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不好啦將夫人！將大人被皇帝婚了！”

繆特：“……啥？”

被皇帝婚是什麼鬼？皇帝強搶男嗎？

嗯，也不是不可能，一般來說為父親對於搶走自己兒的男人總是很看不順眼的，但是這位皇帝據說一直以來都相當的崇信將——據說貴族上位者什麼的都會有特殊的嗜好，再想想將那簡直不能用言語形容出來的貌——嗯，說不定看中將的不止是王，連皇帝也……也就是說，接下來皇家父兩人爭奪一人，說不定就此發戰爭，王室決裂。

嗯嗯嗯，紅禍水果然是威力巨大。

噠噠一句話，讓年瞬間思維跑偏，腦補出無數恩怨仇求而不得的大片。

“嗯？”

諾亞抬眼，看了那個銀白圓球一眼。

“你說的那位將有夫人嗎？是我失禮了。”

他起，環顧四周看了看，但是並未看到任何人類的存在。這個大廳之中只有他和繆特，以及一個智腦圓球的存在。而那個智腦球看著的方向，是他剛剛才找到的年輕同胞。

紫眸年看著他新的同胞，出了詫異的神。

而噠噠眼見繆特在聽自己喊完了之後就陷了沉思（腦補年度大戲中），頓時著急了，以為‘夫人’不了這個打擊，於是趕想要安繆特。

“不要怕，將，哦，不是，上將夫——”

圓滾滾的小白球被瞬間反應過來的繆特一拳砸了下去，噠噠那個‘人’字還沒吐出來就被砸得一個踉蹌，頓時一句話就卡住了沒說出來。

但是，就算沒說出來，諾亞也猜到了噠噠想要說出來的話，他看著繆特挑了下眉，不過他沒有急著發問，只是平靜地看著繆特。他的眼是微微明的淡紫，靜靜地看過來的時候，像是在用目說話一般。

被那像是會說話的眼一看，繆特就趕解釋。

“別聽噠噠喊，因為將讓我住在他家裏，所以這傢伙就那麼喊我了。”

他又拍了下還在空中轉著圈的噠噠。

“說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噠噠委屈地眨眨眼，也不說話，突然從眼睛裏放出來，在空中放映出一個螢幕，將剛才它看到的賓和維亞對話的景播放了出來。

當然，它聰明地刪掉了之前它和賓的那段對話。

“是王婚啊，我還以為是……”

看完了之後，繆特小聲地嘟噥了一句。當然‘還以為是皇帝婚’這後面半句話他沒敢說出口，不然被噠噠聽到了，等將回來以後向將打小報告，他可就倒楣了。

噠噠就這麼直接在大廳裏放映，一旁的諾亞自然也看到了，他沒說什麼，只是出沉思的神，像是在思索著什麼。而放映完了的噠噠開始繞著繆特飛快地轉了起來，它也不敢再喊將夫人了，只是嚷著讓繆特快去把將大人救回來。繆特被它繞得頭暈眼花，乾脆一把把它抱住。

黑髮的年坐在沙發上，雙膝屈起，將圓滾滾的銀白小球抱在懷中，一下一下地拍打著噠噠的頭，看著噠噠那一臉委屈的小模樣，忍不住笑了笑。

“你擔心那個人類嗎？”

沉稍許的諾亞側頭，看向坐回沙發上的繆特。

他說，“我可以帶你去帝星找他。”

“嗯？你有自己的飛船嗎？我剛才沒看到啊。”繆特遲疑了一下，小聲說，“而且我們兩個伽去帝星那裏，會很危險吧？”

帝星那個地方發生的事給他的心裏帶來的影，不是一天兩天就能消除的。

諾亞沒有回答，像是易碎的白瓷的上，淺的睫異常的，順著微彎的眼角了一。

像是皎月白鹿般的年輕輕一笑，黑夜蒼穹、歲月靜好彷彿都融化在他的微笑中。

“你想去，我就能帶你去。”

