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人閑聊的時候,流甦心里突然冒出個奇怪的念頭︰程左怎麼樣了?有沒有醒過來?這個大年夜,誰在醫院陪著昏迷的他、昏迷中,他知不知道今天過年?
想到這些,流甦自己都覺到奇怪。自從知道程左背叛婚姻的那一刻起,對程左所有的便徹底消散了,不願意看見他,不願意想到他,不願意聽見他的消息,如果可以選擇把記憶剔除,願剔除有關程左的一切。
即使在知道程左得了癌癥,流甦心也只是惋惜了一下,慌了一下,卻沒有一點點疼痛的覺,他們之間用來維系的已經不存在了,為什麼要為他疼痛?
但今晚怎麼了,是因為大年夜才有而發嗎?是不是每年的大年夜,邊都有程左、所以這個年夜自己才突然想到了程左?流甦給自己反常心的解釋,只有這一個理由。
流甦搖搖頭,堅決地把和程左有關的這些念頭從腦海里搖出去。幾個人繼續看晚會,聊天,氣氛非常輕松,不知不覺,天要亮了。
三個人這才告別心怡,回家了。
因為放假,沒有什麼事,流甦每天都睡到快中午了才起來,在溫暖如春的家里,著夏子墨溫暖如春的,日子舒心而愜意。
初二這天下午,流甦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劇時,接到了程珊珊的電話。
程珊珊的聲音聽上去低沉而憂傷,仿佛從遙遠的地方傳來︰“流甦,我大哥沒醒過來。”
“沒醒過來是什麼意思?”流甦一時不解,疑地問了一句。
“他永遠都不會再醒過來了,大年夜,他咽下了最後一口氣……”程珊珊泣起來︰“明天舉行葬禮,我一直猶豫要不要通知你,但最後還是通知了,很抱歉,在這大年初二用這樣不好的消息打擾你。”
兩個人都沉默了,半晌程珊珊說︰“流甦,你來不來都沒關系,但我覺得我應該告訴你的,你不會生氣吧?”
“不會,有什麼好生氣的?”流甦說完,掛了電話。
坐在那兒,流甦一不,意料之中,又仿佛意料之外。
仿佛看見了多年前,在大學校園里,年輕帥氣的程左站在月下,站在一棵開花的大樹下對說︰“流甦,你跟我走,你相信我,我能給你幸福,能你一生一世。”
選擇了相信程左,跟著程左來到了這個陌生的大城。但幾年後,程左不顧當初的誓言和義,在結婚紀念日那天,他對說︰我上了別人,我們離婚吧!
他們離婚了,從那時起,開始獨自掙扎,開始獨自面對苦難,獨自和生活抗爭。
如今,有了屬于自己的幸福,而他,在大年夜和訣別後,徹底離去了。流甦心里有剎那的悲傷涌上來,的淚終于落了下來。
夏子墨輕輕握住流甦的手︰“甦甦,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命,都必須承自己的命,程左的命就是這樣,你不必太悲傷,否則就是難為自己。”
“我知道,我只是想起以前、想起曾經的意,一時難自。”流甦哽咽著說。
“如果你想去參加葬禮,可以去的,不必擔心其他的,尤其不必擔心我,我希你不管做什麼事,都遵從你自己的心,你如何做,我都會支持。”
夏子墨怕流甦有心里負擔,急忙表明自己的態度。
流甦搖了搖頭︰“不必了,我和他不是夫妻,也不是朋友,沒必要去參加。況且,他家的親戚們,除了程珊珊,其他人想必也沒有好話說出來,我何必去霉頭!”
流甦想,程左已經在大年夜,突然闖進了的腦海,用他自己的方式和訣別過了。
他曾經過,也拋棄過,徹底不他了,他們之間的一切,都煙消雲散了。
兩天後,程珊珊把流甦約出去一次,把程左和流甦曾經的相片拿給,很多,足足幾百張。
程珊珊說,程左手前留了話給,如果一旦發生意外,他死後,下葬時要帶走一套服,就是當初他過生日時,流甦送給他的牛仔和卡其風。
程珊珊按照程左的話做了,那套程左穿了好幾年的服,永遠陪在他邊了。
和程珊珊分手後,流甦把那幾百張相片都丟進了垃圾桶,喃喃到︰結束了,以前的一切都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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