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山丘過去,只有一條泥土路通往村子里,而且足足有五百多米長。
而且泥土路的路況很差,不就是一個坑,本不利于馬兒的快速奔馳。
這麼長的距離,這麼差的路況,就保證了一旦發生什麼況,村子里有足夠的時間來理問題。
或者說,理掉所有的證據。
甚至于在走到距離村子兩百米左右,還有一個位于土包上面的崗哨。
上面搭建了一間木屋,旁邊堆積著一些干柴和樹枝椏。
聽到聲音,里面跑出來好幾個的男子,見到了領路的人是小豹,而且又是莊敬滔莊老板過來,他們才回了屋去。
其實這里的況,莊敬滔都跟柳銘淇講過了。
不過親眼看到這樣的防范,柳銘淇還是明白了為什麼西邱村能生存到現在。
他此刻只能希池三兒能和以往那般的聰明,可以不知不覺的掉這兩個哨崗,功的潛伏在村子口不遠的地方。
這樣才能以最兇猛的姿勢,縱馬沖過來碾敵人。
當然了,年也沒有過于擔心。
哪怕是池三兒他們后面才能過來,有繡衛在四周布崗,西邱村的人別想逃出去。
不是柳銘淇自夸,哪怕是一百個像是剛才九哥、小豹這樣的人,都不夠大柱他們幾個打的。
畢竟大柱可是裕王和裕王妃從小就為兒子選擇的保鏢,下了大力氣去挑選和培養,不然也不敢把兒子的安危到他的手上。
莊敬滔一路都在套話。
背過了九哥,他便塞了一個十兩的銀元寶給小豹。
小豹雖然時常能收到一些孝敬,或者是外快,可大部分都是碎銀子。
忽然看到這麼大一個銀元寶,他的心里也很激。
莊敬滔可是有正當的理由,他說自己想要挑選最好最新鮮的貨,希小豹能提供一些報。
對于這個自己無比悉的行當,小豹自然是知無不言。
反正之前莊敬滔便已經做了十幾年的買賣了,大家彼此很悉,不會多提防。
這也是為什麼剛才九哥這麼容易就讓他進來的最重要原因。
習慣自然。
慣是會讓人疏忽很多東西的。
“嘿,最近幾個月不是災民多了嗎?災民多了,混起來了,我們的生意就好了。”
“他們了之后,每天都能送七八個過來,多的時候有送十幾個的。”
“不僅是孩,一些十七八歲的大姑娘、二十五六歲的小媳婦兒,都有不,我都睡了十幾個了!”
“不聽話怎麼辦?鞭子唄!綁起來打唄!不給飯吃,看他們能熬多久!最后還不是像狗一樣的撲過來求我們?”
“也就是最近大家的脾氣好了,要放在以前,哪個月不死幾個的?”
“人一多了,就不那麼好賣了,客人們都會挑了,沒辦法的話,只能把他們修理一番,送到丐幫手里去。”
“……”
柳銘淇和八姑都默默的聽著小豹吹牛。
“這些人真的是畜生!不值得饒恕!”八姑低聲的道。
“嗯。”
柳銘淇倒沒有太激,在他決定來西邱村的時候,這些人的命運便已經決定了。
到了村口,有人過來把馬車和駿馬給牽著到了旁邊拴上,大家都是步行進去。
侍衛們的兵也都被收了,不過大柱還是執意必須要帶著他的子保護主人。
經過了老人莊敬滔的一陣賠禮道歉,再加上他們覺得一子也起不了多大的破壞作用,最后還是放了行。
慢悠悠的進了西邱村,柳銘淇發現這些人的屋子都修得好。
個個都是大院子,高大的圍墻,看模樣兒跟小地主一樣。
而且村子里的道路就修得非常好,都是實了地基的石板路,可以供兩輛馬車對面駛過。
站在村口看過去,道路四通八達,有種進蜘蛛網的覺。
“西邱村一共有一百三十多戶,家家都有好幾個男丁,齊心協力之下,便造就了今日的繁榮。”莊敬滔看似給柳銘淇講解,實際上是在提醒他不要輕舉妄。
“是的。”
小豹驕傲的道,“我們村子壯丁有三百人以上!都是不要命的壯漢。即便是以前的土匪們,也不敢和我們死斗。”
柳銘淇聞言笑著頜首。
實際上一點兒都不相信他說的話。
即便是這群人仍舊可以聚集在一起兇悍,可是遇到了生死相關的時節,他們還能像以往那樣悍不畏死?
人在窮的時候會不要命,但有了錢之后,了生活之后,那可就不會像以前那樣了。
京城大商人鄭伏璋,當年在大運河上面那也是響當當的匪首,結果到了京城才多年,就被一顆人頭嚇得屁滾尿流了?
“話說回來,我要的孩,小豹你今天可得給我選好的。”莊敬滔恭維道:“誰不知道你的眼最好,選出的貨最歡迎?”
小豹收了好,又聽到恭維,不覺得意的道:“那是!不過選孩都不是我最擅長的,你要是想選幾個年輕x大的人,我保證讓你選到比皇帝妃子還要好的!”
