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說得是相當不客氣,在這里,從沒有哪個人敢用這樣的口吻對他,若在以前,這人一定死得很慘。
但是今天的聶逸云很平靜地聽著,最后對著醫生深深地鞠了一躬,“對不起。這件事是我錯。我向你道歉。”
醫生見他態度謙和,倒也不好說什麼了,嘆了口氣,說道:“我方才說的可能有些過了,如有冒犯,聶先生別介意。”
“不。您說得對。我虛心接并改正。”聶逸云越發地謙遜。
“那現在沒什麼事了,我先走了。聶先生不妨好好陪著吧。如果有什麼事,盡我。我會第一時間趕到的。”醫生的口氣也越來越溫和。
“好的。辛苦你了。”聶逸云點頭,親自將醫生送到了門口。
看醫生走遠,這才轉進房,正關門,眼睛卻落在了茶幾上那個還裝著滿滿一箱冰淇淋的箱子,眉頭一皺,便沉聲喝道:“來人!”
保鏢走了進來,恭敬地問道:“聶先生,有何吩咐?”
聶逸云拿起箱子往他懷里一拋,“拿去扔了。”
保鏢不敢多說,應了聲是,急忙退下,并且輕輕地掩上了門。
當房間里再度只剩下兩個人時,聶逸云莫名地嘆了口氣,緩步走到病床前坐下,看向蘇蕊蕊。
此時的臉蒼白,額頭纏著厚厚的紗布,柳眉微蹙,正沉沉地昏睡著。
模樣很狼狽,慘兮兮的,有種難得一見的楚楚可憐。
這樣的讓他的心莫名。
總是像個斗士,想方設法地想從他的掌心逃走,讓他疲于應對,想放手,卻無法放手。
不是喜歡上了,而是竟然那麼巧地與他心里的子長得是那般的相像。
這樣相像的面貌像長了無數角一點一點將他心底深傷痛的記憶縷縷地全都拉扯了出來。
接得越久,記憶便越發地洶涌澎湃……
他曾經想抗拒的,在jack慫恿他的時候,在的眼神哀求地看向他的時候,他起匆匆地逃離。
可是,卻用那麼奇特的方式再度狠狠地抓住了他的視線,止住了他的腳步,最后更迫使他不由己地轉捕獲了。
不。與其說他捕獲了,倒不如是捕獲了他……
可是,來到他邊,只是出于一時的權宜之計,的心里充滿了各種算計,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逃離他逃離這里。
正因為清楚心里的想法,他很氣憤。
所以當真正付諸于實踐時,他簡直快氣炸了。
所以他無視了的,沖地想要狠狠懲罰,讓生病,讓這樣靜靜地躺在床上再無反抗的能力。
可是當真的這般平靜毫無生氣地躺在床上時,他卻發現其實懲罰的是自己。
這樣的讓他痛苦讓他疚,讓那一幕不堪回首的往事再度如走馬燈般不停地在腦海里重復地閃現。
他清清楚楚地再次覺到心碎……
難道老天還嫌折磨得自己還不夠,又故意派來懲罰折磨他麼?
又或者,是老天給的另一次機會,讓來喚醒自己沉寂的心,提醒自己其實還有機會去麼?
甚至,這也可能是飄飄憐憫他,這才將這個奇特的子送到了他邊?
他知道,他的這些想法都很不切實際,不過是種可憐的自我安,可是,他卻拼命地想說服自己相信這些鬼神論,因為,只有這樣,他的生命才有繼續存在的意義……
聶逸云緩緩地出手,溫地挲著蘇蕊蕊的臉頰,苦低語,“蘇蕊蕊,既然你來了,就不要逃,好好地陪在我邊吧。我會待你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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