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杯茶給曲薏,第三杯茶給梁康生,第四杯茶自己拿著,以為自己藏得很蔽,實際上眼里的心虛都快溢出眼眶了,尤其是遞茶給梁康生的時候。
梁康生看在眼里,不聲地把茶杯接了過來,順便從袖口拿出一方手帕,沖曲薏眨了眨眼。
“嗯……大姐是鄉下人不會說什麼好聽的,就祝你們百年好合,早生貴子。”曲大丫眼睛一直盯著自己那杯茶,一點不走心地說完就昂頭把茶喝,急吼吼地怕出意外被人打斷。
曲大牛大大咧咧也跟著喝了,跟著曲大丫順便說了兩句吉祥話。
梁康生今天穿的是大袖衫,他笑著接了祝福,喝茶的時候用袖口遮掩著一飲而盡,實際上茶杯連他的皮都沒沾,一口茶全都倒在了他手上的手帕上。
親眼看著梁康生把茶喝了,曲大丫干地笑了兩聲,然后就順著曲大牛的意思走了,再怕自己待下去怯。
這時候,曲薏看到了站在人群外圍的曲耀文和曲老太。
只見曲老太的眼神一眨不眨地盯著眾人手上滿滿當當的碗,一雙小眼睛里出的貪婪簡直能把人燒個,但是的雙腳卻像是被人用釘子定在了原地一樣,不曾挪分毫,因為的心肝寶貝大孫子沒!
曲老太心都要痛死了,要是一開始沒有來,沒有看到這樣的菜讓不去想還行,明明就在眼前擺著讓隨便吃,卻只能看著流水口,這讓一輩子都想盡辦法占別人便宜的難得恨不得撞墻,臉上的表都扭曲了。
曲耀文的眼里倒是沒有多對這些、菜的貪,他雙眼黑沉沉的,顯然心很不好,不過看著他那樣,曲薏被曲大丫破壞的心倒是好了不。
梁康生順著曲薏的目看去,想了想低聲問他:“要不要過去說兩句?”
曲薏猶豫了一下,而后點頭:“說兩句也好,讓他們去旁邊院子單獨待著吧,別在這里礙眼。”
重活一世,曲薏和梁康生最擔提防的人是莊慶澤夫妻,莊慶澤首當其沖,他做的事讓梁家幾乎萬劫不復,其次就是曲家五房了。
主要是因為梁父和莊氏對莊慶澤沒有提防,而曲四牛他們是有心想防著,只是沒防住罷了,因此曲薏和梁康生的重心一開始放在莊慶澤上,曲家那邊在想辦法把曲四牛夫妻送去了孟家就沒怎麼擔心了。
算起來,這回見曲耀文可以說是曲薏這麼久以來第一次見他,曾經盛氣凌人的曲耀文這一刻上沒有了那清高傲氣,即便在下,他的眼里也有一揮之不去的沉晦暗,和曲薏記憶中全然不同。
“,耀文。”曲薏從容不迫地走過去,看著曲老太心莫名地放松了下來。
曲老太現在對梁家充滿了戒心,出門之前鐘氏對說了些話,如今上肩負著保護孫子的重任,擔心丟了大孫子的人不敢輕易在梁家撒潑,就只好防備地看著曲薏,把曲耀文護在后:“你干啥!”
