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婉清一下就被戰南笙的話給噎住了。

　戰南笙的話還在繼續：

　“慕太太，慕總，就因為我表哥說了句大實話，你們至于那麼大的反應嗎？慕太太確實材比例失調，上長，下短，還羅圈。至于慕總，也確實靠出賣相靠人換來如今這樣的權勢和地位。我表哥，只是說了兩句大實話，兩位何必臉紅脖子的？”

　戰南笙話音落下后，沈婉清就下意識地去看慕西洲的臉。

　出乎意料的是，慕西洲臉上看不出任何的異，很平靜。

　慕西洲不替說話，沈婉清只覺被當眾辱，尊嚴瞬間掃地，氣得牙齒都在抖。

　雙目很快就潤了起來，看著慕西洲道：

　“阿洲，你是覺得我不夠難堪，還是覺得你自己不夠難堪？我們走吧。”

　慕西洲非但不走，還拉過一把椅子就這麼坐了下來。

　他落座后，就掀眸看向戰南笙，道：

　“瞧不起？靠人得來的權勢也是權勢。你的親生父親——顧長霖顧大帥，當初靠的也是這樣的手段得到了別人窮盡幾輩子也得不到的權貴。不費一兵一卒就能達到目的，很恥嗎？愚者才會舟車勞頓地損兵折將，我只是選擇了那條最便捷的路。”

　頓了下，諱莫如深的口吻，

　“還是說，你對于我棄了你而選擇能助我上位的沈婉清這件事一直耿耿于懷？甚至是無法釋然？”

　戰南笙被他的話一下就激起了脾氣，但矢口否認的話到了邊就變了，道：

　“是。我就是耿耿于懷。你一邊哄著我讓我等你，一邊又搭著沈婉清助你一臂之力。我被你得退無可退躲到北洋省，你一路追到北洋省跟我說，你病惡化可能活不長。

　你想要這樣權勢遮天的富貴是為了給我撐起一片天，我信了。但，你是怎麼做的？你轉就跟沈婉清結婚生子，把我耍得團團轉，我就不該有一點脾氣了還是不該耿耿于懷？”

　說這句話的時候，整個眼眶都紅了。

　慕西洲被通紅的眼睛看得心頭就像是被人掐去了一角。

　明明很疼，也明明心了，可一想到先前撞見跟蔣男那樣親互，他整個人還是無法遏制的狠起來。

　他幾乎是戰南笙話音落下后，就似笑非笑般地說道：

　“說得好像就跟我欠了你似的。戰南笙，你如今連下家都找好了，何必做出這副委屈不已又悲痛絕的樣子呢？完全沒這個必要。從始至終，我慕西洲都不欠你。”

　頓了下，補充道，“我待你，夠仁至義盡了。”

　他說完，一直忍著沒說話的蔣男在這時咬了下后牙槽，一個健步上前后，就一把提了慕西洲的領。

　戰南笙在他拳頭就要招呼到慕西洲的面頰上時，低吼了一聲，“夠了。”

　這樣吼完，就將滿腔的委屈全都咽了回去。

　面無表的看著慕西洲那張毫無波瀾的俊臉，“帶著你的人，滾——”

　慕西洲角微末的勾了勾。

　他抬手推開蔣男揪住他領的手，并對蔣男冷冷低笑道：“男，我不要的破鞋，你稀罕，讓給你了。”

　此話一出，蔣男的拳頭是再也控制不住的朝慕西洲上招呼了過去。

　慕西洲如今的哪里經得住這樣的一拳。

　一拳，就被打的摔在了地上，半晌都沒有爬起來。

　除了心急如焚的沈婉清，沒有一個人去攙扶他。

　蔣男怒意正濃，區區一拳本就不解恨。

　他在沈婉清一聲尖中，又給了慕西洲兩拳，就在第三拳下去時，已經看不下去的霍九梟截住了蔣男那個拳頭。

　蔣男已經打紅了眼，對霍九梟昂了昂下，“滾開，不然老子連你一塊揍。”

　霍九梟鐵青著俊臉，道：

　“這狗東西，欠，確實欠。但若是照你這麼打下去，他不死也得殘。男，你要想好，為了逞一時之快把你和你們整個蔣家的未來命運都搭進去，值不值。”

　蔣男頭劇烈的聳了一下，想起自己那個被慕西洲拉下馬的父親蔣為民，終于理智占據了上風。

　他收起了拳頭，轉過，走到了戰南笙的面前：“這次，死心了嗎？”

　戰南笙閉上了眼，蓋住眼底酸難當的淚意，緩聲開口道：“死心了。”

　伴隨這句話落下，原本還被揍趴下的慕西洲也不知道哪來的一大力，幾秒間就迅速站了起來，并隨手撈起旁邊的一把實木椅子朝蔣男后腦勺狠狠的劈了下去。

　事總是驚人的相似！

　千鈞一發之際，戰南笙下意識的推開了立在面前的蔣男，然后慕西洲那把實木椅就筆直的朝上砸落了下來。

　饒是慕西洲反應過來且迅速撤回了力道，但那把實木椅，至有一半砸在了戰南笙的肩膀上。

　伴隨戰南笙發出一聲痛苦的悶哼聲，整個人都摔進了反應過來的蔣男懷里。

　幾秒間而已，就因為某種巨大的痛苦而冷汗淋漓，面蒼白如紙。

　不知道是哪個闊帶來的伴在這時發出了一聲尖，“——，流了好多的……”

　伴隨道嗓音落下，所有人都看到了戰南笙下的子被一灘鮮紅的染紅。

　這一刻，慕西洲眼瞳驀然凝到了極致，他想到了什麼。

　上一次，為莫如故挨了那麼一下，也是這樣多的。

　那一次，他痛失了他們的第一個孩子，即便那個孩子是宮外孕，但也是一條生命。

　慕西洲呼吸紊而急促起來。

　他試圖且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可無論他怎麼努力，他渾都哆嗦得厲害。

　半晌，他才艱難的嘶吼一聲，“……醫生。”

　這一切發生的太快了，快到所有人都無比震驚，更讓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還是聞訊趕過來的李念第一時間給戰南笙扎了一針，道：“懷孕了，送醫院，否則大人孩子都保不住。”

　伴隨這道嗓音落下，所有人都倒一口涼氣，只有沈婉清恨的面目猙獰。

　……

　半小時后，京城醫院。

　戰南笙被推進手室時，慕西洲對著手室的門，狠狠地給了自己一耳，然后整個人就頹廢地靠墻坐在了地上。

　沈婉清將他的反應盡收眼底，想了想，道：

　“阿洲，我相信戰小姐一定會吉人自有天相的。你……還是先回病房讓醫生給你看看傷口，我們等下再過來，好嗎？”

　沈婉清說這話時，人就半蹲在了慕西洲的面前。

　可剛剛蹲下，慕西洲就換了一張狠的面孔。

　他眼底是冷綽綽的狠毒目，嗓音冷冽而凌厲，“別招我煩，離我遠點，否則，我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