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沒有了就沒有了，毫無防備。

顧修辭眸底的明暗雜，沉默片刻道：“知微，我們每個人在職那天就已經個人生死置之度外，為了遏製罪惡的發生，為了抓捕兇犯，我們永遠不能膽怯與後退。”

所以跟他結婚就必須要做好隨時要失去他的心理準備。

“這樣啊……”沈知微眼底的逐漸黯淡下去。

顧修辭的心咯噔了下，有一種不好的覺油然而生，抿道：“知微……”

“顧修辭……”沈知微忽然抬頭，煙眸凝視著他緋挽笑，“看樣子我還要更你一些。”

要的更多一些，比現在的更多一點，這樣才不會在失去你的時候後悔，為什麽沒有毫無保留的你。

顧修辭怔住了，片刻反應過來，輕輕笑了下，“謝謝你。”

“不客氣！”沈知微看著他笑，心裏卻忍不住悲春歎秋起來。

還好自己是一個心理醫生，能夠自我調節，否則跟一個正義有責任的警察談誰能得了啊！

……

曲蓉蓉的案子落下帷幕，而金芝卻一直陷昏迷之中。

顧修辭沒有停止對金芝的調查，幾經周折終於查到金芝本命林小貓，生在泰國長在泰國，母親是泰國人，父親是中國人，所以國語說的很標準。

一年前回國，半年前來到蘭市，一直在寵店工作，表麵看起來沒有任何的異常，誰能想到會是某犯罪團夥的一員。

至於的父母資料，還有在泰國的一些資料，需要泰國警方提供，還需要點時間。

顧修辭和沈知微去醫院看過好幾次，林小貓依舊沒有醒過來，也沒有人來看過。

暫時沒有線索隻能放一放了，沈知微看了新聞知道季聽風參加的流會結束，打電話請他吃飯。

餐廳是顧修辭選的，顧家的產業之一，環境優雅，菜也不錯，頗年輕人的喜歡。

因為是好友聚會，季聽風穿的比較隨意，一件黑襯衫，黑西，鼻梁上架著金邊眼鏡，笑起來的時候角邊會有淺顯的梨渦。

“非常謝學妹顧先生的請客，這是我來蘭市吃過最好的食。”季聽風低醇的嗓音不急不緩的響起。

沈知微端起高腳杯敬他，“學長不用客氣，以前在國外你多虧你照顧我，我敬你。”

顧修辭要開車沒喝酒，端起果杯，“謝謝季先生對知微的照顧，我以果代酒。”

季聽風端起酒杯，輕笑道：“你們太客氣了，應該我敬你們，祝你們有人終眷屬！”

沈知微和顧修辭異口同聲的說了聲謝謝。

放下手機的時候，顧修辭的手機突然響起，他看了一眼電顯是醫院那邊打來的，“不好意思，我接個電話。”

季聽風給了一個隨意的眼神。

顧修辭起走到不遠接聽電話，臉倏然變了變……

沈知微一邊和季聽風閑聊，一邊注意到顧修辭的臉變化，心頭咯噔了下，覺是有事發生了。

“學妹，學妹……”季聽風連續了兩聲。

沈知微回過神來，出歉意，“抱歉，學長你剛剛說了什麽？”

季聽風笑，“看樣子學妹真的很喜歡顧先生呢。”

沈知微低頭莞爾。

“還記得讀書那會，學校有很多人追求學妹，可是學妹從來都不看一眼，不知道學妹喜歡顧先生什麽？”季聽風好奇的問道。

沈知微思索了片刻，道：“可能是他上的正義吸引了我。”

總不能說我看上了他的，顯得自己太淺了！

季聽風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顧修辭走過來，眸看向沈知微，“我有事要先走，你陪學長吃飯，吃完會有車子送你們回去。”

礙於季聽風在場，沈知微也不好問他出什麽事了，點頭，“好，你去吧。”

顧修辭看向季聽風，“抱歉，下次我再請季先生吃飯賠罪。”

季聽風溫雅的嗓音道：“顧先生不用客氣，先去忙吧，我們下次再聚。”

