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星眠自然不相信慕亦琛的話,但是事到如今,他也沒有了辦法。
只是冷聲道:“最好是這樣。”
八點鐘。
演奏開始。
已經接到人,并且把人安置好的白老爺子又回到了大廳,笑著對月淮道:“小淮,可以開始了。”
月淮唔了一聲,懶洋洋地站起來,把小提琴放到了肩頭。
宴忱就在舞臺邊站著,看見月淮的作,緩緩站直了。
燈熄滅,只余下舞臺上的聚燈,所有的賓客都不由把目聚了過去,隨后訝異出聲。
“這是誰?不是樓老演奏嗎?”
“白家在想什麼?那位貴客可不是好伺候的人,怎麼能隨意換人?”
“噓,別說了,小心讓貴客聽見。我聽說樓老病了,所以換人來演奏。”
“換人?白家在開玩笑,還是樓老在開玩笑?這種時候怎麼能換人?”
“我看白家是吃了熊心豹子膽,活膩歪了。”
“年齡才這麼點大,小提琴怎麼可能拉得好,別是靠臉吃飯的吧。”
他們雖然不知道那位貴客究竟是誰,但是卻知道這些年,白家的訂單都是貴客給的。
事到臨頭,竟然捅出這種簍子,今年的訂單別想要了。
有人嘲諷,有人擔心,但也有人幸災樂禍。
月意澤忍不住問白星眠,“白,那位貴客來頭很大嗎?”
白星眠此時心里躁得不像話,拿了一杯加冰的香檳,一口灌下去,聲音惱火。
“很重要。”
像那些人說的那樣,他們白家的訂單全是那位貴客給的,如果惹惱了,他們白家落敗在際。
也是因為這個,他才極力反對月淮演奏。
但是大爺爺老糊涂,怎麼勸也不聽。
想到這里,他忍不住又埋怨起月淮來。
而此時,臺上的月淮已經拉響了琴弦。
錚——
像是琴弦撥到了心頭,一瞬間,所有人都不由安靜下來。
坐在一樓側邊會客室的男人微微抬起了頭。
他長得很好看,高的鼻梁,水墨畫似的眉,臉部的線條像是神工鬼斧般所雕。
熾白燈下,長及腰間的銀白頭發泛著微微鱗。
只是他的雙眼卻是無的,沒有任何聚焦點。
琴聲還在響。
鏗錚又悅耳,每一下都像撥在人的心弦上。
他的不由坐正了,循著聲音,‘’著臺上的人。
大廳里,白星眠的表也變了。
他的腦子里像是有一弦,突然繃掉了,整個人都呆愣住。
月淮……真的會拉小提琴?這怎麼可能?!
月淮拉的是樓老往年一直拉奏的曲子,這首曲子,也是白家人給的,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月淮拉的卻比樓老拉的更流暢,更聽。
甚至可以說,樓老雖然和月淮在一個境界,卻比月淮略遜一籌。
白星眠表恍惚,聲音不知道從哪發出來的,“月淮真的會拉小提琴?”
月意澤垂著眸,著酒杯的手指握,還是笑的模樣,“是的呢,白,他拉的琴很好聽的。”
白星眠說不出話了。
之前說過的那些話,像是一記記耳,重重地扇到了他臉上,讓他臉漲紅。
和白星眠一樣,之前嘲諷過月淮的人,都覺得臉非常疼。
一首曲子,足足十分鐘。
完畢,月淮懶懶地躬了下,從臺上走了下來。
眾人這才反應過來,面面相覷了兩秒后,就瘋狂地鼓起掌來。
太好聽了。
比往年樓老拉的更聽。
本來,年年都是一首曲子,他們是不抱希的,畢竟再好聽的曲子,年年都聽,怎麼也厭了。
可是今年卻得到了一個意外的驚喜。
他們不由圍了過去,笑著和月淮打招呼。
“你是樓老的弟子嗎?剛剛的樂曲什麼名字?”
“先生,我想請你到我們府上演奏,可以嗎?”
人有點多,完全不過去。
月淮挑起眼皮,懶洋洋的,“不好意思,沒興趣。”
宴忱了一下勁,將人群彈開,走過去,自然的拉過月淮的手。
“回去?”
突然非常,想吃小祖宗。
月淮把小提琴隨意地給宴忱,“走吧。”
月意澤看到這一幕,臉上的神難看無比。
那些他得到的追捧,費盡了心機都得不到,可是月淮就憑一首曲子做到了。
前有季清雪,后有月淮,什麼時候他才能為最吸人注意的那個?
慕亦琛沒有注意到月意澤的神,他著月淮和宴忱離開的背影,心頭像是泡了檸檬,酸得他難。
白老爺子已經回到了會客室,看見月故淵還直著,不由呵呵一笑,“先生,怎麼樣?還不錯吧?”
