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門的是劉警的人，兩人皆是靜下來，等來人說話。

“所以他們的藏貨地點，就在河邊？”

“按理說是這樣的，初步這樣想，等我們探里面，再好好探探。”

“嗯。”沈懷瑾聞言，說：“行，什麼時候行？”

“晚上。”

沈懷瑾看了一眼時間，此刻近中午，還有半天時間。

“好。”

“那沈先生，凌先生，你們做好準備，我先走了。”

“好，拜拜。”凌墨寒說。

“拜。”沈懷瑾道。

道了別，那人離開，只剩下沈懷瑾跟凌墨寒兩人在房中。兩人皆是對視了好一會兒，才重新坐下。

幾分鐘后，凌墨寒說：“給林安跟林瑜通個視頻吧。”

他站起來，說：“我也去給嘟嘟打。”

沈懷瑾抬眸，兩人的視線撞在一起。說得簡單，但其實其中的意思，兩人很清楚。這要是不順利，說難聽點，就是最后一次視頻了。

凌墨寒拍拍他肩膀，正準備離開，剛走兩步，被沈懷瑾住。

他沒回頭。

“墨寒，你回去吧。”沈懷瑾開口道：“你沒必要卷進來，我一個人可以，多你一個并不能解決什麼事，你回去。”

他不想欠下這麼大的，不是還不還的事，是生命，他不想讓他牽扯進來。

“嫂子跟嘟嘟們兩母剛回到你邊不久，你應該多陪陪們，這才是你應該做的事。”

凌墨寒聞言，垂頭，過了一會兒，才重新抬眸，右手抬了一下左手，稍稍轉了一下手腕。

他當然知道其中的利害，但是現在兄弟說了，又是另一種。

半晌后，他故作輕松道：“想什麼呢？我們都會好好的，好好跟他們說說話，小瑜很早就惦記著你了。”

話閉，徑直離開。沈懷瑾心中還有一些話咽不下去，也吐不出來，就這樣眼睜睜看著他走開。

靠在沙發上緩了好久，才拿出筆電，連接視頻。

那邊林安很快出現在電腦面前，還能聽到林瑜的聲音。

“安安。”

話說，之前跟兒子之間那一種相模式，讓沈懷瑾一時半會兒還真不知道要怎麼跟他流，這算得上是比較親的稱呼了。

“嗯。”林安也有點尷尬，但到底還是以事為重，直抒臆：“我媽媽呢？”

沈懷瑾：“額……”

林安：“媽媽沒跟你在一起是不是？”

他問：“是不是……”

“你別想太多。”沈懷瑾及時打斷他的話，說：“你照顧好妹妹，我會帶你媽媽回去，一定會。”

像是在跟他承諾，也像是在跟他自己承諾。

林安：“我只給你們半個月的時間。要是你們找不到，我自己找。”

沈懷瑾：“……”

“小瑜過來一下。”他干脆轉移話題，不再停留在林小冉上，要不然不知道自己一會兒還能不能聊下去。

“馬上。”

那邊林安道了一句，只聽見他口中喊著「小瑜」的名字，消失在視線，過了幾十秒鐘，或許是一兩分鐘，兩兄妹一同出現在視頻中。

“爸爸！”

林瑜幾乎剛看見沈懷瑾，就迫不及待他。一聲又一聲，得沈懷瑾心里又又麻，又像是被什麼東西牽扯著一樣，疼。

“哎，爸爸在。”

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緒，什麼下，回應出的這一句話，什麼東西梗在嚨，但他不敢表現出來，只能強忍著，吸了一口氣。

“爸爸。”

“小瑜想你了。”林瑜說：“你什麼時候來找我？媽媽呢？我好想你們，小瑜想你們。”

小家伙今天的話特別多，不僅問他，還問林小冉，說得沈懷瑾心里很不是滋味兒。

他此刻隔著屏幕，卻像是隔著整個宇宙一樣，看得見不著，真想把抱在懷中，到他們真實的存在。

卻也只能想想。

“寶寶。”

沈懷瑾聲音幾乎帶著哽咽，察覺后，迅速偏開頭，躲開攝像頭，快速按住眼角，憋淚回去。

“爸爸先喝杯水，你等等。”

“哦——”

那脆生生又甜的嗓音，又乖又萌，喊得沈懷瑾走一步都覺心被顛到了一樣，疼。

沒有喝水，倒是去洗手間洗了一把臉，撐著洗手池看鏡中前額頭發浸的自己，咬怔了幾秒，才折回去。

“寶寶，你跟哥哥在那邊去了哪些好玩的地方呀？”他轉開話題，問。

“我跟哥哥出去，看見好多雪，雪白雪白的，好多人在雪，爸爸，我好想雪，但是哥哥說我太小了，不讓我去，說不安全。”

林瑜想到之前出去看見的景，幻想著，拍手道：“爸爸，你快點來找我好不好？帶我去雪，我也想去，爸爸，小瑜想嘛——”

而旁邊的林安，瞧見自己妹妹這樣子輕而易舉就被轉開話題，鄙視一眼，埋頭繼續追蹤林小冉的位置，想辦法找的下落去了。

“好。”沈懷瑾盯著那一張小臉，又又白，要是現在在他面前，他鐵定是要抱起來好好親上一番的，簡直就是他的毒藥一樣，怎麼親，怎麼抱都不過癮。

“爸爸很快就來找你跟哥哥，那小瑜答應爸爸，要乖乖聽哥哥跟其他叔叔阿姨的話，出去后發現好玩的，就把名字記下來，等爸爸過來，帶你重新去走一遍，好不好？”

“好。”

林瑜被他三言兩語，就哄好了，眼中也沒淚了，跟他說好多在那邊的事，很瑣碎，甚至說很無聊，但是沈懷瑾單手支撐著桌子，盯著視頻上的小人，卻是聽得無比專心認真。

“爸爸。”

“嗯。”

“那我喜歡的玩，你也買嗎？”

“買。”你要什麼爸爸都給你買。

“爸爸，你猜我看見什麼了？”林瑜角上揚，甜甜一笑，鬼馬靈地看著他，那樣子像是藏了什麼壞主意，卻令他喜歡得不得了。

“爸爸猜呀，爸爸猜，嗯……那邊有小豬佩奇嗎？”

“啊！”

林瑜很震驚的樣子，原地跳了幾下，再次拍手道：“爸爸真聰明。”

“哪個超……”

他一句話還未說完，小家伙立馬補充：“爸爸，那個城堡上面，有小豬佩奇，我也想要小豬佩奇的城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