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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權醫妃華》 第147章兩個無名碑

 接下來的幾日,曲蓁穿梭在客苑和竹樓中,據滿盈缺的狀況制定了些調理的方子,每日施針為他緩解的不適,接多了,二人也逐漸絡起來。

 晚間,待謝涵離開,曲蓁施完針邊收拾,邊四周打量了圈,奇怪的問道:“小蘭花,今日谷主怎麼不在?”

 這幾日但凡們樓中,滿谷主和古前輩都一左一右的守在邊,盯著施針,乍然不見人影,倒是有些不適應。

 滿盈缺靠坐在床邊,經過幾日的調理氣已經好了許多,琥珀的眸子的像團棉花,乖巧的抿笑了下,語氣卻有些不自然:“或許,是有事耽擱了吧。”

 曲蓁聽著不對,抬眸看他,便抓住了他眼中還未來得及遮掩的哀,手中作一滯。

 許是常年臥病,見慣了人冷暖的緣故,小蘭花的心思比常人敏脆弱,也更藏不住心事。

 本不需要分析就知道,他在說謊!

 曲蓁定定的看著他,沒有說話,那眼神平靜卻通,仿佛能驅散他心底的郁,照見最深的地方。

 年被這道視線灼的瞳孔驟了下,心底的悲涼鋪開,眨眼就漫上了眉間,他斂眸垂首,聲音哀戚:“今天,是我爹娘的祭日。”

 祭日!

 來這藥谷許久,從未聽見過小蘭花父母的消息,曲蓁就猜到了什麼。

 一向不善言辭,也不知該如何安他,抿沒有說話,取了旁邊的凳子坐在床邊,安靜的陪著他。

 喪親之痛,任何安都顯得蒼白。

 爹爹死后,在這世間也是孤一人了!

 沉默良久,滿盈缺抬頭,低聲道:“曲姐姐,能不能麻煩你打開柜,把最底層的那個木箱子取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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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年方十五,比還小些,悉后就總是的喚一聲‘姐姐’。

 曲蓁點頭,起去取東西,當抱了箱子出來時,滿盈缺已經著肚子關了門窗,不知從哪兒拿了線香和銅盆,還有些裁剪的歪歪扭扭的紙元寶。

 他這是,要祭奠嗎?

 曲蓁見他艱難的扶著腰下跪,忙取了兩個團墊在他前,扶著他跪穩子,將木箱子放在他手邊。

 “謝謝姐姐。”

 他仰頭出個笑臉,角卻噙著些苦,曲蓁抬手的發,安道:“沒關系。”

 說完,蹲下子,將燭臺和線香,元寶這些擺放好,而滿盈缺則緩緩打開了木箱,取出兩個木牌來。

 窗閉,不知風從何起,拂過燭火,火明滅,映著他單薄瘦弱的子,顯得格外孤寂。

 滿盈缺將木牌放在床邊,曲蓁這才看清楚,打磨的牌位上,空無一字。

 無字碑!

 誰家祭奠爹娘,會用無字碑!

 心中訝然,但也沒有出口詢問,點火,燒紙,隨著紙元寶被火蛇吞沒在銅盆中,出黑的灰燼,年的面容如同覆上了層寒霜,半邊沒了黑暗中,看不清緒。

 他緩緩的將元寶扔進銅盆中,火在他眼底跳躍。

 寂靜中,傳來年清寒的聲音。

 “這是我爹娘的牌位,打從我懂事起,每年今日,我都會藏在房中祭奠。爺爺一直以為我忘了他們,不允許任何人在我面前提起,怕惹我傷心,可我哪兒能真的忘了呢?”

 年面被火熏紅,許是有人陪著,冷寂的氣氛消散了些,他歪頭對一笑,目誠摯:“姐姐是第一個知道此事的人,可不許跟我爺爺告狀,我怕……怕他會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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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

 見答應,滿盈缺恭敬的對著牌位磕了三個頭,盯著那靈牌仿佛陷了某種回憶中。

 “小時候我沒有玩伴,齊叔叔怕我孤單,送來了一只小狗陪我玩耍,有一天我突然發現小狗不見了,就避開守衛跑出去找它,后來在后山的林子里找到了,姐姐猜它在做什麼?”

 “做什麼?”

 曲蓁看著他明亮的眼,配合的問道。

 “它蜷了一團趴在狗媽媽邊喝,我當時就好奇在娘親懷里到底是什麼覺,讓它放著好吃好喝的不要,都要跑出來。”

 說到這兒,年扯了扯角,手指把玩著腰間的帶子,似是有些不好意思,囁嚅道:“所以我也湊了過去,靠著它們睡在雜草堆里,那溫度太暖和了,我不小心睡了過去。”

 “等我醒來找回去時,谷中已經大,負責照顧我的人被爺爺打的渾,他們見我一草灰問我去了哪兒,我只能如實代,爺爺知道我睡狗窩氣的要打我,只有齊叔叔攔著問我為什麼!”

 齊叔叔?

 曲蓁想起那個氣度儒雅的男人,見他滿眼濡慕之,也勾了下角,對于他來說,齊舒在他生命里正好補上了父親的角

 “后來呢?”

 “后來……”滿盈缺笑意淡了些,聲音染了些哭腔:“后來我怕提起娘親讓爺爺傷心,死都不肯說為什麼,齊叔叔卻看出了端倪的抱著我,爺爺還是要罰我,我委屈極了,鼓起勇氣問他為什麼爹娘不在我邊。”

 曲蓁輕著他的后背,無聲的安著,的厲害,淚珠一滴一滴砸落在團上,但還是竭力抑著,“我清楚的記得爺爺當時紅著眼看了我很久,最后甩袖離開,只撂下了兩個字,‘死了’!那年,我五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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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歲的孩子,被毫不留的告知了父母的死訊,曲蓁能想象的到他當時該有多絕無助。

 抑了多年的緒一朝決堤,失聲痛哭,哭得險些背過氣去。

 曲蓁扶著他起躺回床上,掖好被角,靜靜的看著他,輕聲問道:“所以,你就開始祭奠嗎?”

 “嗯。”滿盈缺紅著眼,低低的應道:“齊叔叔告訴我,那晚爺爺把自己關在酒窖里喝的酩酊大醉,我才知道原來爺爺那麼傷心,后來,我再不敢提爹娘的事問了齊叔叔他們的祭日,只能瞞著他們燒點紙錢,也算是盡我為人子的孝心……”

 滿盈缺后來又絮絮叨叨的說了許多話,大概是哭得太狠,沒多久就疲倦的睡了過去。

 曲蓁重新將靈牌放箱子,收好線香那些件,熄了燈,收拾好一切后,轉離開。

 剛出竹樓,就看到了院中佇立著一道人影,月落在他佝僂的背影上,更添了蒼涼。

 走近,微微欠,喚道:“谷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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