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可笑,在中日兩國關系如此惡劣的況下,我居然對一個日本人了惻之心。見不得千秋子在秋風中哭得撕心裂肺,那是真正絕的樣子。
于是我準備去跟杜明熙說說,讓他不要對這樣狠。
但陸劍攔住了我,跟我道:“,你還是不要多管閑事,千秋子是自食其果的。貝勒爺能饒一命已經算是恩澤,他斷然不會再接有孩子的。”
“這是他的孩子,他一點兒不心疼嗎?”
“一個日本人,不配有貝勒爺的孩子,再有……”陸劍遲疑了下,又道:“,你如果去勸說貝勒爺,恐怕只會令他更老怒,會殺了的。”
“……”
杜明熙這人做事太詭異,那歹毒心腸也不是一般人能比,我自然不敢去挑釁的。于是我收起了這份惻之心,當做什麼都沒看到似得離開了。
我也沒回家,就在這街上隨便逛了逛。杜鵑和陸劍就在我后跟著,寸步不離。我不知不覺就來到了五號當鋪外面,不知道陳奇在不在,很想問問他秦承炎的消息。
兩個多月了,都城戰火紛飛,也不曉得他可安好,會不會已經……不,不會的,他武功那麼好一定不會有事的。可能是時局太他來不了,或者是別的原因。
但我不敢進去,杜鵑和陸劍看似是杜府下人,但其實明得很,我莫名其妙進去實在不合理。
于是我轉了圈就走開了,往凌艷秋上班的歌舞廳去了。
我比較好奇的是,在局勢如此嚴峻的況下,歌舞廳的生意卻是經久不衰,每天人都是絡繹不絕,不管白天黑夜都是一樣。
這會兒剛黃昏,我估里面應該人不太多,應該能找到凌艷秋,也就過去了。我叮囑杜鵑和陸劍就在樓下門口等我,獨自一人就上去了。
這歌舞廳的格局跟都城的天上人間一樣,但沒有那麼高端大氣。終歸香港這邊沒有都城那樣繁華,各方面都顯得小氣了些。
我進來的時候,舞池里就一對人在跳舞,其他人都圍在邊上,有種眾星捧月的覺。我定眼一看,這不是凌艷秋和那香港總督斯芬在跳舞麼,頓時有些驚愕。
我了過去,站在了人群最前面,凌艷秋一轉就看到我了,但只是淡淡掃了我一眼,沒聲。我尋了個靠角落的位置坐下,還要了一瓶酒等著。
很快,當音樂聲一結束,就拉著斯芬過來了,很是親的樣子。我站起來跟斯芬打了個招呼,他對我還有印象,很夸張地擁抱了一下我。
“杜夫人,好久不見,你又變漂亮了!”
“謝謝總督大人夸講,剛才你們的舞跳得真棒。”我下意識瞥了眼他的腰間,那枚腰佩還在,于是我又道:“總督大人似乎很喜歡中國的服裝呢。”
“對,我很喜歡!我喜歡中國文化,喜歡中國的一切,所以我才不遠千里來這里當總督,覺還不錯。”
“呵呵!”我干笑了下,心想中國人可沒你那麼市儈,不會公然賄。
不過隨即想起秦振興,覺得斯芬那點賄又不事兒了。但我好奇他的腰佩是怎麼來的,所以頓了頓又道:“你好像很喜歡玉呢,回頭等我回了都城,一定選一枚比這更好的玉佩給你。”
“不不不,這是最好的!這是我讀大學時一個中國朋友送給我的,他說這是他家里的傳世之寶,很寶貴。”
“是嗎?你那位中國朋友是誰啊?興許我也認識的呢。”我甚是納悶,誰敢把我家的東西說自己的?
“他姓秦,秦振南,現在是香港商會的負責人。”
“哦……”
秦振南居然在斯芬讀大學的時候就送了這玉佩給他,那麼看斯芬的年齡至得十多年了吧?他在十多年前把我家的玲瓏凰送給了斯芬,這是什麼意思?
難道之前那一塊是假的?
怪不得秦老爺子拿到的第一時間就還給了我,是因為沒價值麼?還有娘,也輕易地把玲瓏凰給摔了,那可是家傳世之寶呢,表現得也太兒戲了。
可是,秦振南手里怎麼會有家的東西,他還那樣大方地送給了斯芬,這到底怎麼回事?
我又跟斯芬寒暄了幾句,他很憾地表示說現在恐怕再不能跟秦振南見面了,因為都城戰火連天,作為金門世家之首的秦家創十分嚴重,據說死傷無數。
我心下一慌,忙問道:“總督大人,你這樣說是秦家有人傷亡了?”
“據說是有人死了,我也不太清楚,但那邊硝煙滾滾是不爭的事實。”
有人死了?會不會是秦承炎?
我睨了凌艷秋一眼,也一臉驚愕的樣子,恐怕也是才曉得這消息。我頓時就不淡定了,也坐不住了,我想去五號當鋪,想去找陳奇問問看。只是樓下有杜鵑和陸劍,我不好避開他們。
我盯著凌艷秋那一艷麗的旗袍,忽然有了主意。
當我換上凌艷秋的服,再挽起發髻畫上濃妝時,微微愣了下,笑道,“兒,你這模樣如果放在都城的歌舞廳,恐怕要艷群芳了。”
“你可是都城第一人,沒人敢跟你比的。”
“我是講真的,你的有種無法形容的氣質,知道什麼而不俗,妖而不艷嗎?就是你這樣子。”
“好啦,不講這些,快幫我離開這兒吧。”
“放心,小輝是我的人。”
凌艷秋說的小輝是歌舞廳的調酒師,我裝醉,他扶著一路從樓梯上跌跌撞撞下來,輕易地避開了門口站如松的陸劍和翹首以盼的杜鵑。
他一路把我送到了五號當鋪門口,盯著我過去了才離開。我還不敢過去,心頭特別忐忑,如果陳奇真的帶來很不好的消息,我可能不會在這世中茍活下去了,因為沒有盼頭。
當鋪里面還有人,不過柜臺前并不是陳奇,而是之前招待過我的伙計。我心頭更忐忑了幾分,小心翼翼問道,“請問,掌柜的在嗎?”
伙計抬頭看了眼我,愣了下連忙站了起來,“原來是杜夫人,掌柜的出門了,可能得好一會兒才回來,你有事找他嗎?”
“那……我能在這兒等他嗎?”
伙計點點頭,又把我帶進了那間簡陋的客廳里,泡了杯同樣的茶給我,讓我在這兒等。我抱著茶杯不安地在房間里轉來轉去,心莫名的,瘋狂地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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