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朝上，關于子朝為的討論里，反對聲音了不，除了方嘉怡的位未下定論，其他人的都大致擬定。

隨著天氣越來越暖和，沈郁在屋外待的時間漸長，顧太醫也說，他可適當在外多走。

商君凜對沈郁的事很上心，聽聞顧太醫說多活對沈郁好后，一有時間就拉沈郁在外面走走。

商君凜本來還想讓沈郁習武健，被沈郁一口回絕了，重活一世，他只想怎麼舒適怎麼來。

傍晚時分，用完晚膳，商君凜放下公務，牽著沈郁在玉璋宮外的小花園里散步。

“馮家和段家？”沈郁腳步頓了頓，他對這兩個家族有印象，因為在前世，這兩個家族都暗地里投靠了越王，在越王事前，為他行了很多便利。

“馮家和段家其實自大桓開國就盤踞在大桓了，但他們的真正鼎盛期是在先帝在位后期，那時候，先帝偏寵佞，任大權旁落，被早已在一旁虎視眈眈的世家一口吞下，其中得利最大的，就是馮家和段家。”

見沈郁對馮家段家興趣，商君凜多說了些。

“朕登基之初置了不人，馮家和段家識時務的很，朕也不好拿他們怎麼樣。”

當時的朝廷太了，先是被先帝禍禍了一番，能臣要麼被辭，要麼被誣陷誅殺，留下的多是與臣沆瀣一氣的，商君凜的在朝堂的基本就不穩，他是以軍權奪位，能用的人很，洗那些霍朝廷的臣后，能用的員出現了大面積斷層。

商君凜沒辦法，只能暫時啟用那些還算聽話的世家員，這樣做的后患是無窮的，世家與皇權爭斗，世家獨大，皇權勢必到威脅。

登基后，商君凜無比重視科舉這一塊，重用寒門員，也是為了平衡朝廷勢力，只有各方勢力相互制衡，才能維持長久的穩定。

“現在閣中只有丞相一人不算世家的人，世家在閣中占了兩個名額，陛下打算用誰頂其中一個？”看商君凜的意思，是準備狠狠打世家氣焰了。

“方均。”

“丞相和方大人都在自己人，若兩人同在閣，陛下想做什麼，也會方便很多。”

沈郁垂眸思索，有前世看的那本書和從沈清然口中得到的東西，和這一世沈月的幫助，他肯定會拿出不有利于大桓發展的新事，若世家從中作梗，這些東西說不定會變世家謀權奪利的利。

前世沈清然拿出的很多東西不就便宜了世家嗎，世家日益壯大，將大桓弄得一團糟，沈郁可不想為世家做嫁。

“阿郁提出的關于商業制度的改革，朕還沒對所有人公布，時機未到之前，還需要等一等。”

“不著急，每一項大的改變都不是一朝一夕能事的，更何況，水泥的事才開了個頭，等確保沒任何問題了才會更萬無一失。”

“還是阿郁懂朕。”商君凜喟嘆。

“陛下，江懷清他們的任命什麼時候下來？”沈郁很想看看，沒了那些意外，這一世的江懷清能走出一條什麼樣的路。

“快了，不出意外，這兩人都能翰林院。”

剛進翰林院時職雖不會太高，但更重要的是這個起步代表的意義，了翰林，相當于半只腳踏進了閣。

江懷清心態好，即使因為方嘉怡的事一直沒有正式任命下來，他依然每天樂呵呵的。

賀承宇給家族去了信，他高中狀元，一時半會估計是沒法回江南了，就算是將來外調，也不會被派到江南為。

理好自己的事，賀承宇從屋子里出來：“懷清，上次你不是說紙筆不夠用了嗎，京城新開了一家店，要不要去看看？”

江懷清正在整理自己和賀承宇的書，春日太好，正好拿出來曬一曬。

曬書的地方幾乎要將整個小院占滿，這些書有從家里帶來的，也有來京城之后置辦的，江懷清聽到聲音，回頭道：“要去。”

