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谷柏看著那個日記本被肖決扔了出去,他慢慢說道,“當年老肖死前,將你托付給我,即使你和他沒有緣關系,可他還是將你當做自己的孩子,希你能為國家棟梁,所以我待你,比待小北還要上心許多!”
可是,滿腔熱卻付諸東流,他和老肖的一番苦心,最終都消磨在了肖決的仇恨里。
肖決跌跌撞撞站起來,紅著眼眶向蘇谷柏,抖著,半晌才問道,“我的親生父親是誰?”
蘇谷柏沉默了會兒,說道,“還記得趙文龍嗎?趙文龍是和你有著緣關系的親哥哥!他爸爸,就是你的爸爸!”
蘇谷柏這一句話,仿佛一記悶,重重打在了肖決頭頂,他倉皇的后退幾步,瞪大了眼睛,怎麼也不敢相信這個消息。
他知道趙文龍的父親當年因為制毒販毒而被擊斃,而且似乎也和蘇谷柏有關,這也是他和趙文龍能共事的一個重要原因。
可誰能想到,他和趙文龍,竟然是兄弟,竟然是有著緣關系的兄弟?這個巧合,真他媽的令人想哭!
蘇谷柏看著肖決臉上怪異的表,他頓了頓,又說道,“我知道這件事說出來,對你的沖擊力會很大,原本我也不打算讓你知道的,可走到今天,肖決,我不說也不行啊!”
肖決想笑,卻又怎麼都笑不出來,他能說什麼?他能說自己不相信?還是說自己知錯了?
無法說,不能說,只能僵著站在原地,像尸一樣僵得可怕,他忽然覺得,自己里流淌的那麼骯臟。
他曾以自己的父親是個榮犧牲的軍人為榮,以自己是烈士的后代為榮,可誰知道,誰知道,一切都是假象!
原來冥冥之中,他竟然和他的親生父親是一丘之貉,連他的親哥哥,也和他在走著一條路,難道說,這就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肖決忽然就想起了小時候,爺爺有一次在喝醉酒之后,忽然指著他破口大罵,罵他是害人,罵他是個野種。
仇恨也是在那一刻種下的,他無法想象,也無法理解,自己的親爺爺為什麼會用這麼惡毒的話來辱罵他,為什麼會這樣的踐踏他的尊嚴?
可在知道了真相之后他才又明白,原來,當年爺爺已經是寬待他了,除了醉酒后打他罵他,在清醒的時候,爺爺待他真的很仁慈了。
可是,他還是殺了他!
在爺爺醉酒又責罵他是野種,罵他媽媽是賤人的時候,他終于憤怒了,終于不想容忍了,他制造了爺爺醉酒后失足死亡的假象。
肖決的頭開始一陣一陣的劇痛,他捂著頭,怎麼也不愿去接這個殘忍的事實,不是的,不該是這樣的!
父親明明是救蘇谷柏而死的,怎麼能是媽媽和他害死的?是的,是的,這一切都是假的,都是蘇谷柏編造出來騙他的!
肖決的思維已經開始混,他語無倫次的喃喃自語,眼睛紅的可怕,死死盯住蘇谷柏,咬牙說道,“我不相信!你都是騙我的!你就是想讓自己心安,你想把所有的錯都歸咎在我上!”
蘇谷柏看著瘋癲的肖決,眼中帶著可憐與可恨,肖決,竟然到現在都不愿面對現實,竟然還試圖為他自己開解!
“你信與不信,那都是事實,肖決,你心里比誰都清楚!”
蘇谷柏的聲音低沉,像是一塊巨石一樣,重重在了肖決心口,讓他有些窒息,有些不上氣來。
肖決皺眉看著蘇谷柏,忽然從懷里拿出個打火機來,瘋狂大吼道,“我不清楚,我什麼都不清楚!我就只有一個目的,讓你和你兒子去死!”
蘇谷柏神平靜,他說道,“我和小北死了,你也活不了,肖決,你以為傷害是單方面的嗎?傷害都是互相的!”
肖決笑得比哭都難看,他絕而又無助,說道,“就算現在不死,我也會被判死刑,始終,都逃不了一死,不是嗎?”
蘇戰北看著肖決手里的打火機,說道,“肖決,既然事的真相已經解開,你為什麼還不肯罷手?為什麼還要一錯再錯?你知道你點火后,會帶來什麼樣的災難后果嗎?”
肖決已經失去了理智,他像個瘋子一樣說道,“后果?我管你什麼后果!我都要死了,我還在乎什麼后果?那些后果和我有什麼關系?”
蘇谷柏厲聲說道,“肖決,一旦炸,這些危化品將融空氣中,融土地里,甚至滲到地下水里!整個蘭城,都將到無法估算的污染!”
肖決嗤笑,他玩弄著手里的打火機,毫不顧及面前的氨罐,更不怕氨罐忽然炸,他現在還怕什麼?他連死都不怕了!
“到時候我都死了,污染不污染的,有什麼大不了?你們不是人民的衛士嗎?那你來啊,你來殺死我啊!你來把這些東西都搬走啊!”
肖決揮舞著打火機,火也隨著他的手而明滅不定,似乎隨時都能點燃炸藥上的引信。
蘇戰北再次回頭,看了一眼顧東洵,只見顧東洵已經微微點頭,像是確認他眼中詢問的事。
深吸一口氣,蘇戰北慢慢說道,“肖決,你真的不要這最后一個認錯的機會了嗎?你確定你真的要執迷不悟了嗎?”
肖決點頭,笑得格外森恐怖,他說道,“嗯,不要了,我還有什麼機會呢?都是一死,倒不如鬧出點大靜,對不對?”
蘇戰北冷冷看著肖決,眼神愈加的嚴厲沉,帶著令人畏懼的氣勢,一步步的,走近了肖決。
“蘇戰北,你干嘛,你往后退!你再敢往前一步,我馬上就點燃炸藥,讓外面那些人和我一起死!”
肖決看到蘇戰北近時,心中忽然一陣驚慌,他厲聲喊道,將打火機湊近了炸藥,試圖退蘇戰北。
蘇戰北冷笑,怒聲說道,“你點啊!來,你點給我看看,人總有死的那一天,我還是當初荒島上的那句話,就是死,也得看著你死!肖決,我們之間的恩怨,該了結了!”
蘇戰北一步一步走到肖決面前,強大的氣勢鋪天蓋地往肖決這邊過來,肖決在一陣驚慌之后,最終一咬牙,引燃了炸藥上的引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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