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子連忙道:“姑娘可別擔心,至方才葉先生讓蘇婆子傳了話,您再忍一忍,興許一會子葉先生就原諒你了。”
虞清寧再也不敢提要走的話了,只能強忍著腳疼酸,老老實實站在外頭。
上午攏共三堂課,虞清寧這一忍,就直接忍到上午下學,這才得了蘇婆子的準話,讓蘇婆子領到了課堂里頭。
虞兼葭、虞霜白幾個下午還要上才藝課,就不回去了,都去側面耳房里用膳憩息。
虞窈只上文課,課一結束,就讓葉先生到了側室里頭,指著桌子上的一摞書道:“這是你從前落下的課程,里頭有我的注解與釋義,自個兒尋時間學一學。”
虞窈過目不忘,過耳能誦,這些應是難不倒。
瞧著眼前一摞書,至也有十來本那麼多,虞窈悄悄咽了下口水,頂著葉先生清清淡淡的眼神,著頭皮點頭:“我、我知道了。”
葉先生收回了目:“《戒》,《烈傳》,《訓》這些,我沒給你準備,你自個兒跟嬤嬤學一些,”說到這里,沉默了一瞬間,提醒道:“兒家與男兒一般,做人行事都需以《三綱五常》為基準,以仁、義、禮、智、信立,易束其行止,卻不可縛其心。”
虞窈心念微,葉先生這話的意思是,類似《戒》的書,學一學便可,收斂一下行止,卻不可束縛了心,變著法子提點,可學,不可盡學。
卻是和許嬤嬤一個意思!
這可是肺腑之言,虞窈眉目凈澈:“多謝先生提點。”
見是真的聽明白了,葉先生點頭:“你回去吧!”
虞窈行了退禮,便出了側室,正巧見了蘇婆子正領著虞清寧要進屋,兩人面對面站著,眼神撞的一瞬間,虞清寧瞪圓了眼睛,一臉氣憤,虞窈則神淡漠地瞧。
蘇婆子提醒:“四小姐,先生還等著你。”
虞清寧“哼”了一聲,這才不甘心地側,讓了道子。
虞窈抱著一摞書越過離開。
虞清寧氣得要死,回頭繼續瞪,卻只瞧見了虞窈纖細中了幾分輕盈宛的影。
恍惚發覺,跟著許嬤嬤學了一陣子規矩,虞窈不僅長了心眼,連行為舉止也了儀態萬芳的麗,心里頭更是涌現了一濃濃的嫉妒。
虞窈帶春曉和夏桃回了窕玉院。
冬梅迎了上來:“表爺過來了,正在花廳里等著小姐呢。”
虞窈聽了,不眼睛一亮,連忙拎起擺加快了腳步,很快就將春曉與夏桃扔后頭了。
周令懷正在看書,忽然聽到了一陣腳步聲,淡白的畔彎了似有若無的弧度,便合上了書冊。
見小姑娘快步走進來,淺青搖曳翩躚,宛如初春的芽兒,人瞧著也是耳目一新。
“表哥怎麼過來了,今兒沒去西府讀書嗎?”
的聲音,是這個年歲有的清脆與歡快,就跟登枝的喜鵲兒似的,聽著就人心生喜意。
周令懷黑沉的眼底,也不覺蘊了笑意:“趁著午休過來瞧一瞧。”
西府與東府雖然就隔了一道門墻,可往來也是麻煩,尤其是表哥還坐著椅,就更不方便了。
表哥學業十分繁重,往常表哥下學后都是直接在學堂用完膳,與幾位兄弟討論課業,或是小憩,晚間才回清蕖院里。
虞窈蹲在表哥跟前,一眼就瞧見了表哥腰間的香包,頓時笑彎了眉。
表哥一點也不嫌棄技藝陋,難登大雅之堂,還佩著香包上了學堂,也不怕人瞧了笑話他。
見臉上的紅印已經消了,周令懷扯了下角:“今兒在家學還習慣嗎?先生有沒有為難你?”
虞窈沒來得及開口,春曉便進了屋,接了話:“姑娘葉先生打了十尺板兒,手心都打腫了,還不讓奴婢上藥。”
虞窈又又惱地瞪了春曉一眼,怨多,雖然往常也時常被先生責罰,可在表哥跟前,當不要面子的嗎?
委屈地眨了眨眼睛,眼周霎時紅了,將左手遞到了表哥跟前,可憐地:“表哥,疼!”
見掌心紅了一片,還略有些紅腫,周令懷哪還有心思關注挨罰的事,從袖中取了一盒九花玉膏打開,用小玉勺子挑了些藥膏子,輕地在掌心涂均。
一回生,二回,有了之前的經驗,周令懷幫上藥也練了許多,倒也不曾顧及唐不唐突的問題了。
“上了藥,大約明兒就好了。”
眼中了一抹“計得逞”的狡黠,虞窈聲音甜:“謝謝表哥。”
周令懷哪里不清楚的小心思,只是故意配合,似笑非笑瞧:“先生都教了什麼?可有什麼不懂的地方?”
虞窈眼睛一亮,臉上有一種別樣的神采:“先生教了五經,《禮記》第一篇《曲禮》,還點了我背了文章,夸我學得好。”
接著,就將課堂上發生的事簡略說了一遍。
小姑娘眸間星河盡攬,眼神晶亮又璀璨,猝不及防就映照進了周令懷眼底,幾乎眩暈了他的雙眼。
周令懷畔微勾:“筆錄!”
“啊?!”虞窈小兒輕輕一呶,焉焉嗒嗒地耷著小腦袋,臉上哪還有半分之前的得意神:“表哥,你真的要看呀!”
眨了眨眼睛,眼神汪汪地瞧著表哥。
周令懷反問:“我不能看麼?”
“也、也不是,就、就是,”虞窈吱唔起來,白的小臉兒紅漲紅了一片,了些許窘:“先生說、說我的字兒呃、差了些,讓我多練一練。”
說到這兒,原本瞅著表哥的眼神兒,也開始飄了起來,不敢與表哥對視了。
周令懷想到頭一天來虞府時,小姑娘如獲珍寶般捧著他沒費多功夫,人手一份的見面禮,明的小臉兒著羨慕與崇拜,說他字兒寫得好,虞老夫人調侃字兒跟狗爬似的,小姑娘又又窘直跺腳的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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