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推銷新產品之外，龔楚信沒有耽擱正事兒。

　白天的時候，他便把今年的糧食、鐵鍋、茶葉、綢、瓷等等品全都割完畢。

　小部落聯盟則是把自己準備好的三千匹駿馬也給送上來。

　至于最后他們怎麼按比例分配，那又是他們自己之間事兒了。

　羽林衛這邊的老手負責檢查駿馬的年歲、牙口等等，都是老師傅的他們，不敢說很嚴厲，但次等貨是不會要的。

　除了預定的駿馬，小部落聯盟也會拿出一些西部特有的一些特產，看看龔楚信能不能瞧得上。

　如果賣不了也沒有關系，反正都是撿來的、搶來的，又不花本錢。

　通常在這個時候，每年冷遠和龔楚信都會多帶來一些東西，多買一點他們的皮、雪蓮、牛鞭、枸杞這樣的東西回去。

　不管賺得了多錢，至要把關系給維持好。

　不能只是說只要駿馬，其它方面人上也要過得去。

　反正怡王府采購的東西都不貴，還被皇帝特別恩賜每年不用繳納稅賦，以作他們幫忙買駿馬的獎勵。

　等到回去的時候，一路上采購一些西北的東西回去賣，那可是賺得多呢。

　待到晚上，從晚宴上回到自己的氈房，龔楚信發現里面已經擺放著一個大大的木浴桶，此時已經灌上了熱水，水霧不斷的散發出來。

　陪他的兩個扎棱族，此時正圍在火堆前燒水。

　們需要時時刻刻保證龔楚信有熱水泡澡，待會兒還得給他按洗澡，而不僅僅只是陪睡那麼簡單。

　龔楚信了服，爬進了木浴桶里面，浸泡在略微燙的熱水中，不覺發出了一聲舒服的x。

　疲憊了一天，又是在這草原上的秋季，泡上一個熱水澡，可真是啊！

　一個扎棱族拿著準備好的皂走了過來，想要給他澡。

　但龔楚信想了想，便用回鶻語道：“你們都了服進來，我們一起洗！”

　兩個猶豫了一下，想起自己收到的命令是絕對服從，便齊齊的點了點頭。

　等到們也進來，諾大的木浴桶就顯得有些狹窄了。

　不過龔楚信不在意，他一邊把玩著，一邊示意兩個給自己、給他都涂抹上皂，然后再教們怎麼。

　人，無論年齡大小，天生對干凈就有一種迫切，兩個只是稍微用了一下皂，便察覺到了皂的超強去污功能。

　眼睛一亮的兩，銀鈴般的笑著，越發的有了干勁兒。

　等到三人從木浴桶出來，桶里的水已經變得一片烏黑。

　兩個孩子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卻更加歡喜自己上如此的干凈，仿佛都帶著一清香。

　不過接下來，等到龔楚信拿出花香油，三人互相涂抹按的時候，們才更加到了大首領夫人一樣的待遇。

　可以毫不夸張的說，這個夜晚，是兩個這輩子都不會忘記的好夜晚。

　所以代價就是本來昨天就辛勞的龔楚信，這天晚上更是被干了所有的存貨，差點沒有死在們的肚皮上。

　于是到了第二天，龔楚信都是快要到太爬上天空正中，才酸無力的在兩個孩子的服侍下，起出了氈房。

　他本來以為自己是最遲過去的，一群大首領肯定都吃完飯了，結果沒想到等到他去到火曲拔的議事氈房，才看到人數比昨天了一半。

　已經到了的大首領們，拼命吃著，同時臉上有種眉飛舞的快樂。

　見到了龔楚信，他們還出了男人都懂的笑容。

　又過了差不多兩刻鐘，所有的人才全部到齊。

　等到大家都吃完了，其實已經差不多到了正午。

　一群老男人不覺有點害臊，但回想起昨晚的妙，卻沒有一個人不留，沒有一個人不想再來一次、兩次……無數次。

　現在他們總算會到了，中原的那些貴族大和皇帝，是多麼的快活啊！

　能這樣的過日子，才不枉自來人世間走一遭！

　有了他們如此歡愉的心和，龔楚信以為下面的談判會勢如破竹，但卻沒想到，一上來就遇到了麻煩。

　倒不是說小部落聯盟不喜歡這一次新增加的四件奢侈商品，而是他們的胃口忽然變得很大。

　“皂一萬塊、花香油一萬瓶、廁紙十萬卷、白糖一萬斤。”

