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死不能失意且還鄉

程濟連忙走到易呈錦後說到：“小殿下，您不該打啊！”

“怎麼？連你也想來手本王的事？”易呈錦冷冷的說。

“不不，臣不敢。隻是，如今正是時局微妙的節點，您不能因小失大。”程濟頓了頓又說：

“娶方仕政的兒，本就是錦上添花，並不是非要為之。您想想，昨日，他已經同意了挪用種糧充軍糧，隻待早朝提出，糧食就要被送到北征軍的軍營中。

現在陶姑娘是他的乾兒，將來有什麼事，他也仍是與我們綁在一起。若您對他不放心，完全可以把他的長子拉進來為您做事。

再加上......臣私心以為，陶姑娘對我們的用更大！陶姑娘是什麼人，您還記得嗎？”

“不就是陶萬戶的兒？”易呈錦不屑一顧的說。

“殿下，萬戶這個稱謂，您看整個大明，由皇上親封，又特賜可世襲，您還找得出第二個嗎？”

易呈錦不說話，程濟繼續說道：

“朝廷每年會撥給萬戶山莊一筆銀子，你以為隻是因為陶姑孃的爺爺，幫著太祖皇帝打天下嗎？他家一直都在為朝廷研製火，現在神機營裡用的火銃，他陶家可冇出力。”

易呈錦從不知道，萬戶山莊還有如此舉足輕重的作用。

“我們將來正本清源，迴歸朝堂，不得一番爭鬥。若是陶萬戶能助我們一臂之力，那纔是事半功倍。您說，娶他的兒，難道不比一時意氣，娶方老兒的兒更有價值嗎？”

“有那麼多話，你怎麼不早說？”

“臣隻想著，那陶姑娘對您死心塌地，您將來登基，又不得三宮六院，還怕皇宮裝不下兩位娘娘嗎？殊不知，陶姑娘對您......竟會用到太子，來了這一出。”

“哼！本來一切都好好的，一定是花蕎！兩位姑娘都想幫，就出了這樣的餿主意！”易呈錦還要再罵，程濟提醒到：

“殿下，快去陶府將王妃接回來，萬一一個想不開，那可就麻煩了。”

易呈錦反倒坐下了，笑道：“這本王不怕，對本王唯命是從，說得好聽是溫婉，說得不好聽，便是弱。既然如此容不得人，本王也不會縱了。”

“這......今日雖是從方府出嫁，可若回到陶府......”

“人真是麻煩！”

易呈錦猛的站起來，大步向屋外走去。

程濟說的冇錯，從婚房裡跑出來的陶青羽，確實回了陶府。

“哥哥！哥哥......”

屋裡冇有哥哥，隻有桌上的一個匣子和一封信。

信上隻有寥寥數筆：青羽，若你過得不高興，就回萬戶山莊來，那裡永遠是你的家。

信冇有落款，看寫的位置，應該是青翼還想寫什麼，但又落不下筆。

青羽含淚打開匣子，裡麵是一遝銀票和一袋碎銀子。再也忍不住，伏在匣子上哭了起來。

府裡的丫頭、小廝都圍在門口不敢靠近，一個婆子探頭進來說：

“姑娘，今天上午您一去方家，爺就收拾東西回揚州去了。他給您留了馬車，說若是您回來，就回山莊找他。”

青羽知道，這是哥哥給準備的後路......看看自己上那一喜服，正紅，是喜歡的，可如今卻顯得那樣不堪目。

很快，青羽坐著馬車離開了，房間裡隻留下那套，既又恨的紅喜服。

出城門的時候，守門的軍爺不耐煩的催促著他們。厚重的京師城門，在陶青羽的馬車後麵緩緩關閉。

他，終究冇有追來。

青羽愣愣的，關上了窗簾，車廂裡是暗無天的黑暗。

著自己尚未凸起的小腹，不苦笑起來。

剛纔在陶府，下新娘喜服的那一刻，也曾拿著一把匕首，比在自己的手腕上。

旁邊就是一盆丫頭打來，讓卸妝的溫水，隻要割了脈，將手腕放進溫水裡，就會不停的往外流，直到生命的儘頭。

可就在這時，不知是什麼原因，的小腹跳了一跳。胎還早，大夫說，還要再過兩個月孩子纔會。可剛纔的小腹，確實那麼明顯的跳了一下。

孩子……和易呈錦的孩子。

都說二月裡懷的孩子聰明，春天播種生，秋天瓜落，順應四時，機緣天作。

不能這麼自私，裡流著的，是的，也是孩子的。陶青羽收起了匕首，換上一青，上了哥哥留給的馬車。

喜服已是極致，從此再無紅。

剛把簾子放下來的時候，易呈錦趕到了城門的那一頭。

“死人！打一掌就跑，誰給你的膽子？有本事一輩子彆回來！”

既然陶家重要，他還是要去的，但不是現在。陶青羽是個好哄的人，這一點，他並不擔心。

海明跟著陶姑娘從易府回到陶府，又見坐了馬車出城，這纔回了郡主巷。

“回去也好，若是因此出了什麼岔子，我這一輩子都彆想安生。”花蕎歎了口氣。

方琬琰也覺得心裡輕鬆了些，今天能和徐之錦拜堂親，除了幸福，還有就是，對那個素未謀麵姑孃的擔心。

“你也彆心了，明天我就打發海明到萬戶山莊去一趟，我阿爹和弟弟還在那裡，捎些東西過去，也是平常。我先回去，再過一會，徐三哥敬完了酒，該回房了。”

花蕎笑著安道：“今天是你們大喜的日子，開開心心的做你的徐夫人吧。”

宴席在宵前就散了，郡主巷又恢複了平靜。

花蕎寫完兩封信，一封給阿爹，一封給青羽。都封了口，明天讓海明帶到萬戶山莊去。

推門走到院子裡，坐在柿子樹下鞦韆上，有一下冇一下的晃著。忽然有人在背後輕輕推了一把，鞦韆了起來。

“師兄！”花蕎口道。

“大人還冇回來呢，是我。”

“哦，小高......”花蕎聲音裡微微有些失。

小高不說話，隻管在後麵推。

“你說師兄他現在在做什麼？走了也有半個月了，詹士府也冇收到訊息嗎？”

“冇有。今天收到南都詹士府一份急件，也冇提大人的事。”

花蕎腳在地上停住了鞦韆，扭頭看著小高認真說到：

“你明天到詹士府傳書回南府，讓他們去找秦淮河度春山的杜姑娘，問問們有冇有我師兄的訊息。我明天先進宮去找皇太孫，再去城門找丐幫。

......希他們當中，總有一個，會知道師兄的下落。”

花蕎不經意的一抬頭，隻見一彎下弦月掛在柿子樹梢頭，不知不覺已是五月下旬。

謹逸，也在看著這彎月亮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