顧修辭看了一眼沈知微，這才拿起車鑰匙急匆匆的走出餐廳。

沈知微陪季聽風邊吃邊聊，心裏還在琢磨著究竟發生什麽事。

季聽風看出的心思不在這，主開口：“吃的差不多了，我想回去休息了。”

沈知微回過神來，意識到什麽，“抱歉，學長。”

季聽風不在意道，“我們都認識這麽久了，不必這麽客氣，既然這麽擔心他就快去找他。”

沈知微被他看穿了有些不好意思，可心裏惦記著顧修辭也不想再辯解，“那學長你……”

季聽風：“我這麽大一個人不會丟了，再說顧先生不是安排車子送我回酒店了！”

沈知微猶豫了下，起道：“學長我回頭再聯係你。”

季聽風點頭，“去吧。”

沈知微拿起旁邊的手提包，步伐急匆匆的往外走。

季聽風坐在位置上，目送的背影離開，端起桌子上的高腳杯輕輕的搖曳了兩下，一飲而盡。

起走出了餐廳。

……

沈知微趕到醫院的時候，唐棠已經在病房了。

“怎麽回事？”走進來問顧修辭。

顧修辭看到來也沒驚訝，低沉的嗓音道：“急心髒衰竭，沒有搶救過來。”

“怎麽會突然心髒衰竭？”沈知微好奇道。

顧修辭沒有說話，眼神看向唐棠。

沈知微立刻明白過來，“是被下毒了。”

“的還要看檢結果。”顧修辭說。

話雖如此，可是他們心裏很明白，林小貓極有可能是棄車保帥，被的同夥給放棄了。

“監控，醫生護士。”沈知微看向他，聲線繃，“這些都要查。”

林小貓一死既證明了的推測是正確的也讓所有的線索都斷了。

顧修辭：“路澄和歐他們都去查了。”

沈知微點頭，眸看向唐棠的時候，眼神不經意間掃到林小貓的肩膀。

“等等。”

忽然開口，唐棠回頭不解的眼神看向。

沈知微走上前，視線落在林小貓敞開的領上，準確地說是領下鎖骨附近出一小節藍的刺青。

顧修辭疑的眼神看著也忍不住上前兩步，看到解開了林小貓的扣子，敞開服……

林小貓很瘦，鎖骨都凸起來了，在左邊鎖骨下方紋著一隻藍的蝴蝶，栩栩如生，一隻眼神看著人的時候仿佛是會的。

沈知微死死盯著鎖骨下的蝴蝶紋，記憶仿若海水翻江倒海而來，鹹腥甜的味道躥鼻尖，忽然之間的天旋地轉。

今天穿了高跟鞋沒站穩，子一下子下去。

“知微……”顧修辭一驚，眼疾手快的手扶住。

沈知微在他的懷裏，臉蒼白如紙，額頭布滿細細的汗水，眼神依舊盯著那隻詭異的藍蝴蝶。

捂住幹嘔了兩聲，一把推開顧修辭跌跌撞撞的往病房外跑。

顧修辭急忙追上去，“知微……”

唐棠平靜又奇怪的眼神看著踉蹌的背影走出病房，視線又落在林小貓上的蝴蝶，若有所思。

沈知微跑到垃圾桶前痛苦的幹嘔，沒幾聲後就將中午吃的東西，喝得紅酒都吐出來了。

顧修辭距離兩步的地方停下了腳步，鷹眸複雜而晦的盯著痛苦的神，慢慢的凝起了劍眉。

是連看到白骨都不會害怕的人，那隻蝴蝶究竟意味著什麽能讓有這麽大的反應？

沈知微吐的很厲害，仿佛是要將五髒六腑都吐出來了，眼眶泛紅映著。

不知道過了好久，整個人虛的靠在牆壁上，沾著淚珠的睫緩緩而下，微啞的聲音請求道，“能不能先什麽都不要問。”

顧修辭走上前，將擰開的礦泉水塞進手裏，“好。”

沈知微緩緩睜開眼睛看向他，眼裏寫滿了激。

顧修辭手溫的拭去眼角的淚珠，“漱漱口，休息會，路澄那邊我還要去看下。”