　聽到這個清單的時候，龔楚信都以為自己聽錯了。

　但是火曲拔卻表示他沒有聽錯：“龔總管，這一趟就麻煩您了，趕回去準備一下，等到明年剛剛開春的時候，就給我們帶過來。”

　龔楚信問：“眾位大首領，你們知道你們要的東西的價格嗎？”

　“昨天你不是說了嗎？”鄂棱族大首領車力羅道：“草原上的市價皂一塊半斤的二十兩白銀。其余的花香油一瓶二兩裝準備賣五十兩白銀、廁紙半斤一卷是二兩銀子、白糖一斤一包是二十兩銀子。”

　“那你們還敢要那麼多？”龔楚信道：“總計一百一十萬兩白銀，你們哪來那麼多錢？就算是賣馬給我們，你們以后不過日子了嗎？”

　聽到龔楚信為他們著想，這群大首領心頭很是舒服。

　火曲拔笑著搖手，“我們當然沒有那麼多錢，但是卻可以商量一下嘛！”

　“怎麼商量？”

　“龔總管您說的價格，應該是總的賣價吧？咱們都是做生意的朋友，您就不能給個分銷商的價格？”火曲拔眨著眼睛道，怎麼看怎麼憨厚。

　龔楚信和聲問道，“你認為我該賣多錢？”

　火曲拔毫不猶豫的道：“減半吧！”

　龔楚信氣急反笑，“火曲拔大首領，這個價格你送到這個地方來，有多我要多！”

　火曲拔不生氣，笑著問：“那你說能便宜多？”

　這群家伙不笨啊！

　我還本沒答應降價，他們就直接問能減多了。

　龔楚信心中思緒一閃而過，里道：“看在我們這麼多年的上，如果你們愿意用駿馬來換，我可以做主，給你們減去一，這已經是我們的底線了。”

　火曲拔攤開了雙手：“一匹馬在大康的西北三省售價是十二兩銀子，一百萬兩銀子我們需要拿八萬三千匹駿馬來換，傾盡我們全部，也拿不出來那麼多。”

　“我也知道你們這樣為難，所以不如拿一點？”龔楚信道，“先拿十分之一，這樣你們賣八千三百匹駿馬過來，也不至于傷筋骨。日后等到你們把這些商品賣出去，不就什麼都回來了嗎？”

　大家都不是傻子。

　小部落聯盟一口氣買這麼多商品，肯定不會是為了自己用。

　除非他們想要自取滅亡，否則本消費不起。

　所以他們肯定是拿出去賣給別的部落的，很有可能就是回鶻的那些大部落。

　火曲拔裝作沒聽見龔楚信的話，道：“我們第一次易這麼多金額的貨，你們就當于是幫我們一把，第一次就收六十六萬兩白銀吧！算下來五萬五千匹駿馬。

　然后我們先拿一萬匹馬當定金，你們這一趟可以一起帶回去，下次帶貨過來時再帶兩萬五千匹走。剩下的兩萬匹等到明年秋季我們再一起結賬，你看行嗎？”

　龔楚信苦笑著搖頭，向了一群大首領：“你們這哪里是做生意，純粹是搶了我們怡王府的銀子，還要我們給你們準備裝銀子的背篼啊！”

　句錄大勇終究是年輕人，臉皮比較薄，聞言訕訕的道：“龔總管，這幾年我們的日子好過了一些，但隨之而來的風險也加大了，草原上對我們虎視眈眈的大部落很多很多。

　如今你拿來的這些東西，我們大家都覺得，可以借此來搏一搏。一旦能夠形自保的力量，我們以后就不會那麼怕三怕四，賣給你們的馬匹也會更多一些，你說這樣不好嗎？”

