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氣,跑回住,江明煙猛地灌了兩杯涼水才算是冷靜下來。
長風抱著長劍依靠在門口柱子上,看著江明煙這般模樣,淡聲開口,“主子,你這樣子怎麼看上去像是背著陛下做了什麼虧心事。”
瞎說什麼大實話。
江明煙一屁坐下去,白了長風一眼,“小長風,我現在可是個男兒,你倒是說說我能背著他做什麼?”
男兒倒是惹了一個了不得的風流債。
想起寧宛那張臉,江明煙又倒了一杯涼水一飲而盡。
“你說若是我被子喜歡上了怎麼辦?”
長風一本正經的看著,半晌很是板正的開口道:“陛下地位不保。”
江明煙:“……”
這人說話還真的是不會拐彎,回頭跟蕭容洲商量一下,能不能把長影給,這個丟給他去消去。
那子勁,在吹了半晌涼風之后總算是冷靜了下來,整個人倚靠在后椅子背上,方才想到這麼大半夜的長風還在這里站著。
仰頭看著他,疑道:“你還杵在這里做什麼?”
“有事。”
長風直接了當的開口,“明日,搬梁府。”
今日朝堂之上,蕭云景將梁府賜給他做府邸,也是該住過去了。江明煙嗯了一聲,記下了這件事。
“還有事?”
“那個更夫已經進了顯城。”
江明煙將手中的杯子擱置在桌案上面,仰頭看著長風,“隔著重重障礙,還能找到顯城來,看來這更夫背后有人在幫他,會是誰呢?”
自言自語了一陣,沖著長風吩咐道:“這件事□□關重大。顯城雖說不大,但若是他真的想藏也不太好找,你最近多花些功夫去找找這人。”
想到明日喬遷,雙疊,笑出聲來,“如果真的有人拿住了我這個把柄,或許趁著明日喬遷之時,能看出來。”
宣國二品護軍統領梁越大破山城,回城之日陛下召見又賜了宴席,可謂是寵信之至。今日梁越喬遷,要從驛搬梁府,朝中大臣紛紛前來道賀。
與其說是登門拜訪不如說是來看看陛下看中的這府邸到底是何等的奢華。
這麼一個府邸落在顯城,彰顯的不僅是份,是地位,更是陛下對其的喜。
當日,梁府的大門幾乎是快要被人踩爛了,江明煙卻不假借他人之手,親自相迎。
“恭喜梁統領,賀喜梁統領,這是一點薄禮,請您一定收下。”
“恭喜恭喜。”
道喜之聲不斷的傳江明煙的耳朵里,卻是一視同仁將贈來的禮全部給退了回去,一個未收。
親自領著諸位大臣在自家的院子里逛了又逛,還真別說,蕭云景這欣賞院子的品味倒還真的不錯。假山池沼,亭臺水榭,倒是意境頗為深遠。
這麼一個風水俱佳院子蕭云景竟然肯割,讓江明煙也連連稱奇。
忙碌了一天,送走了一撥人又一撥人,江明煙沒有等來遲素,遲素一黨的員一個都沒有來,這倒也是在意料之中。而來的這批人,江明煙一個二個都試探了,恐怕都不是要找的人。
看著天昏暗,江明煙扶著快要斷的老腰進了門,背后突然響起了一道笑聲。
回過頭來去看,就瞧見著了蘇白風正站在不遠,今日他穿了一件月白的長衫,外罩了一件冰藍寬袍。夕將人映照得如一位翩翩貴公子。
“你來的真是時候,就等你了。”
蘇白風看著的樣子,快步走上前,“我接到你的信,說是讓晚些來,看來小爺我倒是來的剛好。”
“可不是,你再不來我就要關門了。”
蘇白風將視線落在的腰上,“腰累著了?一會小爺給你開個方子,你喝上一喝。”
江明煙將人請正廳,坐下,將人細致的打量了一番,“聽人說,你在軍營干起了軍醫,倒是混的風生水起。”
“那是,小爺又不為權又不為利,干個軍醫好的。倒是你短短一個月不見,就從五品安使混了二品護軍統領了。”
“臨海那邊怎麼樣?”
蘇白風看了一眼正廳站著的小斯,沒敢開口,江明煙知道他的顧慮,抬手沖著人一擺。
待人散去了,江明煙方才解釋出聲,“雖說這院子是陛下賜的,但你放心,這里的人都是我的人,蕭云景派來的人,我都趕他們去了偏遠的地方打掃去了。”
“現如今正是要關頭,還是小心為妙。”
“臨海那邊怎麼樣了?”蘇白風將江明煙看了一眼,給自己斟了一杯茶水,問出聲來,“就在你去山城的時候,遲素來過臨海。”
江明煙的眉頭微微一蹙,嗯了一聲,“看樣子,他還沒有放棄臨海。”
“不過說來也奇怪,遲素這次來是帶著一個人來的。”
看著蘇白風疑的模樣,江明煙仔細想了想思索出聲,“你是說方信?”
