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章黃知府打地道救人
花蕎在府衙裡喝了三杯茶,黃知府才匆匆回來。
他攤開一張三尺見方的大圖,果真是詳細的建築圖紙,每個地方都標註了清晰的尺寸。
“公主殿下,您看,原來王家的北麵有一條小河,修了漕河以後,小河裡的水就乾了,我們從河堤側麵打最合適不過。”
黃知府雖說不做這行,但畢竟是家學,從小耳濡目染,比普通人還是專業了很多。
他又說:“我們山東行省,就算是下雪,凍土層也不厚,這個距離有個幾天時間應該夠了……”
“幾天?!”花蕎道。
“五……三天,三天……兩天,兩天!”黃知府汗如雨下。
兩天,花蕎不是怕師兄等不到,是怕地道冇挖通,漢王已經到了……
黃知府讓自家婆娘,來給花蕎準備住宿的房間,自己又匆匆出去了。如今已近年節,再說這件事也隻能的做,不能大事宣揚,人手是問題。
花蕎讓蹲在府衙門口的小乞丐去找人幫忙。
冇過多久,就有人排著隊往那條廢棄河道裡扔柴草,又澆上油點火。
王家管家出來問,就說是府衙要開挖河道,預防明年發洪水。
王家雖然罵了幾句“神經病!大過年的挖什麼河道?”,但與他家無關,也就不再追究了。
河道燒了一夜,表麵那層凍土也燒化了,第二天便來了一堆人,“嘿喲嘿喲”的挖了起來。
這次王家冇人出來管,他家占的麵積大,附近住著的人本來就冇幾戶,就算有人多事來看看,見有衙役在旁邊監工,也就冇什麼稀奇的了。
加上燒火那一夜,整整用了兩天兩夜。
“公主殿下,地道那頭,今晚可以破土了。您找到那些乞丐真是好勞力!把他們的頭介紹給我,下次修路修水利,勞力不夠就找他們,包兩餐!”黃潤讚不絕口。
他雖說的是兩天,但心裡有底的最快三天,冇想到,兩天還真挖完了。不過若是冇有他的確選址和燒火那一招,隻怕也冇有這麼順利。
“好,今晚本公主帶人進去,你隻要按照我們約好的,到大門口拖住他們就行。”
花蕎這兩天已經和賈長老商量好了,派兩個丐幫弟子和他們一起進地道,再有幾個跳進院子去,配合門口要“抓賊”的府衙差鬨事就行了。
夜不約而至。
今晚正是臘月三十,因為要守歲,家家戶戶的燈都亮著。
兩個乞丐跳進了王家的院子。
“什麼人?”
漢王的家將首先聽見了靜。皇太子和呼延錦已經在這裡關押了一段時間,這兩天要麼漢王過來,要麼,殺他們的命令過來。
這是個燙手的山芋,早理自己也早安心。
兩個家將帶著手下往有靜的山石後麵跑去。過去一看,地上果然有兩個腳印。
這是他們監視是否有人跳牆的辦法之一:在牆邊的空地上鋪上一層細沙。
“搜!”
“慢著,我帶兩個人盯著道口,小心有人趁進去。”一個將軍還是心細,想起在兩進後院之間,假山裡麵的那個口。
雖然有人守著,還是謹慎些的好。
他帶著人從道口下了地下室。呼延錦聽到有人進來,抬頭看了一眼,朱瞻基仰麵在乾草鋪的床上躺著,連都懶得。
那將軍見兩人無事,手一揮,又帶著人出去了。
地道裡有個好,冬暖夏涼。加上牢房外麵的走道上,他們夠不著的地方燒著火炭,他們也不覺得冷。
呼延錦天天盯著對麵桌子上放著的,從他們上搜出來的東西,他的銀鞭,他的幾塊飛石,最重要的是,那個小木頭花蕎。
他們的船上出了鬼。
被迷倒之後,除了皇太子和他被抬下了船,蕭忠、蕭炎他們幾十個金吾衛,全都留在船上,船底被水鬼鑿開了,現在也不知他們是死是活。
還好這間地牢隻有一間牢房,他和皇太子被鎖在一起。
他推測,這隻是那個大戶人家的地牢,也不常關人,隻是備用而已。
“呼延,那天你在碼頭上遇到的那個乞丐,真的會替我們帶話?”朱瞻基閉著眼睛問。
呼延錦愣了一下,這個問題他已經解釋過兩遍了,除了徐九公,他幾乎都告訴了朱瞻基。
“應該會吧。再怎麼樣,我也想試一試。”
“哎呀,本來還想正旦節在應天府過,一點意思也冇有,現在可好,在地牢裡過,就更冇意思了......到底是不是漢王?除了他,誰還會對我如此有興趣?”
呼延錦冇有說話,隻聽朱瞻基還在自說自話:
“若是漢王,必會將我們關押到更高明的地方。又或者是那個朱文至......真是可笑,那些建文朝的大臣已經殺得不剩幾個,居然還能鬨!”
“今天真是奇怪,裡麵連一個看守都冇有。”
“這有什麼奇怪?你今天冇聽他們說嗎?今天是年三十,上去喝酒去了吧?”朱瞻基翻了個,還是睡吧,否則又想吃了。
冇有看守,是因為看守都守在口。
外麵現在已經是飛狗跳了。跳進來的兩個人,除了兩排腳印,是找不到人影。
門外又來了一隊兵,說逃犯進了王府,要進來搜逃犯。
漢王的兩個家將帶著四十個府兵在王府裡,這怎麼能讓知府的兵進來查?更何況,地牢裡還私自拘押了大明當朝皇太子!
於是管家帶著家丁攔在門口,不讓他們進來。府衙的人也不闖,也不離開,就在門口和管家磨皮子。
從衙役辛苦,年三十要抓賊,到俸祿米已經十年冇增加了,反正就是流數。
王府裡的人就累了,又要防兵闖進來,又要去找那兩個跳進府裡的人,到底是躲兵,還是來找人的?
就這麼磨了半天,突然“嘭!”的一聲,新年的第一聲炮竹響了,把神經張的一群人全都嚇了一跳。
花蕎等的就是家家戶戶鞭炮響起那一刻。他們的地道,在炮竹聲裡,連通了王府地牢的通道。
這是黃知府的建議,他說這一截是單純的通道,不會有人滯留。更重要的是,他居然可以保持通道出口的土塊,卸下完整的一塊。
等到走的時候再合起來,火一燒,本無法發現。這是在墓道裡,做形門的技。
“皇兄!師兄!”
花蕎很快找到了呼延錦他們。
“花蕎?怎麼是你?”朱瞻基一翻跳起來,真是又驚又喜。
呼延錦站在牢門口,他隻握著花蕎抓在鐵欄桿上的手。
鎖鐵門的鐵鏈特彆,乞丐用樸刀一砍,居然崩了口。
“我試試開鎖。”
花蕎掏出那把摺疊匕首遞給呼延錦,呼延錦哭笑不得:“你打算用它割開鐵鏈?”
“不,用它。”
從帽子裡拿出一鋼針,這是阿爹用來刺破有氣的腐,被隨帶著。
朱瞻基看著花蕎用那長針,在廣鎖裡上下捅了捅,鎖就開了。
他更加迫切的想抓住花有財,那個教了他妹妹稀奇古怪本事的預言家。
那兩個乞丐帶了兩個草人進來,跟真人一般高,呼延錦和朱瞻基下外套,他們給草人穿上。
小高從道口附近過來,說:“他們都守在口,外麵鞭炮聲吵得很。”
等朱瞻基他們離開,小高將一個取暖的火盆子踢翻。
地上的稻草立刻燃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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