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邰沒想到“林譽”會來找自己,還是深更半夜,單槍匹馬到他屋里來找他。
彼時韓邰睡得迷迷糊糊,腦子都不清醒,看著林老板那出的容貌,他嚨一下,坐起來問:“林老板,你這是?”
“韓大人,林某睡不著。”鐘自羽站在韓邰床邊道。
韓邰反應了一會兒,確定這不是夢,才問:“怎麼了?”
鐘自羽直接坐到韓邰的床邊,嚇得韓邰登時鼓起眼睛,又心。
鐘自羽道:“林某一介草民,雖有些家業,但自比不得二位大人呼聲喚雨,位高權重,借貸購糧一事,前前后后,林某已跑兩三個月,如今已到青云國,二位大人卻始終不肯落實易,林某不識抬舉,斗膽問一句,可是鄙人,哪里得罪二位了?”
韓邰沒想到林譽會這麼直白的剖問,一時有些尷尬,他以為林老板已經看出來他們懷疑他了。
不過話肯定不能這麼說。
“哪里的事,林老板一路照應妥帖,這買賣又是利人利己的事,哪里有不合適的,只是初到貴寶地,我與鄧大人,總覺得小心為上,因此打算多看幾家糧行,再做決定。”
鐘自羽期艾的瞅著韓邰。
韓邰聲音又了,安:“如是看過之后沒問題,這易,自然就了。”
鐘自羽沒做聲,垂頭半晌。
韓邰大著膽子,要去他的手。
結果鐘自羽猛地抬眸,突然質問:“昨晚我與鄧大人夜宿貓兒館,韓大人可知道?”
韓邰心驚的收回手指,點頭:“鄧大人與我說了。”
鐘自羽冷著臉:“鄧大人一路上對我殷勤備至,想來他的心思,韓大人也是看在眼里的,可林某有家有室,又不這些偏道,實在是……全不了他……”
韓邰笑笑,退后兩分:“鄧大人與林老板的私事,韓某就不清楚了。”
鐘自羽盯著韓邰看了一會兒,無奈的起:“林某這也是心煩意,才找韓大人說說話,來得唐突,還大人海涵……時候不早了,林某也不打擾了。”
韓邰看他要走,還有些舍不得,但也沒阻攔,還親自下床,送他出去。
鐘自羽走到門口,返推住韓邰。
“韓大人進去睡吧,林某自己走就是。”
韓邰看著自己前的這只手,臉上溢出笑容,道:“那韓某就不送了,林老板慢行。”
鐘自羽“恩”了聲,幫韓邰將門帶上。
……
第二日,大清早,鄧圖便聽到手下的回稟。
“林譽在韓邰房里過夜?”
手下搖頭:“也不是過夜,只呆了一個時辰。”
鄧圖氣得瞪眼:“一個時辰還不久!他們在里頭干什麼?”
手下為難:“大人讓屬下看著林老板,可這夜半三更,屬下怕跟得了,被林老板發現,所以隔得較遠,并未聽到他們在里頭……”
“廢!”鄧圖一腳踹向手下的心窩,臉都氣變形了:“好,好一個韓邰,我就說,他怎會如此好心替我張羅,那貓兒館原就是他給我介紹,我還當他是為了兩國聯姻之事,才對我諸多結,不想原是存了撬我墻角的心思!呸,個沒玩意兒的賤貨!給他他能用嗎!”
手下埋著頭,假裝沒聽到,心里卻想,真給,人家肯定能用,太監在這上面的花樣,可比普通人多多了,就說那貓兒館,不是韓邰這識途老馬指引,他們誰能知道。
鄧圖發了一通火,又吩咐:“你派人去韓邰院子前后蹲著,他有什麼風吹草,立刻回稟。”
手下這便去了。
鄧圖在屋子里又氣了一陣,這時有人奉茶上來,鄧圖想喝杯茶冷靜,哪知喝完茶,更加氣憤,覺得不能就這麼算了,竟直接奔著林譽的院子去了。
結果到的時候,并未見到人,他問奴仆:“林老板呢?”