　不得不說，句錄大勇的話，更加打龔楚信一點。

　不，不是龔楚信，是龔楚信背后的大康朝。

　龔楚信只是一個執行人，所有的策略，包括該怎麼樣去做生意、怎麼拉攏這些小部落聯盟，都是朝堂的大佬們定出來的。

　他充其量就是在這個框架里面盡的發揮罷了。

　為怡王府的家生子，龔楚信早就和怡王府，和大康朝捆綁在了一起。

　大康好，怡王府就好，他就好。

　失去了跟腳的人會有多麼辛苦，這些年龔楚信看了可不，自己圍繞的本就是一棵參天大樹，為了自己，還有自己的子孫，他是一定要努力維系這個王府，甚至這個皇朝的。

　所以龔楚信是主的努力，而不是被的努力。

　他知道駿馬對大康朝多麼重要。

　大康朝這個擁有一億五千萬人口的超級大國，需要的駿馬數量數不勝數，哪怕是給一百萬匹、兩百萬匹，都不夠用的。

　因為太過窮苦，當年冷運忽悠這些小部落聯盟時，他們拿出的駿馬質量非常好，不但年歲都是一到三歲，而且都非常健壯，最重要的沒有騸割。

　這些年來，差不多兩萬匹來自于小部落聯盟的駿馬，一直都保持了應有的水準，沒有濫竽充數。

　如今這些大部分的駿馬都在大康朝的各大馬場里面充當配種x，正是它們優良的質和統，才使得新的駿馬一批批的被孕育出來，從而供給給各大軍、邊軍、守備軍等等。

　這一點，包括皇帝在，都是贊賞了小部落聯盟的。

　故而才有了小部落聯盟的別的特產，全部都被怡王府商隊買下，不然許多他們都是可買可不買的。

　但是，朝廷一直都有一種擔憂，一是擔心買賣駿馬的事被發現，從而小部落聯盟被滅掉，大康朝便失去了最好的優質駿馬補充地。

　二來他們也擔心即便事不敗，小部落聯盟如果遇到了大部落的吞并，不得不逃竄，或者直接被吞了，同樣會導致失去駿馬補充地的后果。

　本來有重臣提出過，是不是可以多賣一些鐵給他們，甚至賣一部分的軍械，以便增加他們自保的能力。

　可這個提議被大多數人否決了。

　大康朝是不想讓小部落聯盟垮掉，但也絕對不希他們壯大起來，那必然會給自己養一條狼，隨時都能反咬大康一口。

　暫時想不到好辦法之下，大康朝只能通過每次多賣給小部落聯盟資的方式，保證他們不會被削弱實力，并且獲得一定程度的壯大。

　比如說每年的大米和小麥。

　在西北三省每升米和小麥的售價，都高達二十文，可是運送到小部落聯盟，價格也才僅僅賣一升十文。

　這個價格比大康大部分的地區價格都低了，比草原上不就三五十一升的價格，更是低到不知道哪兒去了。

　也就是因為如此，小部落聯盟心中還是很恩的，所以他們的駿馬每年都挑選中上等的貨，不會選一些下等馬出來。

　在不遇到天災人禍的時候，草原上的人，其實比大康朝的人更淳樸一些。

　……

　話說回來。

　做了這麼多年的生意，這還是小部落聯盟第一次主要求增加買賣，從而自己進行擴張。

　作為已經和他們打了四五年道的人，龔楚信有點明白他們的想法。

　七八年前，剛剛做生意那時候，他們的底下族人不斷逃亡、死病死，已經瀕臨各種崩潰的邊緣。

　經過了這麼七八年的不斷發展穩固，小部落聯盟的人口有了不程度的增加，并且還吸納了一些走投無路的超小型部落。

　就目前來說，他們在這一塊方圓幾百里的地盤上，已經牢牢的站穩了腳跟，除開了回鶻本部，他們不會懼怕任何人。

　因為抵抗能力弱，天災又比中原更加厲害，草原人的憂患意識一向很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