他說，篤定的。

“哦……”

彷彿被這個人篤定而沉穩的笑容染到，繆特突然有種帝星的確不算什麼沒什麼好怕的覺，他心裏對那個地方的影似乎也散去了一些。

他摟著噠噠，歪著頭想了想，然後搖了搖頭。

“不去了，去了我也幫不上忙，讓他自己解決吧。”

“…………”

諾亞沒有回答，他閉上眼，淺睫落下來，很。

他的容貌看起來雖然還是年的青，但是整個人看起來卻有某種說不出的歲月沉澱，明明是兩個極端，卻奇妙地融合在了一起，醞釀出一種奇妙的韻味。

繆特看著他想了許久，終於想明白了，看著這個人的時候，有一種像是站在黑夜的大地上靜靜地看著散發著和淺的白月的覺。

悠久，而平靜。

“我說過。”

再一次睜開眼的時候，諾亞開口。

“我會尊重你的意志，但是那是在你安全的前提下。”

他說，半明的淡紫瞳孔注視著繆特，像是水波中的水晶映著繆特的面容。

“如果這位將連自的未來都無法左右，那就說明他沒有保護你的能力。那麼，到時候就算違背你的意願，我也會強行將你帶走。”

他凝視著繆特的眼，雖然說著強的話，但是那話中的溫卻怎麼都讓人無法討厭。

他看著繆特，輕聲說：“對不起。”

一聲輕的‘對不起’讓繆特覺得那聲音就像是在心底最的地方打了個滾兒，明明是一句想要強行干涉他的話，明明是一句如果是其他人來說他絕對會到不快的話，可是眼前的這個人，用那樣的目看著他，用那種平靜卻堅定的語氣對他說出這些話來的時候，他卻一點氣都生不起來。

不知道為什麼，只要看著這個人的眼，他就會覺得心，連語氣稍重一點的話都不忍心說出口。

“你不用道歉……我知道你這是為了我好。”

他屈膝坐在沙發上，一隻手摟著盯著他瞅的噠噠，一隻手抬起來了臉。

“而且我也不擔心。”

黑髮的年歪著頭看著諾亞，笑容明亮。

“因為那是將啊。”

他摟著噠噠笑著說。

是上將了！

不開心的噠噠想著。

…………

…………………………

啪嗒，啪嗒。

漆黑的軍靴踩在地面發出沉穩的腳步聲，微弱的燈從牆壁上照過來，將那雙被黑底銀紋的長包裹著的長的影子斜斜地映在地上，拉得長長的。

站在地牢前的黑髮將半邊雪白的臉映著昏黃的燈，半邊臉漆黑的影之中，若若現，眸薄，那冷的薄泛出一點微。

負責看守天牢的士兵對特爾上將行禮，然後打開了這座特殊的監牢的大門。鋼鐵大門發出沉悶的響聲，緩緩地敞開，特爾快步走了進去。

雖然線很暗，但是這座特殊的監牢裏面的環境並不算很差。如果沒有外面的那扇鋼鐵牢門，這裏看上去就像是一個普通的小房間，乾乾淨淨的，雖然小了一點，但是五臟六腑齊全。

一位頭髮花白了大半的老人坐在房間中間的搖椅上，窗外的過房間頂部的天窗落在老人上，讓老人臉上的皺紋壑越發顯得深陷了下去。那看起來像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坐在家裏曬太的老人，垂垂老矣，人畜無害。

沒有人能想到，這個看起來衰弱而蒼老的老人在不久前都還是盤踞宇宙一手握數個星系麾下無數艦隊的一方霸主。

一貫靜得可怕的房間裏突然響起了清晰的腳步聲，平靜地坐在搖椅上曬太的老人抬了抬乾枯的眼，眼角瞥了一眼來人。

“你居然還敢來？”