莊敬滔嚇得臉都白了一下。
要命啊!
我的旁就是皇帝的侄兒侄,你說這話,那是一定要遭殃的!
小豹自然不知道這一點,他繼續說道:“嗯……這幾天堆積的有六七十個,模樣兒清秀的、老實聽話的也不……我先帶你去看看吧!”
他帶著眾人一陣七繞八繞,不一會兒便到了一座看似和外面差不多的宅院門口。
“砰砰”
小豹敲了敲門,卻是從側面的墻上出一個腦袋來,看到了小豹對他揮手,才吆喝了一聲,讓下面的人打開了門。
還沒走進去,八姑便聽到了一陣抑的泣聲。
腳步一踏進去,看到里面的場景,八姑的臉上就出了震驚之。
連通一起走進去的大柱和侍衛們,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氣。
他們看到的是在屋子前的一大片空地上坐著、站著一群十歲以下的男孩,或者缺了一只手,或者缺了一只腳,或者是兩只眼睛被瞎了、甚至是沒有兩手、沒有兩……總而言之,沒有一個是健全的。
如果這是天生的,那倒也罷了。
可大家明明都看到,不孩的肩膀、大都暴的包扎著,鮮就這麼滲了出來。
泣聲音就是他們發出來的。
而那些表面上沒有傷痕的孩,全都是無一例外的表麻木,看都沒有看進來的人。
旁邊另外還有三四個年男子,正散落四周,監視著他們。
“啪!”
一條皮鞭忽然就在了一個哭得大聲了的孩上。
只見一個四十多歲的男子,手持著皮鞭,就站在了他的邊,沉的怒罵道:“哭!哭!我你哭!再哭打死你!!”
此時已經是9月的深秋季節,孩們卻普遍穿得單薄。
這麼一鞭子下去,他的布服迅速的就浸出來了深的,顯然傷口流很多。
孩畢竟年齡不大,疼痛之下,馬上就大聲哭喊了起來。
男子見狀更加惱怒,“啪啪啪”又是幾鞭子了上去,打得這個失去了一只手的孩在地上到滾。
“住手!”
八姑實在是忍不住了,沖上去道:“再打就把人打死了!”
男子看了一眼八姑,再看了看后的莊敬滔等人,咧笑道:“咋了,這位大小姐,咱們都是做人口買賣的,你還于心不忍了?”
“我……”
八姑上前抱住了那個痛得哆嗦的孩子,回頭道:“銘淇!你說話啊!”
柳銘淇無奈的走了上前,對著周圍的一群男子拱手致歉,“各位,對不住了,我妹妹第一次來看看,給大家添麻煩了!”
小豹此時走上前來,呵斥道:“丫頭,你干嘛呢?難道這個殘廢你都要買?他們可都是裂等貨!”
這群人販子也是有頭腦的。
那些長得丑的、腦子不大聰明的男,就會被弄殘廢,賣給丐幫乞討。
長得英俊漂亮的男孩,他們便會高價賣給有錢人,或者是賣給花樓。
品質不同,價格自然也是不一樣。
柳銘淇看著八姑心疼的樣子,只能是賠笑道,“豹哥,我妹妹心,要不這一次請你給個面子,讓買下這個小家伙?”
“真要買啊?”小豹訝然的道。
莊敬滔趕也走了上來,“小豹,董哥,這個也給我們算到購買清單里面吧!”
“好!”
小豹還沒有說話,那個手提著鞭子的董哥就爽快的答應了。
賣給誰不是賣?
他也懶得再理會八姑,問莊敬滔道:“莊老板,你今天要什麼貨?”
“我這次怎麼的也得要十個八個。”莊敬滔道,“都要機靈一點的,最好是新鮮一點的。”
“新鮮的有什麼好的?還沒有教育好,野大著呢!”董哥搖頭道。
“沒辦法,你們教育過的,膽子都小得很,也不符合我客人的要求。”莊敬滔道,“您也知道,我都是按照他們的意思來找貨的。”
“好吧!”
董哥把鞭子給了另一個人,“走,進去,我帶你看看一群最近幾天到來的新鮮貨。”
兩人說話之間,柳銘淇忽然看到從里面的屋子出來一個男子。
這個神暴戾的男子,手上提著一個渾是的小孩。
小孩子閉著雙眼,頭和四肢無力的垂下,明顯的已經失去了生命。
“怎麼了?”董哥皺眉問道。
“這小畜生不老實,剛才咬了我一口,我打了他一頓,結果不小心就打死了。”男子無所謂的笑道。
董哥臉冷了下來,“以后小心點!這些可都是錢!你都打死了,你來養活整個村子的人啊?”
“我下次注意就是了。”男子還是無所謂的聳聳肩,一邊說一邊往外走,“這個小東西不要浪費了,我的狗幾天都沒有吃了,現在終于可以開齋了!”
董哥和一群人就這麼看著,倒也沒有阻止。
著自己拉住的八姑渾都在發抖,柳銘淇只能嘆息了一聲,松開了的同時,也把那個小孩子抱在了自己的懷里。
八姑一下子明白了年的心意,“唰”的一下就沖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