奴仆回:“林老板去前廳用早膳了。”
鄧圖皺眉:“他不是在自個兒房里吃嗎?”
奴仆點頭:“本是要在房里用的,但韓大人命人來,林老板就去了。”
又是韓邰!
鄧圖風風火火的又跑到前廳,一副抓的架勢,結果還真讓他抓到了,只見那圓形餐桌前,韓邰與林譽挨得極近,林譽還親自給韓邰布菜!
林譽對著他,可從來不會這般殷勤示好!
鄧圖嫉妒得眼睛都紅了,沖上去,直接掀翻了餐桌。
正在用餐的韓邰嚇傻了,鐘自羽忙拉了韓邰一把,讓他退后一點,別被湯水濺到。
可這一下,放在鄧圖眼里,猶如火上澆油,鄧圖喪心病狂,竟直接一拳頭,往韓邰眼睛上砸。
韓邰是個宦,向來貴,比不得鄧圖人高馬大,這一拳,韓邰被砸出了黑眼圈,他疼得滋哇,喊人快拉開鄧圖!
門外的奴仆涌進來阻撓,鄧圖打了一拳,還想打第二拳,結果被人拉住了,十分不悅,一邊掙扎,一邊罵了韓邰一籮筐臟話。
韓邰都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這尊大佛。
寧國軍事比平國強,這些年來,一直有傳言,寧國想吞并平國,平國君王信重宦,害怕保不住國疆,便聽信宦諫言,想將公主送去寧國和親,當然平國最開始是打青云國主意的,想和青云國和親,讓青云國給他們當靠山,但又怕青云國見他們如此弱小,會先寧國一步,把他們吞并,與寧國戰,他們尚還有周旋余地,但與青云國對上,他們必然會死無全尸。
這回借貸購糧一事,韓邰親自與林譽談生意,一來是賺錢,二來,就是想趁此機會,接近寧國國舅鄧圖,與他定下聯姻的事。
其實韓邰也看上了林譽,不過既然知道鄧圖對林譽有心,他自然不敢橫刀奪,他不止不能手,還要想盡辦法助他們事,可嘆自己盡心盡力,卻不知鄧圖為何一覺醒來,就對他惡語相向,韓邰冤枉得都要哭了。
鐘自羽這時突然握住韓邰的手,張的道:“鄧大人魔怔了,咱們趕走。”
韓邰一聽也是,鄧圖肯定是著魔了,不然好好的怎麼跟瘋了似的。
他與林譽忙想逃,哪知看到他們手拉著手,鄧圖更覺得自己被綠,竟掙開奴仆,上前把韓邰撲到地上,按著頭揍。
鐘自羽在旁邊:“鄧圖,你干什麼!你放開韓大人!”
他越喊,鄧圖打得越狠,幾下功夫,竟把韓邰打得人事不省。
鐘自羽看差不多了,這才上前,抱住鄧圖的胳膊,道:“你真想將他打死不?”
一個“死”字,令鄧圖猛地回神,僵了一下。
奴仆趕將他拉開,鐘自羽親自去探扶韓邰,可連拍了幾下,卻都不醒人,鐘自羽忙道:“去請大夫。”
冒園附近就有醫館,大夫被匆匆拉來,趕給韓邰看診。
結果把了一下脈,又翻了翻眼皮,大夫竟直接道:“這人都死了,還救什麼?”
此言一出,滿場寂靜。
過了一會兒,只聽“哐當”一聲,竟是鄧圖直接從椅子上摔了下來,嚇得魂不附。
鐘自羽忙讓人拿了一錠銀子,塞給那大夫:“還請先生莫要聲張。”
大夫接了那銀子,點了點頭,被人帶了出去。
哪知前腳一走,后腳那大夫就去衙門報案了。
開玩笑,天子腳下發生命案,我不報,還替你瞞,你誰啊?
半個時辰后,京兆尹親自帶著役衛,沖進了冒園,將鄧圖緝拿歸案。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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