米亞老侯爵說，一句話出口，那個垂垂老矣的老人突然散發出極大的迫。

籠中之虎，依然是虎。

衰老之虎，依然是虎。

他轉過頭來，盯著特爾，他的瞳孔裏出的像是能貫穿特爾。

“你居然還敢出現在我面前。”

米亞老侯爵說，盯著特爾肩上象徵著上將軍銜的肩飾的目像是凜冽的寒風，刀刀瘮人。他站起來，剛剛在搖椅上顯得佝僂的軀在這一刻又變回了站在他的座艦裏指揮無數戰艦時的高大和健壯。他看著特爾的眼神充滿了迫力，雙眼圓睜，一如在數百年裏南征北戰那個令人聞之變的雄獅將軍的模樣。

他唯一的孩子。

他想要保護的那個孩子，就死在這個人手中。

特爾上將與這位老雄獅可怕的雙眼對視。

“貝亞特從王房間裏逃出來的時候，我殺了他。”

他說，簡單明瞭。

米亞老侯爵劇烈地息了起來，老人息的模樣讓人看著莫名覺得心酸。曾經威震一方，被無數人視為英雄的侯爵已經老了，頭髮白了。

人遲暮，英雄白頭，人世間最悲哀也最無奈的事，莫過於此。

兵敗被俘，投降獻城，現如今，曾經威名赫赫的他也只不過是王室手中一個老邁的階下囚罷了。

“小輩，小輩！”

他氣得角哆嗦，臉發白。

“你也是個落井下石的——”

像是被氣得嗆住了嚨，他劇烈地咳嗽了起來，拳頭用力地捶打著自己的口。然後，他猛地抬頭，一手用力地抓住了特爾上將的手。

他的手指非常用力，指甲幾乎都掐進上將的手腕裏，在皮上刮出了數道明顯的刮痕。

“怎麼？你是來看我落得怎麼個下場的？你看到了？！”

老侯爵漲紅著眼對上將大吼。

“滾！給我滾出去！”

“……米亞星系的事，我會理。”

特爾上將面無表地說，因為米亞星系小部分的戰艦被整編進了他的麾下。

然後，他轉離開了這裏，神一如既往的冷淡，看不出什麼緒，似乎並沒有因為被老侯爵辱駡而生氣。

鋼鐵大門發出沉重的聲，緩緩地關上，將外面昏黃的燈攔在門外，也蓋住了年輕上將離去的修長背影。

那漆黑的軍靴踩踏著地面發出的沉穩有力的腳步聲一點點離這裏遠去。

回到了搖椅上躺著的老人又恢復了一開始渾渾噩噩的模樣，他神呆呆地看著虛空，天窗照下來的落在他花白的頭髮上，蒼白的一片。

不知道過了多久，老人緩緩地閉眼，一點淚痕淌了他滿是壑的臉上。

…………

……………………

“王殿下，特爾上將今日去天牢探訪了米亞侯爵。”

站在窗邊漫不經心地一下一下按著雪白的鋼琴琴鍵的王手指一頓，目一凝。

“他們說了什麼？”

“上將承認了自己殺死了貝亞特.米亞的事，老侯爵的緒非常激，把特爾上將吼了出去。”

王停頓了一下的手指又按了下去，安靜的大廳裏響起一聲悅耳的音符。

說：“然後呢？”

“上將離開了，回了自己的房間，什麼都沒做。米亞侯爵也一樣，只是他有些年老虛，這次緒太過於激好像傷到了，我擔心這樣下去他可能撐不了多久了，要不要給他安排一位醫生檢查一下？”

“嗯，你去安排吧。”

莎樂王揮了揮手，來人立刻退了下去。

從特爾上將住進王宮那一天起，每天，中午一次，晚上一次，都會有人來向彙報特爾上將的一舉一。

還有一天。

莎樂靜靜地站在鋼琴邊，白皙的手指輕輕地著指尖一片翠綠的葉片，看著窗外那片鳥語花香的麗景，像是在看著景出神。

可是仔細一看就會發現，那片景本就沒有映在王碧的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