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的呼吸微微急促了起來，他慢慢地閉眼，抬起那只淋淋的手按在自己的臉上，就跟幕上的青年一樣淋淋的右手。

他發出低低的笑聲，讓人聽著莫名就覺得心臟得難的笑聲。

“沒有人例外。”

特蘭的笑聲低沉得可怕，他說，“那是活下去的唯一的辦法，活到第九天的人都做出了這樣的事，這個傢伙也不例外，不然他活不到最後，不了最終的勝利者。”

“我們所有人都一樣，殺死另一個自己，吃著另一個自己的才活了下去，特爾也一樣——”

特蘭的聲音才落音，繆特已經被人用力一把從地上拽了起來。

一雙手臂地將他摟住，力度重到勒得他的肩膀都有些作痛的地步，他幾乎能覺到自己著的口裏面心臟重重跳的痕跡。

抱著他的將後退了一步，他也被迫跟著遠離了躺在地上的特蘭一步。

特蘭躺在地上笑了很久，像是緒已經徹底失控，許久之後，他才用手撐著地面慢慢地坐起來。他的左手按在了碎玻璃上，可是他卻恍然不覺。他坐在地上，一痕看起來目驚心，鮮染紅了他的外套。

他抬頭，看向兩人，他的眼底沉得可怕，約出幾分瘋狂。

“特爾，我知道你一直想要追尋的真相是什麼。”

他盯著那個人說。

“我知道，你所做的一切，建立起來的勢力，獲得的權勢……你這幾十年裏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找到這個真相。”

“這個星球的，這個研究所的，做出我們這些怪的目的…………”

“我知道，你活著的目的，就是為了解開真相，為了仇恨，你為復仇而活。”

頓了一頓，他繼續說下去。

“我知道你想要的真相。”

“…………”

“把他給我。”

特蘭出手，朝著那兩個人的方向，他上揚的像是在笑，可是他冰冷的眼中卻沒有一笑意。

“找到真相，然後向那個人復仇，這就是你這幾十年裏活著唯一的意義，不是嗎。”

他說，眼直勾勾地盯著特爾。

“那麼，把那孩子給我，你就能得到‘它’。”

“………………”

【特爾，你是選擇揭開一切的過去，還是和那孩子一起的未來？】

那個時候，他沒有給問出這句話的那個人任何答案。

他無法回答，因為他自己也不知道答案是什麼。

追尋真相貫穿在他這幾十年的生命中，那種執念幾乎已經和他融為一。

就如同眼前這個人所說，找到真相，復仇，那是他活著唯一的意義。

…………

此刻，他的目和坐在地上的那個男子對視了一瞬。

他依然沒有回答。

他已不需要回答，他的已經代替他做出了回答。

他轉過，快步向外走去，沒有毫遲疑。

他的手，扣了邊那孩子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