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飯后,江意惜帶著花花和水香、兩斤茶葉坐馬車去了報國寺。這次要去見愚和,怕水靈說,帶了水香。
報國寺離西城門不到十里,但江家離西城門比較遠,還是用了一個半時辰。
報國寺座落于西山山腳,是晉和朝最大的一座寺廟,也是香火最旺的一座寺廟。
他們下了馬車剛進寺院,站在門口的一個小和尚先看了江意惜懷里的花花一眼,雙手合什道,“阿彌陀佛,請問是江施主嗎?”
江意惜答道,“是。”
小和尚七八歲,長得齒白紅,極是可。他又說道,“貧僧戒九。師父遣貧僧在這里等候江施主,這邊請。”
戒酒?江意惜暗誹,愚和大師佛法深,取法號卻極是一般。李珍寶的法號是節食,這又來個戒酒。
他們沿著游廊繞至后殿,再走過樹林和花園,繞過一片竹林,來到一座禪院前。
禪院墻黛瓦,花紅柳綠,一彎碧溪穿進去又穿出來。幽深雅致,的確是清修的好地方。
小和尚請水香去禪院外的一個亭子里歇息,前天看到的那個青年和尚接過水香手里的茶葉盒,請抱著花花的江意惜進禪院。
還自我介紹道,“貧僧戒七。”
江意惜才搞懂,之前的小和尚是戒九。
水香不愿意離開主子,江意惜沖點點頭,才去了亭子。
禪院里更加清幽。
戒七直接把江意惜請進禪房側室,再把茶葉盒放在炕幾上。
愚和大師坐在炕上。江意惜一進去,他就盯著花花看,花花也盯著他看。
屋里一個三十幾歲的和尚請江意惜坐去椅子上,給倒了一盅茶后退下,又把門關上。
屋里只剩兩人一貓。
愚和大師才笑道,“老納今生何其有幸,能與小東西相識。緣份來了,打都打不跑。”
花花被他捧得高興,又見他慈眉善目,的確像有修為的高僧,便也不害怕了。一下跳上炕,又爬到他的上,瞪大眼睛看著他,還出爪子他的白胡子。
愚和大師朗聲大笑,把花花抱進懷里,順著它背上的說道,“小東西忒討喜,以后無事常來做客。”說完,拿起桌上的一塊素點放在它爪子。
小東西屬于隔鍋香,幾口吃完又出小爪子要。
愚和大師笑著又給了它一塊。
江意惜把竹筒拿出來遞給老和尚。
“我只有這麼多,都給大師拿來了。”
老和尚打開蓋子,沒有任何氣味。鼻子靠近竹筒,一幽香迎面襲來。
他閉著眼睛吸了吸鼻子,才睜開眼笑道,“奇香,還只在方寸之間。”
再看看里面,只有一個底。嘆道,“的確太了,以后再拿些來。”
花花不高興了,這可是它傷心的淚。它惡狠狠地沖老和尚喵喵了幾嗓子,又扯了一下他的白胡子。
愚和大師笑著又順了順它的。
江意惜還是不太相信,“這個水就能避免戰爭和荒的發生?”
老和尚笑道,“天機不可泄,到時間了施主自會解。”
江意惜又道,“請問大師,番烏僧和玄雕會不會來這里,若來,大概在什麼時候?”
老和尚掐了掐指頭,笑道,“施主把老納想得忒厲害,老納頂多算個神,卻不是神仙,怎麼可能事事知道得那麼清楚。時間遠了,也會算錯,就像小節食和小東西的緣份。大事也是推算個大概,只有時間快到了,才能算準確。”
江意惜失得不行,“大師當初可是答應要告訴我的,不能一拿到神仙水,就不兌現當初的諾言吧?”
花花也不高興了,這老禿瓢耍它呢?又出爪子扯了兩下他的長胡子。
愚和大師笑道,“莫著急,老納還沒說完。至一年,番烏僧和玄雕應該不會踏足中原。至于以后,要時間接近了,才能算得出來。”
江意惜充分相信,他是故意在吊著他們,讓他們再次拿來眼淚水再說下一步的事。之前,愚和大師是崇拜和拜的偶像,覺得他不止法力深,品德更是無可詬病,可現在……
至是個老頭。
花花想不到那麼多,卻是高興得,這一年可以隨便去林子里玩了。
老和尚看到江意惜不太高興,又笑道,“施主以為老納占了大便宜?占便宜的不是老納,是……”他嘿嘿兩聲,忍下下面的話,又道,“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施主和小東西救的可是無數條命,莫要患得患失,值了。”
江意惜一想也對。不管他用什麼法子,都是為了救人,也算自己和小東西間接了救人。
還是說道,“我跟大師不一樣,大師是得道高僧,懷天下。而我,最大的愿不過是想讓邊的親人一生順遂,讓滿心滿眼信任我的小東西平平安安。”
老和尚笑道,“施主這兩個愿都不低,與老納的心愿是一樣的。”他欠從炕柜里拿出五個高一寸多的小黃銅筒,“這幾個小筒施主拿回去,這東西封好,適合裝那種水。”
連裝眼淚水的容都準備好了,還準備了這麼多。
江意惜又好氣又好笑。小東西就是哭上幾年,眼淚水也裝不滿一個小筒。
愚和大師又了炕幾上的兩包茶葉,“老納不喜欠人,得了施主這麼多好茶,還是要給施主算一卦。”
江意惜一下來了興致,向他。
愚和大師看了江意惜面相,又掐了掐指,說道,“施主本是大福大貴之命。福來福去,大吉大兇,皆因四次‘水’。施主已然經過三次,還有一次,若化險為夷,將余生順遂……阿彌陀佛。”
他的話讓江意惜的心一下提了起來。急道,“大師,你說的太籠統了。水的概念那麼大,落水被淹、喝水被毒、被水倒……能不能說清楚些,我也好有個防范。”
愚和大師一臉的無奈,“阿彌陀佛,老納不是神仙,只能算到這一步。事件要你自己想,想不,老納也沒法子。”
說完就雙手合什閉上眼睛,一副送客的架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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