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兩人把兔子理好,宮宛卿和納蘭澈雪已經在院子里架起了火堆和烤架。這兩人也是習慣走江湖的,做起來都順手的很。
彌雅子太弱,玉瑯琊將自己的另一個備用椅給彌雅坐,兩人坐著,看著武林排行第一第二的高手架火堆,西律第一大將軍洗兔子,全為了給個小孩子烤兔子吃。
兔子架上,烈如風挽起袖子認真的烤起來。天已經黑了,一群人圍著篝火席地而坐,宮宛卿從玉瑯琊的酒窖里拉出幾壇子陳年佳釀,也不管玉瑯琊黑如鍋底的臉,豪氣的端起酒壇子喝了起來。
濃烈的烤香味在空氣中飄,彌雅笑嘻嘻的看著被烤的金黃的兔子,吞了吞口水。
彌雅傷得太重,其實并不想吃東西,可是為了姐姐安心,他做出一副貪吃的模樣。
“喏,尊老,第一只兔子就給你吃。”烈如風將烤好的兔子放在大盤子里遞給彌雅。
彌雅一臉欣喜的接過來,撕了個兔塞在口中,大嚼特嚼:“好吃,烈大哥的手藝不愧是天下第一!”
“哈哈哈,那當然!”烈如風豪爽一笑,麻利的又穿一只兔子烤。
彌雅吃的很香,蘇泠月坐在他旁邊,眼神寵溺的看著他,時不時手幫他去角的油污。
姐弟兩個有說有笑,玉瑯琊在旁邊靜靜看著,角噙著悲憫的笑。明早就要開始煉藥人了,也許這會是這孩子最后的晚餐。對此,在場人包括彌雅,全部心照不宣。
宮宛卿豪氣的把酒壇子遞給彌雅,道:“來,好徒弟,大塊吃大口喝酒才是江湖,喝!”
彌雅臉頰通紅,抱起酒壇子喝了一大口,辣的直咳嗽,宮宛卿哈哈大笑,把酒壇子拎起來,道:“好徒兒,過陣子為師埋在落英谷下的那壇子桂花陳釀就可以開封了,為師把那酒給你留著,到時候我們師徒共飲,不醉不歸!”
“好,師父有令,徒兒不敢不從!”彌雅笑的神采飛揚。
烈如風今晚全程充當好廚師的角,一直在認認真真的烤兔子,時不時撥啦幾下火。蘇泠月閑著沒事,從懷里掏出個狀,幫著撥火堆。
納蘭澈雪看著那狀,一口酒差點噴了出來:“月兒,你竟然拿藥王谷的信當燒火,哈哈哈哈!”
蘇泠月笑道:“哎呀,誰讓這玩意一看就耐燒呢。”
玉瑯琊做出一副委屈的樣子,道:“哎呀,我藥王谷真真不值錢啦!”
“哈哈哈哈……”
幾人的笑聲響徹漆黑的夜空,直到很多很多年以后,在場眾人每當回憶起那晚篝火烤的場景,都不自覺角上揚。
可惜……好總是短暫的……
蘇泠月小心抱著彌雅,跟在玉瑯琊后,走藥王谷煉藥的室。
彌雅已經服下煉制藥人的藥引,陷昏迷。藥人一旦開始煉制便不能停止,除非藥人忍不了痛苦而亡,或者熬過七七四十九天功。
蘇泠月將彌雅平放在石床上,仔仔細細將他打量一便,抬頭對玉瑯琊道:“瑯琊,我弟弟就拜托你。四十九天之后我會回來,接你們出關。”
“好。”玉瑯琊微微一笑。
蘇泠月深吸一口氣,一步一回頭的走出室,關好室的大門。
煉制藥人極端兇險,玉瑯琊要摒退眾人,四十九日之類藥王谷不再接待任何病人,蘇泠月等四人一起離開藥王谷。
落英谷積了一大堆事要理,宮宛卿先行一步。納蘭澈雪這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世外高人,也在出谷之后就辭別眾人。于是只剩下烈如風和蘇泠月二人。
金陵城中況不明,皇后陷囹圄,南宮媛失蹤。據從軒轅辰那得到的消息,皇后的母族商家把皇后下獄的罪責全都歸到蘇泠月上,一定會全力找的麻煩。
蘇泠月原本不想回蘇家,可托尼帕克還在蘇家,搗鼓他的工作室研制火槍,這攤子事尤為重要,蘇泠月不可能拋下不管。這金陵城,看來是必須回了。
“丫頭,同我一道回城。”烈如風道。
蘇泠月點點頭,商家是大族,可也惹不起烈如風,與他同行,起碼不會遇到暗殺。
三十萬大軍駐扎在金陵城郊,烈如風與蘇泠月一人一匹馬,慢悠悠騎著往金陵走去。
可還沒等他們走到城門口,就覺出今個金陵的氣氛有些不對……
烈如風皺著眉頭,看見老百姓們紛紛從城門往外跑,就跟城里有妖怪追他們似的。
“這位老人家,請問城里出什麼事了?怎麼大家伙都往外跑?”烈如風攔下一個老者問道。
老者一副嚇的都快尿子的樣,磕磕絆絆道:“城樓上,有鬼!媽呀快跑啊!”
烈如風與蘇泠月兩人更是好奇了,騎著馬往城門走去。
一路上都是往外跑的人,唯獨這兩人騎著高頭大馬逆著人流而行,十分顯眼。
待走近了,守城的小兵戰戰兢兢的攔下兩人,道:“你們、你們是何人,從哪里來?有路引麼?”
烈如風與蘇泠月對視一眼,路引這玩意,兩個人還真都沒帶。
“沒、沒路引,難道是、刺客!”小兵嚇的直哆嗦。
烈如風笑了,從懷中掏出個牌子來,道:“這是本將軍的令牌。”
小兵是新來的,拿了令牌左右翻看卻不認識,一路小跑去尋他的上司。
蘇泠月下馬,見城門口幾乎沒什麼人守著,更是奇怪,對烈如風道:“方才那老者說城樓上有鬼,我去瞧一瞧。”
烈如風點頭,在原地等。蘇泠月只走近城門,見原本熙熙攘攘熱鬧非凡的城樓腳下,現在連個人影都瞧不見,那些個小販、商人、百姓全都不見了,偶爾路過一兩人,都滿臉恐懼的抬頭瞧一眼城樓,而后著腦袋快步跑開。
“城樓上到底有什麼嚇人的東西?”蘇泠月抬頭一看,就連都倒吸一口冷氣!
城樓上赫然掛著個淋漓的人!不,已經不能說是個人了,那東西全的皮都被拔了,渾上下的骨頭全部折斷,上有無數傷,簡直慘不忍睹!最最可怖的是,那人上竟然還在滴!這就說明,那個人才剛剛咽氣,還沒凝固!
把人折磨這樣,才死,這樣的手段,可怕到連蘇泠月都心驚跳!
這世界上,有這般手段的,唯有一個地方:天極地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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