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要不要聽奴家琴一曲?”
天香樓,還是上次的臨湖房間。
徐娥白紗長披,一舉一間態百生。
全然不似有事要找趙煦,反倒像是同趙煦私會。
趙煦端著茶水輕飲,沒有一拘束之態,大膽盯著徐娥的一舉一。
他一向沒有裝紳士的癖好。
人當前,自然要好好欣賞,只要保持本心,不為所迷即可。
這段時間,他已有所耳聞。
天香樓來了一位清倌人,姿絕,琴藝高超。
燕郡富商和豪族子弟趨之若鶩,甚至還有人從其他郡過來,就是為了瞻芳容,聽琴一曲,爭做下客。
奈何目前為止,無人能人法眼,為幕之賓。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徐娥。
只是他人不知,他卻清楚。
徐娥的清倌人不過是遮人耳目的份而已。
“據說不知多風流才子豪擲千金,就是為了能坐在這里聽姑娘一曲,只是不可得,本王能得姑娘盛邀,榮幸榮幸,姑娘請。”趙煦抬手示意面前琴案。
徐娥笑容微的一窒,轉瞬又笑的越發嫵。
“那些凡夫俗子怎能與殿下相比,奴家這琴只愿與殿下相對而彈。”徐娥素手一展琴弦。
叮咚如流水擊石的聲響于指尖飄而出。
琴聲優而婉轉,正是他那日曾聽過的琴聲。
品著茶,趙煦一面聽著琴聲,一面欣賞人,暗道原來這就是王侯將相的快樂。
“碧雪萬年,敢問取冰,為誰圓缺?吹起一鎮香……”
琴音響起稍傾,徐娥輕啟朱,低低唱起來,音清婉悅耳。
再配上姣好的容,讓更顯勾魂攝魄。
只是想起他的份,趙煦雖覺驚艷,但亦守住心神。
一曲結束,徐娥目流轉,“殿下,奴家唱的如何?”
“人,歌也,只是曲子和歌詞未免落了俗套。”趙煦搖了搖頭,一副可惜的樣子。
在當代,他整日到各音樂的轟炸,歌曲雖,但他聽過更好的。
徐娥訝異道:“這可是京師第一才竇玉嬈作的詞和曲,傳唱江南。”
趙煦只是搖頭,“還是說說你找本王所謂何事吧,說了,本王讓你見識下真正的好詞曲。”
徐娥愕然,隨即正道:“殿下真是心急。”
起向窗外的金鱗湖,聲道:“據說殿下要買馬?”
“有此事。”趙煦并不驚訝,楊賀估計已在商行向商人尋購了。
徐娥只需打聽便能得知。
“其實殿下不必為此事頭疼,當下便有一個機會讓殿下立刻得到三千匹良馬,且不用花一分銀子。”
“哦?還請徐姑娘指教?”趙煦起走到徐娥后。
把窗戶關起來,徐娥示意環兒去門外把守。
緩緩說道:“殿下可還記得青風寨?”
“當然記得。”趙煦心中一凌。
他正籌劃著等王府親軍的盔甲武到位便剿除這惡賊。
“這風寨表面上是山匪,其實是張家爪牙。”徐娥這時走到床邊,從鋪子底下拿出一份地圖。
“原來如此。”趙煦瞇起眼睛,他說張家怎會請的青風寨來殺他。
徐娥將圖紙鋪在桌子上,“這青風寨除了為張家殺人越貨外,還在做一件極為辛的事,那就是在燕州和北狄之間走私武換取戰馬。”
“大頌嚴向北狄走私盔甲武,這是死罪。”徐烈聞言,低聲提醒趙煦。
趙煦點點頭。
大頌和北狄早就斷了商貿往來。
但民間依然有商賈來往燕州和北狄販賣貨,屢不止。
對此朝廷很無奈,只得對販賣尋常貨的商賈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畢竟,大頌也是需要戰馬的,商賈能從北狄買來戰馬自然是好事。
只是這種貿易,朝廷嚴用糧草,軍換。
這些東西會加強北狄的實力。
所以,對違反這個要求的商人抓一個殺一個。
“本王早有意除掉青風寨,既然如此,便更有下手的理由了。”趙煦沉聲道。
徐娥搖了搖頭,“殿下,此事可遠沒有這麼簡單,青風寨不過一幫匪徒而已,怎會有這麼多的武盔甲?”
徐娥說的時候,趙煦其實心里已有了猜測。
既然青風寨是張家抓牙,那麼這件事怕張家也逃不了干系。
“青風寨是張家的,而張康又是袁家的婿,這件事的水深的很,奴家此行來燕郡的目的便是此事, 如今終于有了些眉目,只是目前尚無證據在手。”徐娥說道。
指著地圖上一個位置,繼續道:“奴家查到三天后,青風寨會在此地與北狄商人換戰馬,各方都有人在,若能人贓俱獲,殿下不但可以借此除掉張家這個心頭之患,說不得還能拿到袁家的把柄。”
“的確是個好機會。”趙煦承認自己心了。
如今燕郡張家就像一坨屎一樣橫在他面前,讓他很不舒服。
畢竟張家手中還有私兵,還有十余萬百姓束縛在張家的田莊上。
只有滅了張家,燕郡方才真正算是他的。
而一旦他掌握了張家走私武的事,袁家便無法再保張家。
“所以,殿下只需伏兵在此,待易時一網打盡即可。”徐娥臉上再現嫵的笑容。
趙煦沉思了一會兒,覺得這的確是個良機。
他看向地圖的位置,念道:“青峰口。”
徐烈道,“這里山道狹窄,草木集,的確適合埋伏。”
“消息準確嗎?”趙煦還有點不放心。
這里的確適合埋伏,但也適合敵人埋伏他的人。
燕郡的地形,南部平原,北部燕山。
自燕關有一條長城沿山蜿蜒,直至燕郡,為歷代朝代修建。
其中燕關便是這條長城上最大的關隘。
除此之外還有兩個小關隘,一個在平郡。
一個在燕郡西面的上谷郡,都有守軍把守。
只是關隘道路易行,便于行軍,所以需要守軍重點把守。
但數百里的長城城墻不可能每一段都設有士兵,否則百萬軍力也不夠鋪開。
而那些沒有守軍的地方道路崎嶇,往往只有零星兵堡放哨之用。
于是這便有了北狄騎兵每年在燕郡北方尋個地方破壞城墻,進燕郡劫掠的事。
而這個青峰口便是北狄常走的一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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