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昀指尖微微發麻,突然明白當年京城守城時,長庚跑來給他包紮傷口時的“暈”是怎麼一個心了。
李接過去,越看眉頭皺得越,過了好一會,他居然歎了口氣,沒吭聲,轉手將信遞給顧昀。
顧昀大概用盡了全力,才使自己看起來不顯得那麼惶急而迫不及待。
那信中開頭還算正常,基本是胡說——編排了一通自己怎麼機智地金蟬殼,怎麼從楊榮桂手裡逃,後來差錯地落在沙海幫手裡,並發現江北流民一部分被楊榮桂關押迫害,一部分了匪幫,雁王為求人證,便決定跟徐大人一起潛匪幫調查此事……想來徐令那書呆子已經被長庚哄得指東不打西了。
後面容卻不對了——長庚寥寥幾筆,代了他在沙海幫所見所聞種種,楊榮桂無法無天得有點聳人聽聞,然而就在他剛剛說服了一群沙海幫的匪人隨他進京面聖時,沙海幫部出了問題。
盡管接收了不流民,但匪幫畢竟是匪幫,對府懷有天生的惡意,有一些悍匪懷疑雁王沙海幫是不懷好意,為了招安而來,三番兩次爭論越來越激烈,乃至於幫多方勢力有了沖突。
匪幫裡也有好多熱挑撥離間的攪屎子,當地民怨本來就深,很快挑出了事端,引發了暴民叛。
長庚在信中叮囑說,暴民雖然看似聲勢大,但火機鋼甲有限,不見得能招架得住江北大營的正規軍,只是如此一來,事態必然擴大,民怨也必然更深,武力制是下下策,因此盡量不許江北大營介,他說自己會在其中周旋,盡可能收拾民心,平複民怨。
顧昀看到這裡,真是殺人的心都有了——這他娘的不是胡鬧嗎?這也能“安好”?!那親衛開口道:“大帥,王爺有命,屬下不敢不遵從,只是態勢愈演愈烈,楊榮桂走後,他手下城防兵群龍無首,被那些暴民折騰得左支右絀,有的暴民有親朋好友死在楊榮桂手上,仇恨當地府,手段殘忍,對俘虜兵常加以酷刑折磨致死,眼看難以收拾,鐘將軍命我等速來報朝廷,請皇命。”
李問道:“那阿旻人呢?”親衛跪了下來:“……回皇上,雁王殿下……雁王殿下托人輾轉送出這封信以後,就再沒有消息了,當時送信的是個僧人,那僧人所在的廟第二天就被燒了。”
顧昀一口氣差點沒上來。
李也被這接連意外的變故打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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