其實在知道是小淮來演奏的時候,他并沒有抱特別大的希,只是覺得不要出錯就好。
但沒想到,月小淮這麼出人意表,連一向不聲的先生都給打了。
看,這石頭一般的月先生,臉竟然是可以變的。
月故淵起茶杯,飲了一口已經涼掉的茶,聲音淡漠無緒。
“今年月家給白家的訂單再提三。”
這首曲子,他很滿意。
白老爺子大喜過,“那就謝謝先生了。說起來,小淮也姓月,和先生五百年前說不定是本家。”
月故淵頓了一下,沒有的雙眼,轉向白老爺子,“也姓月?”
白老爺子笑著點頭,“是的,是滬市的月家。”
不過姓雖然是一樣的,但月先生的家勢是滬市月家拍馬也及不上的。
據說,之前月先生的家族并不姓月,只是后來承了某位大佬的一個大恩,便全家族改了姓,并以大佬的追隨者自稱。
月故淵抬了抬眸。
白老爺子突然想起什麼,繼續道:“說到月小淮,他醫不錯,先生要是考慮,可以找他看一下您的眼睛。”
月故淵出手,示意助手將他扶起來,沒有什麼緒。
“我的病,旁的人治不了。”
除非是暗網排行第一的神醫出手,那可是他們家的老祖宗。
不過,他們老祖宗已經失蹤很多年了。
&
這頭。
月淮和宴忱回到了車上。
拉了一首曲子,他有點累,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
宴忱開車,沒回酒店,而是將車停在了一條比較黑的小巷里。
而且巧的,停的位置剛好是監控的死角。
月淮挑了下眉,“做什麼?”
宴忱桃花眸彎著,沒應,只是著月淮的下,薄了上去。
輕輕淺淺的吻,纏綿至極。
月淮突然想起了什麼,把人推開,懶洋洋的模樣,“你有特殊好?”
比如聽了琴聲就高.?
上次就是聽他拉了琴,把他進了廁所。
宴忱:“……”
他無語又好笑,“祖宗,這種時候能別煞風景嗎?”
小祖宗都是從哪學的這些七八糟的東西?他覺得他應該把小祖宗的網改青年模式。
月淮將手摁到宴忱的前,頓了頓,又了一下,“沒,心跳這麼快?”
宴忱笑得不行,把人圈住,薄到他的耳朵上。
“寶貝,要不要試一下車里?”
月淮一頓,耳垂熱了點,“車里?”
宴忱含著他的耳垂,輕輕的咬,“小空間更刺激。”
月淮:“……”
這男人,得沒邊了。
他下意識抬頭,看了一眼巷子上方。
沒有監控。
宴忱輕笑著,從駕駛位到后排,然后又把月淮撈過去,按下了兩排之間的隔窗。
黑的輝騰,咯咯吱吱的搖了起來。
兩個小時后,車終于靜止。
宴忱用巾幫月淮做了清理,將人摟進懷里,啄他泛紅的眼尾。
“舒服嗎?”
月淮有點惱,閉著眼,不吭聲。
這男人真是太放肆。
宴忱就笑,故意,“不舒服?那我再賣點力。”
月淮:“……”
他頭痛的不行,“夠了。”
聲音有點啞。
落到心頭,讓人。
宴忱忍不住,又含著他的,吻了一會。
月淮將人拍開,“回酒店,累。”
宴忱將車窗打開,讓味道散掉,然后抱著人,放到副駕駛,這才開車往酒店走。
月淮困得不行,閉上了眼睛,不知不覺竟然睡著了。
再醒來時,發現已經回到了酒店。
放在床頭的手機在響。
宴忱正要幫他摁掉,看見他醒來,笑了一聲,“是老頭子的。”
他現在連老師都不了,就老頭子。
月淮打了個哈欠,按了接通。
剛一接,樓聞聲如洪鐘一樣的聲音就響了起來。
“小淮,你是不是把曲子給改了?我聽老白說,你拉的比我還好聽。”
那首曲子他從接的時候就覺得不對勁,像是不完整的,他也試過填了幾次,但是本填不出來。
作曲的人造詣太高,就像對詩一樣,他接不出來。
月淮坐起來,上的被落,跌到了腰間,懶洋洋的聲音。
“沒改,找人要了完整的曲子。”
樓聞聲驚,“完整的曲子?你從哪搞的?”
老白不是說作曲的人是佚名嗎?
月淮一頓,不聲的換了話題,“我有貝亞特的簽名,要嗎?”
樓聞聲:“……”
靠。
今天的驚喜有點大,他的老心臟似乎負荷不了。
“要要要,你快讓那臭小子給我送過來。”
月淮應了一聲,掛完電話,看見宴忱角彎著,似笑非笑的著他,又是一頓。
宴忱月淮的耳垂,“小祖宗,給哥哥說實話,簽名哪來的?”
他都沒有,小祖宗就要獻給老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