從的手將人環住。

一片漆黑中，慕楠沒看到秦淮眼里的一片猩紅。

第146章

一覺醒來飯還沒吃自己反倒先被吃了的慕楠，疲力盡的趴在了床上，秦淮正在給他用巾上，慕楠側著臉趴在床上看他，房間里大燈沒打開，就只開了一盞床頭燈，昏黃和的燈下，連秦淮那冷峻的眉眼都出幾分別樣的溫來。

慕楠出手，食指勾住了秦淮的小拇指：“哥。”

秦淮反握住他的手，低低地應了一聲：“嗯？”

慕楠挪了挪，翻了個枕在了秦淮的上：“你心里高興點了嗎？”

他雖然不知道秦淮到底做了什麼噩夢，但能覺到秦淮的緒不對，就有種在失控邊緣克制的猙獰，所以秦淮想要，慕楠就給了，能有辦法讓秦淮轉移注意力或者發泄那積在口的緒也是好的。

不過那噩夢好像對秦淮的影響真的很大，連第一次秦淮都小心的沒讓他見，這一次竟然有微微的撕裂，疼自然是疼的很，但他更在意秦淮有沒有好一點。

秦淮低著頭看他，晶亮的眸子滿是擔憂，依賴和專注，跟夢里那一雙漸漸失了溫度彩的眼眸形了強烈的對比。

秦淮就著他躺著的姿勢，順勢輕在慕楠的肚子上，掌下輕在夢中，奪去了慕楠命的地方，聲音微不可聞的帶著一輕：“疼嗎？”

慕楠以為秦淮是問剛才那場激烈有沒有弄疼他，便搖了搖頭：“不疼了，那個藥涼涼的，一點都不疼了。”

沉默了好一會兒，秦淮才緩緩開口，聲音很輕，輕到像是一針在慕楠的心上扎了一下：“楠楠，對不起……”

慕楠爬起來坐在了秦淮的上，雙手勾著他的脖子仔細去看他的表：“哥，你真的好奇怪啊，到底怎麼了？”

秦淮將慕楠抱住，有些事不能往深了想，一想，很多東西便無藏匿了。

秦淮不笨，甚至可以說從小就是高智商那一類的人，很多對別人來說本不會注意到的細節，在他眼里就能分析出各種信息來，更不用說幾乎是他一手帶大的慕楠，那是微微一個皺眉，他都能不過腦子的分析出慕楠為什麼不高興，所以哪怕慕楠什麼都沒說過，但有些東西也從未能真正的瞞過他。

秦淮一直知道慕楠有事瞞他，包括最初他剛回來時，慕楠對他的親近又抗拒，或許慕楠自己都沒有察覺，那時候他整個人都是繃的的，就像一已經超負荷拉滿的弦，輕輕一就能繃斷，所以秦淮不敢問，連試探著都不敢，只能小心的哄著，順著他的意思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

而這一場噩夢，將很多他無法拼湊一個完整故事的細節全都連貫起來了，他還記得他回來的第一天，慕楠捂著肚子從噩夢中驚醒的樣子，然后順勢告訴他關于末世的種種預言，他慕楠那預知的夢，正好停在公寓樓倒塌之前。

這些細節本經不起推敲，稍稍一回想就能把很多事串聯起來，但秦淮不敢想，那是一份他完全承不了的猜想真相，對他來說，一場夢醒來，夢里的人還好好的在他的邊，帶著溫熱和鮮活躺在他的懷中，那對慕楠呢，那場噩夢又意味著什麼。

為什麼夢里沒有自己，夢里的他當時又在哪里。

這些緒秦淮很好的收斂了起來，再次放開慕楠時，他的臉上又重新掛上笑意：“對那場噩夢有點心有余悸，所以要抱抱你，抱著你才讓我覺到自己醒過來了。”

慕楠看著他：“夢到什麼了，這麼可怕？”

秦淮笑著在他的臉上了一下：“夢到關于蟲子的，要聽？”

慕楠連連搖頭，那太可怕了，他不要聽，又忍不住道：“是不是這段時間接太多竹蟲了，所以就夢到蟲子了？”

秦淮笑著道：“可能吧，不？起來吃東西了。”

慕楠早就死了，肚子都不止咕咕了一次。

秦淮松開了他，還不忘道：“果然。”

慕楠：“果然什麼？”

秦淮輕輕握住他腰上的：“上一個冬天，是我跟你家小腹見的最后一面。”

慕楠忍不住撲向秦淮：“你吃干抹凈還人攻擊！”

之前折騰的太狠了，慕楠真的是徹徹底底的了一番下不來床的滋味，那個腰啊，簡直要廢了。

秦淮給他按了一下，將小桌子給他擺上，裝零食的小簍子給他放到了床上：“他們都在喻子柏家里商量下一次去收竹蟲的事，昨天的賬還沒算，我過去看看，你乖乖在家里待著，等下我直接出去一趟。”

慕楠抬頭看他：“去哪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