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防止祁言發現什麼，林小冉得想辦法隨時看著他。

這天，祁言依然還是起了一大早，但是因為昨晚上的改變，原本打算直接出門的人，走到房間門口，忽然又頓下腳步。

折回來，敲了門。

“來了。”

沒想到里面的人竟然很快就應了，腳步聲近，下一秒，房門打開。

“醒了？”

“嗯。”眼，說。

“不睡了？”

林小冉晃晃頭：“不。”

“嗯……一起吃早餐？”

“好。”

兩人一同下樓，祁言接個電話，眼看著打算要走了，林小冉故作有些難耐地嘆了口氣。

祁言放下手機，不解：“怎麼了？”

“有點悶。”

“我可以不可以去公司轉轉，之前的事理得怎麼樣了？那些人還來公司糾纏嗎？”

指的固然是之前因為倒塌傷患家屬。

“你想去？”

點頭……

祁言一雙漆黑的眸子，深不見底，直勾勾盯著看了好一會兒。

抵抗著，也不移開視線，跟他對視。

半晌，他點頭：“行，那你跟我一塊兒走。”

“可以？”

“嗯。”

“那你先等等。”站起，說：“我先去換服。”

他點頭，林小冉頭也不回快速邁向樓上，步臥室。

半個小時后，兩人一同抵達公司。

“老大，他們已經等了你……”

話說到這兒，卻突然說不出來了，因為眼前還有林小冉。

小五立馬收了聲，轉了個彎，傻笑道：“林，林小姐也來了。”

林小冉輕輕「嗯」一聲，也不管他是否正常，沒多看他。

“你要是忙，不用陪我，我自己轉悠轉悠就可以了。”說。

“好。”祁言道：“那你一會兒隨便轉轉，到辦公室等我，我帶你出去吃中飯。”

“嗯。”

話閉，沒在原地多停留，徑直往反向去了。

小五盯著逐漸遠去的背影，輕聲咳了兩聲。

“冒了就請假，還來上班做什麼？”

祁言卻直接道了一句。

小五：“……”心里一萬只草泥馬在奔騰——

“老大，不是，我的意思……哎，老大，老大！”

“廢話這麼多，多用點時間干正事兒，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小五：“……”

他都不知道自己擔心的是誰，明明現在想的就是他好嗎？

林小冉這麼久從不提來公司看一看，現在突然出現了，他難道覺得很正常嗎？

這麼聰明，怎麼現在上這個的，他就智商負數了？

小五長長嘆口氣，「咦」了一聲，只好說了一句「是」，然后跟上去。

接著接下來的事，房間中，已不是眾多東，出面的，是手底下的那些兄弟伙。

祁言借著合作開會的名義，召集大家過來，一起談眾多事宜。

會開始，全部人都力集中，生怕一點點差錯，就搭上命。

祁言也是同樣的，在這里面，他不是最大的，卻是最能說得上話的，當初大家看他這麼小，想欺負他。

后來他忍辱負重，后來跟頭目斗智斗勇，大干一場后，大家就對他刮目相看了。

久而久之，就了大家愿意跟隨的人。

尤其之前夏航死了后，他就了大家心目中唯一的頭目了。

“老夏走了，現在我們都聽你的，你說什麼就怎麼做。”其中一個男人——

張恒，中年，四十多歲，現在還是一個，邊跟的人倒是無數，但是都是跟人家表面功夫而已。

最近，他上了一個想要共度余生的人。

“但我有個小請求，希得到大家的支持。”張恒說：“大家也都知道我家里的況，老母親已經癱瘓在床，需要人照顧，只有我一個親人。

我呢，這些年也有些混賬，還沒能給老人家找到一個兒媳婦，生一兒半，讓老人家安心，近來大不如從前了，我也不小了，等干完了這一單，錢我就不分了，我想退出去，日后要是大家能再見到，還是兄弟，我也祝大家前程似錦。”

“老張，你不是吧？想結婚跟我們一塊兒干，一樣可以結呀，何必這樣做？”

“是呀老張。”

“好了。”張恒舉起一只手，橫在半空中，埋頭幾秒后，又抬起來，鄭重其事的樣子：“我已經決定好了，是我對不起大家，提前退場了。”

“誒。”

“你呀，你就舍得我們？”

大家七八舌的，有些對他這個舉贊，也有的人，還想繼續干下去，畢竟是個暴利行業。

誰會嫌錢多？

“好了。”

在某個時刻，祁言突然開口了。他將椅子輕輕搖晃了一下。旋即，整個子往前傾，靠在桌上。

眸在會議室中每一個角落的人上轉了一圈，看著這一幫跟著自己出生死這麼多年的人，心中甚是慨。

“大家這些年跟著我，也吃了不苦。”他說：“剛剛老張說的話，其實我也能理解，站在兒的角度上，站在我們傳統觀念上，我都能懂。

其實大家可能早就有這樣的想法了，只是這一趟水，我們已經走了，沒法往后退，大家都明白這個道理。

這一次之后，大家有退的想法，我幫你們想辦法，造一個干干凈凈的份，大家好好過自己的平凡日子，日后再也不要再趟進來。

就像老張說的那樣，日后要是我們上，還是兄弟相稱，我不迫大家，你們想清楚，能繼續的，我們日后也踏踏實實干一點兒實事兒，好好過后半生。”

祁言一番話，算是令大家都有點懵了，有些不可置信。

他是當中最有野心的人，平時脾氣也不算好，尤其對于臨陣逃的。

現在竟然會說想要干點實事兒，也不想干涉大家的去留。

“老大，你……怎麼突然想通了？”

有人大著膽子問了一句。

于是，一屋子的人，就瞧見平時冷著臉的祁言，此刻竟角微微上揚，手指尖在桌上輕輕敲擊著，半晌后，薄輕啟，沉聲說：“因為有了想守護的東西，想跟長久過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