“還真是方信,果然什麼事都瞞不過你。”
蘇白風的聲音頓了頓,又道:“看遲素的樣子,對這個方信很是寵信,已經將臨海于他的手里了。”他看著江明煙對臨海的執著,沖著人問出聲來,“既然你這麼看好臨海,現在這里畢竟還是遲素手下的軍營,你不打算要過來?”
方信看來已經有所作了。
看來當初在江北城中埋下的這顆棋子,已經起了作用了。
江明煙端起桌子上的茶水,沖著蘇白風笑道:“不急,現在還不是時候。”
突然想到了一個事,看著蘇白風,轉了話題,“蘇白風問你個事。”
看著突然這般認真的樣子,倒是嚇了蘇白風一跳,從認識到現在,到還是第一次見江明煙面上出了這般如臨大敵似的模樣。
“你別嚇我,出了什麼事?”
江明煙將事順了順,覺得蘇白風是個男人,可能對這件事有所頓悟也說不定,或許是自己想錯了也說不定?
將與寧宛的事從頭到尾的捋順了一遍,將事講給了蘇白風。
半晌,就看見蘇白風面前的茶水翻倒,這人像是如臨大敵似的看著,站起來,梭著下,上上下下,仔仔細細的將江明煙看了看。
“別晃了,有話直說。”
蘇白風嘖了嘖,“這張臉猛地一看的確不怎麼樣,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皮囊下的靈魂不一樣,還真別說多了幾番神韻,能迷住當朝皇后也不稀奇。畢竟你連我都迷住了不是嗎?”
蘇白風毫不承認自己比寧宛有什麼差的地方,更何況知道真實別的他,比寧宛更多幾番勝算不是?
“所以,你也覺得寧宛對我有意思?”
這可大發了,現在還不是跟撕破臉皮的時候,可順著的意思來,怕是名節不保!
看著蘇白風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模樣,就一陣來氣。
“還是不是兄弟!給我出主意。”
這件事細想下來還真的有些棘手,蘇白風給仔細分析了一番后,得出來的結論就是讓他順勢而為。
“你想,寧宛放著蕭云景那麼一個皇帝不要,偏偏看上了你這麼一個初出茅廬的小子,就證明婚后生活定然不怎麼地。你不如給人家一點念想,靠著寧宛,套點消息什麼的,不是也劃算?”
這麼想來,倒也真的是劃算一些。
蘇白風滾了,獨留江明煙一個人在屋里輾轉反側夜不能寐。
實在是沒有想到,會有朝一日被一個人喜歡,也沒有想到這喜歡的人不是別人正是上輩子害死的人,這算不算是個孽緣?讓而不得?
就這麼想了一夜,清晨之時,才昏昏沉沉的睡了下去。
喬遷之時,遲素沒有登門,可江明煙為被他一手提攜上來的員,不能忘本。因此江明煙這些天上朝下朝一有機會就湊到遲素的面前,混個臉。
可遲素這張臭臉,看見他就煩。
這個人的存在就越發顯得自己無能,顯得自己在陛下失了寵信。
下了朝,走在臺階上,遲素看著追上前來與他親近的江明煙眉眼之中含著一抹冷芒。第一次他頓住腳步,認真的將江明煙看了一眼。
等著側的員都漸漸的走掉,遲素才冷著一張臉走上前來,他的個子比江明煙高些,他居高臨下的將人看著,半晌輕嗤出聲,“別以為本將軍不知道你在打什麼主意。”
對上了對方的雙眼,江明煙一臉無辜的將人看著,“將軍說什麼?”
遲素冷哼了一聲,湊到耳邊,低聲道:“梁越,別讓本將軍抓住你的把柄,到時候就算是陛下也護不了你!”
他說完這話,拂袖離去。
江明煙收起了臉上的笑意,面上含了一抹凝重。
看來有些事猜的不錯,那更夫之所以能夠進顯城,背后之人就是遲素。看來的地位,已經讓遲素產生了危機了。
低下頭去梭著從長袖之中出來的手指,一笑。
遲素,本來還想著與你周旋一段日子,現在看來,是你我對你除之而后快。
作者有話要說:幾天見不到的小皇帝也快出現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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