沈知微機械的點點頭。

顧修辭了細的小臉蛋，轉走了。

沈知微著他的背影消失在視線裏，又看向自己手裏的瓶子，深深的呼吸一口氣再緩緩吐出來。

顧修辭跟路澄說話的時候，收到沈知微的微信。

「我先回家休息了。」

顧修辭盯著這條消息來來回回看了好幾遍，最終還是沒有選擇回複，收起手機繼續忙眼下的事。

回到警局唐棠還在驗房，他猶豫了下還是選擇去驗房看看。

進去的時候唐棠剛好解剖完林小貓，站在水池前洗手消毒。

顧修辭走過去問，“怎麽樣？”

唐棠關掉水龍頭，波瀾不驚道：“的沒有任何的外傷，但分析裏含有大量的抗抑鬱藥分，應該是導致急心髒衰竭的原因。”

對於這個結果，顧修辭並不意外。

唐棠猶豫了下，開口道：“顧修辭，你對沈知微了解多？”

顧修辭鷹眸裏漫著不解，不知道為什麽突然會問這個問題。

唐棠抿：“我上學的時候老師曾經告訴過我，不是所有案子都會有可以讓我們解剖，找到有用的線索幫助警方破案。”

顧修辭因為林小貓的死還有沈知微的不對勁而煩躁，“你什麽時候說話也這麽婆婆媽媽？”

唐棠沒說話，轉走向自己的電腦旁，一邊點開網頁，一邊問，“你聽說過藍蝴蝶嗎？”

顧修辭不知道究竟想說什麽，想了下約記得在哪裏聽到過。

“是一個案子嗎？”

“很多年前在桐城發生過一件轟全國的兇殺案。”唐棠起看向他，“這個案子裏所有害人都被巨大的絞拌機絞得碎，投海裏，沒有留下一塊完整的骨頭。”

話語頓住，深呼吸一口氣，“後來警方在那艘船上找到了一個幾歲的生還者，是其中一名害者的兒。”

顧修辭腦子轟的一聲就空白了起來，深邃的眼眸裏湧出不敢置信。

唐棠機械的扯了扯瓣，“你自己看吧。”

起讓開了位置，顧修辭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坐到椅子上的，看著電腦上的新聞腦子都是懵的。

他知道沈知微的父親死於一場兇案，卻不知道原來是死於藍蝴蝶這個案子，更不知道……

原來當年是親眼看著自己的父親死在麵前。

難怪看到林小貓上藍蝴蝶神變得那麽古怪，反應那麽大。

唐棠站在他邊，依舊那副什麽事都不放在眼裏的架勢，“藍蝴蝶的案子在十年前結案了，兇手患上癌癥自己投案，沒多久就病死在獄中。”

如今林小貓卻突然出現，上還有藍蝴蝶紋，很顯然當年的案子沒有結束，還牽扯到了沈知微。

顧修辭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走出驗房的，坐在警局門口的花壇上一香煙接著一香煙。

從未覺得利群的煙味如此嗆人，嗆得他眼淚都快掉出來了。

局長下樓看到他自個坐在那發呆，走過來拍了拍他肩膀，“你小子怎麽一副天塌下來的樣子？”

顧修辭回過神來，斂去眸底複雜異常的緒，起幹的聲音了一聲，“局長。”

局長是過來人，眼神毒辣哪能看不穿他心事重重的樣子，“怎麽回事？不準說回避，必須說！”

顧修辭滅了手裏的煙頭，靜默了片刻道，“局長，你聽說藍蝴蝶的案子嗎？”

局長一愣，“你怎麽提到這個案子了？”

顧修辭在他的話裏聽出點意思了，結滾，“我們在疑犯林小貓的上發現跟當年藍蝴蝶案子的一樣的紋。”

局長劍眉倏地皺起，臉也不太好，“你確定？”

顧修辭點頭。

局長深呼吸一口氣，想了好一會，“這樣，我回去給桐城那邊打個電話，畢竟這個案子當年是在那邊發生的，等他們把資料傳過來你看完再說。”

……

顧修辭回到顧家的時候，月漸濃，進門就問福伯，“知微回來了嗎？”

福伯點頭，“回來是回來了，但臉不太好，曹士和夫人去看過幾回都沒開門，連晚飯都沒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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