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湛:“那你...恨朕嗎?”
傾:“臣妾作何要恨您?您又不是對我一個人差,更何況,人心都是做的,臣妾知道,與旁人比起來,您待臣妾已然是最好的那一個。”
冊封為皇後那一年,他說在這後宮,便是規矩。
這個承諾,他做到了。
這十年來,後宮有什麽事兒,哪怕他在場,也是說了算。
有時候他說得不對了,就轉頭看他一眼,他便什麽都依了。
其實也不會瞪他,眼神也不犀利,每次就靜靜地看著他。
然後,這個男人的帝王威嚴就會在一瞬間然無存。
他為帝王,又怎會怕呢?不過是願意寵著罷了。
哪怕病了的這些日子,貌再不複當年,他隻要有時間就會來惜殿看。
傾:“臣妾也一直認為...隻有相的人才會要求對方按照自己的方式去做約束,可我們都是不對方的,無亦無恨。”
“您是皇帝,國家是您的家,您的責任在於治理國家,守江山社稷,在臣妾看來,您就像百姓口中說的那般,是個頂好的聖帝明君!”
嬴湛:“那你這一生,可有什麽執念?”
傾搖搖頭,“沒有。”
這一生,在醫學事業上,將傾醫閣發展到全國各地,沒有任何憾。
至於這方麵,似乎什麽都沒做,但做到了做自己。
如此說來,這一生,除了心是空的,人生似乎都圓滿了。
嬴湛:“難道你就沒有什麽願?”
傾想了一會,“臣妾還真沒什麽願,不過,自從那次見到南原國和北臨國之間的戰爭,臣妾其實希天下太平的。”
那一次,南原帝在麵前殺了那麽多無辜的人。
便在想,願這世上太平,永無紛爭。
嬴湛問了這麽多,似乎都沒有問到他想要的答案。
他隻是神暗淡,低頭掩住眼底的落寞,“巧了,朕也希天下太平。”
語音剛落,人的子突然無力地微微前傾。
好在嬴湛的手一直攬在人的腰間。
可是,哪怕他的手圈著的腰,卻也有種若即若離、若有似無的覺。
好似邊的人隨時都會沒在黑夜裏,消失在這皇宮裏。
他攬著懷裏的人,“傾,若是有來世,你,還會想與朕見麵嗎?”
傾閉著眼睛趴在男人肩頭,整個人渾渾噩噩的。
隔了好一會,才反應遲鈍地牽了牽,很小聲地回:“這一世的緣,便在這一世盡了,又何必再遇故人......”
說完,本來輕輕揪著男人袖的手,重重地無力地垂下。
頓時,嬴湛眼底閃過一抹慌。
他將手放在人的鼻尖一探,邊的人已然沒了呼吸。
此刻,銀的月好似一白得耀眼的喪服,覆蓋這廣闊的皇宮,照在傾上。
素來冷靜沉著、泰然自若的帝王,無助得像個孩子般抖著子,抱著懷裏的人。
黑沉沉的夜,仿佛無邊的濃墨重重地塗抹在天際,連星星的微也沒有。
亦如他與初識的那個夜晚,也是這樣的十月下旬。
隻不過,那時他在屋簷底下。
這一次,他陪一起坐在屋頂上。
那時雙目澄澈得如珠般。
現在由於肝髒病變,眼睛不再澄澈。
那時子活潑,口出狂言,笑得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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