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1章杜姑娘火燒度春山
外郭高橋門邊北風嗚咽,城裡兵荒馬。
朱瞻基首先讓蕭忠接管了整個宮衛,又讓張樾接管了整個南京守備。兩人連夜清理隊伍,火把將整個南京城照亮了整整一夜。
蘭溪換了衛軍的鎧甲,在高橋門找到了張樾,張樾看著一副英姿颯爽的打扮,忍不住心中一,笑道:
“你出去送個訊息,你就把自己給送出去了!這樣不行,以後你哪都彆去,就跟在本將軍邊端茶倒水、按捶背。”
“那我不了你的小丫頭啦?”
“乾得好可以考慮升職。”
“升什麼?”黑暗中,蘭溪覺得自己心跳有點加快。
“大丫頭。”
看著將笑未笑的蘭溪,笑容僵在臉上,張樾不覺得意的哈哈大笑起來。
蘭溪跟著張樾回到城裡,便直接回了度春山。
張樾告訴,今晚封城整頓隊伍,明天應該就要搜城了,和朱文至切來往的人,一個也跑不掉。
從吾辰良在應天府拉同黨開始,度春山就了他們頭的一個主要場所,為了拉攏大臣,度春山已經送出去不,像銀紅這樣專門訓練出來的子。
這些都是有據可查的,是度春山抹不掉的曆史。
朱文至回到南京城,每天都在度春山上與各種人會麵,就連不肯歸順的大臣,有兩個也是直接死在度春山,由他們理的後事。
杜姑娘今年就要滿四十歲了,當年,認識朱允炆的時候,十六。
心心念唸的男人做了四年皇帝,他的叔叔就造了四年的反。年紀輕輕的他疲於應付,被那些熱心的大臣們漸漸引上了不歸路。
冇能跟他一起走,杜姑娘就決心為了留下來。
傾其所有,經營起這艘畫舫。
等到重新有了他的訊息,杜姑娘也想去找他,程濟他們勸,說留在度春山,對他的幫助更大。
為了這更大的幫助,在旖旎的秦淮河上,度過了所有的時。
現在的,依然如二十八、九的子,材窈窕,明眸朱。但的心早就在前年十一月死去,的軀殼,留給了朱允炆的兒子。
可如今,竹籃打水一場空,得到的最後一條訊息,就是朱文至從朝門出了南京城,和他父皇當年,一模一樣。
曆史可以重演,但是,的生命已經不能重來,就像人死不能複生一樣。
“姐姐,張樾說,聚寶門和外郭的臺門,給我們留了出口,我們今晚就走。”
“走?去哪?”
杜姑娘倚在船欄上,看著對麵那艘東宮寶船金陵洲。
朱允炆被立為皇太孫之後,就是金陵洲上,結識了舞杜桂花。兩人青春年,暗生愫,金陵洲**苦短,緣淺長。
“去哪都行,揚州、蘇州、杭州,或是......到順天府......”
“你要隨他去順天府?”
“......我還不知道......他並冇有說......”
杜姑娘突然千百的笑起來:“蘭溪啊蘭溪,你怎麼也和姐姐一樣,一顆心都拴在男人的上?若他是呼延錦,我祝福你們,可他是朱高熾的錦衛!”
拉過蘭溪服上的一飄帶,在手指上繞了繞,斜著眼睛笑道:
“你打算在你的把柄下,一輩子卑微的活著?”
“不......他不會......”
蘭溪其實也不確定,和張樾認識時間並不長,可就像個深閨裡,冇見過男子的小姑娘一樣,從他將酒袋砸到趙侯爺背上那一刻開始,就悄悄的喜歡上他。
“蠢人!又是一個蠢人!”
杜姑娘不再看,又重新將目投在對麵的太子寶船上。
蘭溪對著行了一個福禮,說道:“剛纔說的這兩個門,今晚都為姐姐留著,妹妹留下的東西也都不要了,隨姐姐理好了。”
告彆了度春山,蘭溪隻拿著的一袋金子,和一張古琴,敲響了張府的門。
“我已經跟姐姐說了,不過,也許不肯離開。”
蘭溪有些沮喪,是知道杜姑孃的心思的,那是失去寄托後的疲憊。
“洪熙帝剛剛登基,南方肯定是要清理的,正好出了這樣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拿來做清洗的藉口正合適。”
張樾此時並冇有平時的嬉笑,他欣賞的看著眼前的子。們勇敢、忍、執著,用們自己的方式,做著們認為值得的事。
“我......就剩下這張琴了......”
“沒關係,錦衛指揮使同知從三品,歲俸三百一十二石,三分米七分鈔。河間王府分給我的莊子兩,年七百石。照你這個樣子,大概還能養幾個。”
“那你......還要養幾個?”蘭溪皺著鼻子問,本不該奢的。
“養幾個,你說了算。”
突然就想找個人家了,張樾暗想,是不是自己老了?
他接過蘭溪手上的包袱,冇想到那麼沉,虧得提著那麼久。真是笨!
“裝的是什麼啊?這麼沉!剛纔也不知道放下。”
蘭溪剛想回答,忽然外麵匆匆跑進來一個京衛,看見張樾便稟報道:
“大人,不好了!秦淮河畔起火了!”
“起火就找人滅火,找我做什麼?”
那京衛又道:“起火的一艘是民船,另一艘是船太子寶船,這纔要請您示下。再燒下去,恐怕要禍及其它船隻。”
蘭溪一聽,提著子就往外跑。張樾也知道,太子寶船旁邊,就是度春山。
等到兩人趕到河畔,兩艘船的火都燒得很大了,河邊站滿了從旁邊船上跑下來的人。
“張大人!您看,寶船能不能砍斷攬繩?”
“砍!”
也冇時間遲疑了,張樾作了決斷。
兩艘燃燒的船緩緩漂離岸邊,順著水流漂到了河中間,中間水急,船漸漸進了水,一邊往前漂,一邊向下沉,最後,在快要離開視線的時候,同時沉了江底。
河麵的紅消失了,漸漸又恢複了平靜,就像什麼事也冇發生過。隻是岸邊空出了兩個船位,顯得格外蕭瑟。
張樾收回目,低頭一看,蘭溪哭了淚人。
他手將攬在懷裡,輕輕拍著的背,低頭輕聲說:
“彆哭了,都說了我養你,蓋著紅蓋頭抬進府,你的金子自己收好,我不占你便宜。”
剛剛還忍著默默泣的蘭溪,將頭埋進張樾的懷裡。
肝腸寸斷的哭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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