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發生的事,簪星全然不知。
有了彌彌后,睡覺倒是更安心了一些。縱然華岳暗中想搞事,彌彌好歹也能有個看家護院的作用。夜里睡眠充足,白天就更有力全心全意地投到修仙這項事業上。
況且也不知是不是最近的錯覺,簪星覺得自己神比剛來太焱派的時候好了很多。每次運轉元力到靈脈時都十分流暢,簪星估著,繼續努力下去,離突破到下一重境界應該不遠了。
妙空殿里,此刻坐了些人。
崔玉符、李丹書、趙麻、月道人都到了,玄凌子從殿后走了出來,瞧了一眼外面:“七師弟還沒來嗎?”
“來了。”趙麻對著外頭努了努,就見顧白嬰從門外走了進來。
真人的七個弟子,個人有個人的法殿。不過只要掌門真人不在,尋常商議要事的時候,七個弟子,還是喜歡到玄凌子的妙空殿中。
如崔玉符的法殿,堆積了各種符咒法陣,不小心踩錯了,修為倒退十年,好不凄慘。李丹書大大小小的煉丹爐擺得到都是,他又慣是小氣,明明是自己沒煉好,非要瓷說是因為外人進來導致空氣不對,其余人賠償了幾次就不敢再來。趙麻長年累月不在殿中,殿中竹筍長了一茬又一茬,門中弟子偶爾半夜腹中,還去掰兩個填肚子。顧白嬰就更別說了,脾氣這麼兇,誰要是進了他殿中,準吃不了兜著走。
想來想去,玄凌子和,殿中食也多,適合商議要事。畢竟有時候商議晚了,還能吃點東西繼續。
月道人輕咳兩聲,道:“今日各位師弟前來,實則是為了離耳國境一事。”
都州大陸,散落著各境,這些境并不容易為人找到,有的生長著靈寶仙草,有的蘊藏笈功法……總之,要想找到,需要很大的機緣。
二十年前人魔兩族大戰,都州的境被魔修們毀得七七八八,離耳國的那一境,其實只能算是一小境,十年前曾開放過一次,太焱派也派弟子前去了,所得機緣并不算多珍貴,但也聊勝于無。
“離耳國?那境紫螺上回不是去過?一堆垃圾,有什麼稀罕的。”崔玉符惡聲惡氣道。
崔玉符今年六十八歲,看起來卻如四十出頭,生得遒勁,眉眼兇悍。頭發被剃得的,雖穿著白紗袍,看起來也如一個惡僧。他挽起的袖子里,出尤帶青筋的胳膊,胳膊上刺著黑的符咒。
聽說此道符咒是以針刺進皮,從胳膊蔓延至整個脊背。倘若有敵人攻擊崔玉符,崔玉符的符咒就會開啟陣法。
“話雖如此,”李丹書正了正帽子:“找到些花花草草,回來煉丹也是很好的嘛。”
月道人不不慢地開口:“不錯,此次離耳國境,修仙界各大門派都有此意。離耳國境存在數百年,其中靈草仙藥已被采摘得寥寥無幾。各大宗門都有意讓自己門中新弟子中的俊杰前往此境,得機緣靈草為假,借境磨礪心為真。”
“憑什麼要去離耳國磨礪?”崔玉符眉頭一皺,“我們門中,又不是沒有磨礪弟子的辦法。”
“靠考試磨煉嗎?”李丹書了崔玉符一眼,嘲笑道:“門中弟子可不這樣想。”
崔玉符看起來像是個只會武的妖僧,其實是個考試狂魔。和李丹書時常創新的煉丹不同,符咒一類,全靠死記背。都州大陸符咒一,種類繁多,是清潔都有幾千種。偏偏崔玉符每次出的考題又很偏,合格率很低。弟子們最害怕的就是他。
“比起淪落到和你一樣煉丹,考試當然很好。”崔玉符反相譏。
這兩個人一湊到一起就要吵架,玄凌子忙出來打圓場:“既然別的門派都這樣,我們也就隨大流吧。只是,這一次去境,師兄可有人選?”
月道人不不慢地開口:“名額一共給了六個。紫螺已經去過一次,此次不必再去,門冬有‘靈仙竅’,方便摘取靈草靈果。孟盈也快出關了,介時可借著境試劍,其余人,就在你的弟子中選吧。”
“我的弟子?”玄凌子一愣。
“你不是要收親傳弟子嗎?”月道人微微一笑:“門考核里,表現出眾的將為你的親傳弟子。”頓了頓,他道:“此去離耳國境的資格,就是此次考核的獎勵吧。”
玄凌子:“……”
他扭扭地看著面前的果盤:“師兄,這恐怕顯得咱們門派有些摳門……”
“無妨,”月道人繼續道:“‘畫金樓’的金掌柜說,還會給此次考核提供別的獎勵。”
玄凌子聞言這才松了口氣。
趙麻看向顧白嬰,突然問:“師弟,你怎麼不說話?”
這幾日顧白嬰老是心不在焉的,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顧白嬰站起,神沒什麼起伏,道:“剛才你們說的我都聽到了,我沒意見。”他撿起桌上一個靈果啃了一口,依舊是一副不甚在意的模樣:“我還有事,先走了。”說罷,徑自走出殿外。
“他怎麼了?”玄凌子了趙麻:“像是有心事。”
趙麻沉:“昨日里我為他算過一卦。”
“什麼況?”李丹書也湊過來。
“紅鸞星日,滿院桃花生。”趙麻揪了一下胡子,一臉深不可測:“七師弟,約莫是要走桃花運了。”
……
妙空殿里一群人的胡說八道,顧白嬰并不知曉。
他回到了逍遙殿里,殿中無其他人,年坐了下來,握了手中的靈果,只覺得心中有些煩躁。
琴蟲種子的事到現在還沒有一個解決辦法,別的且不說,待真人出關知道此事……只怕會大打擊。
正想著,外頭一陣“咚咚咚”的聲音,他抬頭,就見門冬跑了進來。
顧白嬰不語,門冬一口氣跑到他面前,了口氣道:“師叔,我找到辦法了!”
“什麼辦法?”
“想要琴蟲回到你上,只需要……”
年眼睛一亮,急切地問:“只要什麼?”
“……只要你和雙修即可!”門冬大聲回答。
“啪”的一聲,顧白嬰手中的靈果裂了兩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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