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冬後,良沁一直病著,起先各房都來看過,日子一久,也就漸漸倦怠了,除了生母六姨太與的丫鬟阿秀,良沁的小樓可謂門可羅雀,就連一些使的僕婦等閑也不願來,只嫌晦氣。
眨眼間到了開春,良沁的子漸漸有了起,這一日,見邸里的梔子花開的正好,阿秀摘了幾朵,給良沁擱在了案上,屋子里頓時增了幾分香氣。
良沁倚著床頭,正繡著端午節要用的香包,今年還不到十九歲,清麗秀致的一張瓜子臉,因著瘦,下顎顯得尖尖的,如雲般的黑發垂到腰間,襯著臉蛋越發蒼白起來,雖說帶著病,但弱弱的樣子,卻是我見猶憐。
“小姐,您都繡了好一會兒了,趕兒歇歇,仔細傷了眼楮。”阿秀瞧著不忍,輕聲勸道。
良沁收了線,對著微微一笑,聲道︰“再過幾天,大姐就要回來了,聽說康兒和平兒也會回來,我這個做小姨的沒什麼拿得出手的東西,只好做兩個香包,給孩子添點喜慶。”
聽這麼一說,阿秀頓時想起今兒一早在廚房聽來的話,遂是對著良沁道;“小姐,我聽說這次大小姐回鄉省親,謝司令也會一道回來。”
良沁聞言,溫聲道;“江北離江南相隔千里,許是謝司令不放心,才陪著大姐一起回來了。”
阿秀點了點頭,聲音里帶了幾分慨;“大小姐的命可真真是好,謝司令是何等人,一統江北不說,還領兵打退了老子(指俄羅斯人),如今這天下,提起謝司令,誰不要豎一個大拇指,夸贊個幾句吶。”
話剛落地,阿秀便覺得自己說錯話了,最起碼不該在眼下說,大小姐的夫婿愈是驍勇善戰,威風凜凜,大小姐的日子愈是風,愈是襯著二小姐良沁的淒楚與孤寂。
所幸良沁毫無察覺,聽得阿秀夸贊大姐的夫君,良沁眼瞳,“謝司令是當世英雄,大姐是他的賢助,又有康兒和平兒,大姐的福氣的確是好的。”
良沁對軍政大事雖然不懂,但當年未出閣時,便時常聽嫡母與其他姨娘談論起江北的謝司令,知道在世人眼里,江北司令謝承東是一個有勇有謀,頂天立地的男人,更是姐姐的天,是們江南傅家的倚靠。
十年前,傅鎮濤將自己的長傅良瀾嫁給謝承東,以求得江北庇護,七年後,川渝的梁建崛起,他又將二兒良沁嫁到了川渝,江南地兵弱,傅鎮濤無力與江北,川渝抗衡,只想以聯姻的法子,兩頭都不得罪,無論將來誰得了天下,看著翁婿的分上,多都會賣他幾分面子。
他這如意算盤倒好,卻不知反而有牆頭草之嫌,倒是將兩頭都給得罪了。謝承東為人英氣磊落,和傅良瀾是結發夫妻,膝下又有一雙兒,即便傅鎮濤將小兒嫁到了川渝,傅良瀾總司令夫人的位子依舊是穩穩當當。而良沁嫁到川渝,卻是給梁建做妾,上有大夫人欺,下有如夫人使絆,日子本就過得舉步維艱。
爲了姐姐的幸福,她忍了一次次的羞辱,做了他一次次的禁臠,結果換來的卻是“啪!”“你個賤貨,搶姐姐的男人,你怎麼不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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