他的紙筆早不夠用了，這些天用的都是賀承宇勻給他的，江懷清不好意思一直占賀承宇便宜。

下，長如玉的青年愈發耀眼，賀承宇晃了下神，抿走過去。

沈郁陷前世的夢境，他已經很久沒有夢到前世的事了，不知是不是因為最近一直想起前世，才會做這樣一個夢。

夢里是綿綿雨天，他躺在床上，被子好似有千斤重，得他不過氣來。

“咚，咚，咚，”腳步聲越來越近，沈郁費力睜開眼，看到換了一帝王冕服的越王正站在床邊，眸暗沉盯著他。

“沈郁，你看，你再如何不愿，朕也照樣登基了，既定命運，你改變不了的——”

不，不對！

沈郁掙扎著起，卻一也沒法，驚出了一冷汗。

“阿郁，醒醒……”

悉的聲音過重重雨幕傳來，沈郁費力睜開眼，被眼前突然放大的臉嚇了一跳。

瞧見他眼里的驚懼，商君凜退開一點，手上他汗的額發：“阿郁怎麼這般怕朕？”

第85章

“我怕不怕陛下難道陛下心里不清楚嗎？”沈郁依賴地蹭了蹭商君凜手掌，緩緩平復因夢境產生的心悸。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做這個夢，亦或者這個夢是不是昭示了什麼，他只知道，這一世，他無論如何都不會讓前世的結局上演。

他能改變書中的結局一次，就能改變第二次！

“朕知道阿郁不怕朕，這天下，恐怕也只有阿郁不會懼怕朕了，”商君凜扶著沈郁起，“阿郁做了什麼噩夢，才會看到朕嚇一跳？”

“確實是個噩夢。”夢里的越王穿著和商君凜相似的服，導致他醒來時看到商君凜和夢中越王相似的打扮，一時間沒有分辨出自己到底是夢境還是已經醒來。

“下雨了嗎？”沈郁看向窗戶的位置。

明明是午后，屋里卻暗沉沉的，依稀有淅瀝雨聲從外面傳來，和夢中那一幕的重合度太高了，沈郁有些恍惚。

“你睡著后開始下的，朕扶你起來，要熱水嗎？”

沈郁額頭上沁出了不汗珠，商君凜剛剛了一下，頭發也被汗水打了，沈郁潔，想必這樣會不舒服。

沈郁了一下，上確實不太爽利，也不知道夢中流了多汗，背后的衫都被浸了，在上，難得慌。

“要，我想洗一下。”像是被夢中的掙扎耗盡了力，沈郁手腳，起時踉蹌了一下。

“孟常，備熱水。”

商君凜吩咐完，拿過一旁的狐裘，直接將沈郁包起來：“小心著涼。”

沈郁全被茸茸包裹，只出一個臉，白皙臉龐上染了一層淺淺的緋，與之相反的是，淺淡到近乎明。

商君凜將人抱在懷里，握住他冰冷的手，不放心道：“讓顧太醫來給你看看？”

沈郁微不可見地點點頭，他還是很倦怠，一個多時辰的午睡，因為一場夢，比不睡更累。

沈郁窩在商君凜懷里，眼瞼下垂，遠遠看去，像是快睡著了一般。

孟公公招呼宮人備了熱水，輕輕叩門：“陛下，熱水送到了。”

大中午的要熱水還是頭一回，孟公公不知道屋里的形，不敢貿然進去。

沒讓他多等，屋里傳來商君凜的聲音：“進來。”

“是。”

孟公公轉頭告誡抬熱水的宮人：“進去后機靈點，低著頭，不該看的不要看，若是犯了陛下的忌諱，不要怪我沒提醒你們！”

“是，是。”宮人喏喏應道。

他們在玉璋宮伺候，經歷了幾次腥風雨，后來又有小孟公公的耳提面命，毫不敢生出不該生的心思。

吩咐完，孟公公作輕緩地推開門，低頭帶著宮人進來。

屋里有屏風，看不到床上的形，孟公公招呼人將浴桶放下，正準備退出去，被商君凜住。

“孟常，去太醫院請顧太醫過來。”

孟公公心里一驚，這，怎麼還要請太醫？心中再多疑他也不會問出口，應道：“奴這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