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時候,他們的生命中、生活中,只有彼此。
他們相依為命,曾經發誓不管怎樣,都要攜手走下去。
可是,到底都做了什麼?
將他一個人丟給了林東這樣的老狐貍。
半個多月沒來看他,還以為這是為他好。
寧墨再次一把將寧勛抱在懷里,哽咽著道:“姐姐沒有不要你,之前姐姐不是跟你說了嗎?姐姐要上班掙錢,這樣我們才有飯吃啊,小勛以前不是一直都很理解的麼?”
寧勛小小的、單薄的子,在懷中發出細細的抖,寧墨心疼極了。
“小勛乖,姐姐絕對不會不要你的。”寧勛依舊只是抖著、流著眼淚,沒再開口說一個字。
可即便他不說,寧墨也能理解他的,他之所以將自己關在這樣的地方,不開窗子也不拉窗簾,就是因為他以為他已經被拋棄了。
爸媽離開之后,弟弟已經缺失安全。
他再怎麼懂事,也才八歲而已。
那種滿目尋找卻找不見一個親人的覺,懂。
“小勛,你想哭就哭出來吧,姐姐在這兒,姐姐永遠不會離開你的,無論任何時候,你都還有姐姐。”
寧勛在懷中哆嗦得更加厲害,哭聲地發出來了。
寧墨的眼淚也跟著大顆大顆地掉落,但沒讓弟弟看到。
時間久久,寧墨才松開寧勛,半蹲下來,看著弟弟的眼睛,用指腹給他掉眼角的淚水。
“今天晚上,姐姐陪著你,好不好?別哭了。”
寧勛的雙眼都紅腫了,越發襯得他臉蒼白。
寧墨著他的臉頰,以前最弟弟臉頰上的了,手特別好,可是一段時間不見,他瘦了好多,看著像是營養不良,他那雙明亮的眼睛,顯得更大了。
花了好一番功夫,寧墨才平復了弟弟的緒,牽著他從椅子上站起來,過地上那只死老鼠,姐弟兩一步一步往門外走去。
助理在外面等候許久了,見寧墨要牽寧勛出去,皺了皺眉頭,“小姐,這個時候您千萬不能和小爺有所牽扯啊。”
“你家先生不是說我和他是干姐弟嗎?為什麼我們不能一起出去?還有,每個孩子看到漂亮的小孩,母基本上都會泛濫的,我牽著他出去,又有什麼關系?”
這是給助理提供理由了,如果有人問起來,這兩點就可以為搪塞別人的理由。
“這……”助理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寧墨不管那麼多,牽著自家弟弟就直接出去了,助理只好小跑著跟上去。
寧墨牽著他回了別墅客廳,林東正坐在客廳沙發上喝茶,傭人們都在忙各自的事,基本不敢靠近。
大家見到寧墨牽著寧勛過來時,雖然都驚訝,但完全不敢表現出來,寧墨無意中看到他們飛快地將目轉到一邊去。
林東也扭頭看了過來,目十分鷙,顯然不滿寧墨這樣大搖大擺地和寧勛如此親近。
“為什麼你要把他關在那樣的地方?這就是你跟我說的照顧嗎?”轉眼間,寧墨已經牽著弟弟,站在了林東的面前,抑著怒火質問道。
林東的目,在和寧勛上逡巡而過,片刻后,他道:“不是我把他關起來,是他將自己關起來的,就連他房間里的死老鼠,都是他自己打死的,還不許別人進去收拾。”
“你的意思是,我弟弟很難伺候嗎?”
林東冷哼一聲,“糾結這個事,有什麼用?現在人你也看到了,你是不是該走了?或者該讓他——”
林東特意看向寧勛,續道:“該讓他回去了!”
寧墨卻是勾一笑,在旁邊的沙發上坐下,看向林東,道:“父親,為你的兒,我回娘家住一個晚上,應該沒有問題吧?”
“你今晚要住在這邊?”林東的瞳孔了。
“是的,沒錯。”
林東冷冷地盯著,似乎在確定說這話是不是認真的。
寧墨續道:“嫁沈家的林沫,在沈家并不寵,在那樣艱難的環境中,不回娘家住一段時間,才顯得不正常,不是嗎?”
林東思考一瞬,松口道:“好吧,就這個晚上,明天早上,你必須回到沈家去。還有,記住剛才在書房里,我跟你說過的事,不許再去……”
“時代印記”這四個字,林東沒有說出來,但威脅意味已經十分明顯。
寧墨冷哼一聲,微微彎起的角有冰冷的嘲諷,眼底有沸騰的怒火,但都沒有發出來。
畢竟,還不是時候。
接下來的半天時間,寧墨在林家,就了林沫。
額頭上的胎記冒了出來,用劉海也遮擋不住,便對寧勛說:“這胎記是我故意畫上去的,這樣姑媽一家就認不出我來啦。”
寧勛信以為真,對臉上的胎記一點也不嫌棄。
林東安排傭人,將寧勛所住的房間打掃了一遍。
下午時候,寧墨就帶寧勛去衛生間洗澡,給他換上干凈服、將頭發干,吃了晚飯之后,就在他房間里,和他一起看漫。
寧勛雖然還是不怎麼說話,但寧墨能夠到他緒緩和了不。
晚上更是和弟弟睡在一起,弟弟應該是很久都沒有睡過安穩覺了,在他邊的時候,他很快就睡著了。
寧墨的掌心一次一次地過他的額頭,看著他干凈稚的臉,心中仿佛打翻了五味瓶似的。
想到過去的那段時,弟弟盼著自己出現,可一直沒出現。
更讓無法原諒自己的是,在弟弟默默承這些的時候,在為沈北霆苦惱著,苦惱著他對自己忽冷忽熱的態度。
甚至……還分心去和他談了。
有資格談嗎?
在弟弟遭遇被拋棄的心的時候,有資格去談嗎?
寧墨越想著這些,就越想要扇自己兩個耳,這個姐姐當得真是太不合格了。
眼淚默默地流了出來,從的眼角過,再沒的鬢角。
邊的弟弟忽然了,幾秒鐘后見弟弟坐起來,神呆愣兩秒,然后一轉抱住了的胳膊。
“我怎麼喊你,你都不來……”
他甕聲甕氣地說道,寧墨的心,幾乎要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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