鐘氏原本想陪著寶貝兒子一起去梁家的,但是曲耀文不肯,他不想讓他娘去梁家氣,所以他就找了曲家最不惜面子的曲老太陪著。
但是鐘氏擔心曲老太給兒子丟人,出發之前一邊幫婆母收拾裳一邊旁敲側擊地說了很多話。
比如說曲耀文是讀書人,讀書人行事注重禮節,不僅曲耀文需要惜名聲,他的家人也是一樣的,在自己村里還好,去了外面就得注意,這次梁家那邊請的人不,要是被人傳出了什麼說不準對耀文會有影響。
聽信了兒媳婦的話,自出門起曲老太就一眼都不錯地關注著曲耀文,但凡曲耀文沒做的事也不做,導致到梁家這麼久了連口茶水都不敢喝,這會兒又又的,看到曲薏后眼睛都紅了。
看著曲老太這幅如臨大敵的樣子,曲薏的心越發平靜:“,您和耀文怎麼不吃東西,席面是我們請的酒樓大廚做的,味道很好,如果你們沒帶碗筷,我這就讓人給你們送一副過來。”
“用不著!”曲老太見曲耀文一點吃的意思都沒有,忍著心疼拒絕了,更恨曲薏了,覺得曲薏就是故意的,明知道想吃不能吃。
“行吧,要是你改變主意了,找人給你碗筷就,家里準備了備用的……”曲薏的話沒說完,他看向曲老太后的曲耀文,好像突然想到一樣說,“今天真是太忙了,沒考慮到耀文,這里這麼多人在一起為難耀文了,要不你和耀文單獨去旁邊的院子休息一會兒,那邊清靜些。”
方才曲薏同曲老太說話的時候,曲耀文一言不發,因為他沒什麼想對曲薏說的,也因為空氣中各種混雜的味道讓他作嘔,可這麼多人在,要是他沒忍住了失態,傳出去丟人的是他。
沒想到曲薏會提出讓他們單獨休息,曲耀文的臉又差了幾分,他覺得自己走了是示弱,但是他覺得自己已經到了忍耐的極限,所以他趕在曲老太背后扯了扯曲老太的袖。
“用不……咳咳咳……”曲老太剛開口說了兩個字,被孫子一扯袖差點被自己克制不住流出的口水嗆到,咳了幾聲才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大孫子,“行吧。”
曲老太和曲耀文都拉長了臉站著,瞧著就讓人不高興,連帶著他們附近都沒人愿意過來,活生生破壞了整個院子的氣氛。
把他們送走也好的,反正外院為了招待客人早就全都打掃了一通,院的們也關上了,曲老太就算有小心思,想做什麼也都做不了。
梁康生見曲耀文看著自己的臉一直不好,但是強忍著,也沒有再刺激他,他倒是不怕曲耀文做什麼,就是擔心破壞了今天的答謝宴,讓他娘擔心難。
曲耀文這時候的心思已經扭曲了,梁康生如果同他說話他難,如果不同他說話他還是不高興,覺自己被人輕視了,忍著滿肚子的氣跟著人走了出去。
第159章 各路算計(二)
再說說院子里另一波不合群的人,剛才曲大牛和曲大丫兩人走過去拉住梁康生的時候,趙紅梅的臉就是一變。
后來看著曲薏他們又去找曲老太和曲耀文說話,的牙更是咬了,在心里不停地咒罵了通,心想曲薏一個鄉下哥兒嫁進了梁家也洗不干凈上的泥,連梁康生也腦子不清醒,哪來這麼多廢話同那些泥子說。
就在趙紅梅琢磨著怎麼找借口過去時,趙婉兒臉頰微紅地拉了拉小姑的袖,換來趙紅梅不耐煩地看向。
趙婉兒完全沒察覺到姑姑的眼神,自以為悄悄地看了眼那邊,小聲地說:“小姑,咱們要不也去過去找……說說話。”
“找”字后面嘀咕了一個詞,但是的聲音太小了,趙紅梅完全沒聽清,不過看那樣和看向的方向,趙紅梅突然就明白了的意思,眼睛亮了起來,所有的煩躁都被清空了,有了主意。
掃視了一圈周圍的東西,趙紅梅對莊慶澤耳語了幾句,然后拉著兒子們和侄走了過去,滿臉笑容地看向曲薏和梁康生。
同樣是不安好心,趙紅梅和曲大丫的表現可不在一個水平線上,趙紅梅看上去就是一個為侄子取得就而高興的長輩。
至于說趙婉兒,過來后直接傻眼了,原本是看著梁康生他們同曲耀文說話才想著過來的,心想看能不能找機會同曲耀文說兩句,結果路上只顧著低頭,不知道曲耀文已經走了。
趙紅梅同梁康生他們說話的時候分了一點心思在侄上,趙婉兒的失落和心不在焉在看來變了見到梁康生的激和怯,頓時更加滿意了。
說了兩句話,莊慶澤就親自端著茶杯和茶壺過來了,這是剛才曲大丫端茶的作給了趙紅梅啟發,就順勢改了計劃,也打上茶杯的主意。
黃鼠狼給拜年,這個詞用來形容莊慶澤和趙紅梅再切不過,他們兩口子端來的東西,即便他們臉上看不出一破綻,曲薏和梁康生也不敢進。
“康生,你考中了秀才,小舅真替你爹娘高興,沒有及時過來恭喜,小舅心里過不去,這杯茶就當是給你們賠個不是。”莊慶澤說完,端起茶杯就要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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