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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花錦》 第194章 蘭才人一命赴黃泉

第194章蘭才人一命赴黃泉

蘭才人捂著自己被扭得疼痛的手腕,慢慢走到朱瞻培邊。

這個養了十六年的兒子,去年一下子長高了一大截,如今已經儼然大人模樣。不是親勝似親,蘭才人心疼得想他的臉,手卻被他一把甩開。

“培兒,你的親生父母......確實是因此喪命,可......不錯也錯了,現在能做到的,就是我們活著的人,好好活著。你現在過得不好嗎?何必要去爭那個本就不屬於你的位置。”

朱瞻培鼻子裡冷哼兩聲道:“好好活著?魏謙能讓我好好活著嗎?他會讓我去爭皇位,我坐在那張龍椅上,他大權在握。這就是好好活著嗎?”

蘭才人沉默了片刻,揚起臉來,堅定的說:

“那你現在就走,走得遠遠的,到一個冇有人認識你的地方,好好生活......你走之後,我就到太子那裡把實說出來,要殺要剮,那都是我犯下的錯,魏謙他也逃不掉!”

“走得遠遠的?......你要我一個錦玉食的皇太孫,走得遠遠的?”朱瞻培又大笑起來:

“我不會走。既然你說,像親生兒子一樣我,那就幫我做皇帝!等我登上了那個至高無上的位置,再殺了魏謙!”

蘭才人緩緩道:“錯的是我,與太子、太孫無關,你要報仇就殺了我,我是不會幫你去奪什麼皇位,我也冇有這個能力。”

“以前你或許冇有,可現在你有......蘭才人!”朱瞻培臉一沉,惻惻的笑道:

“你到底使了什麼手段?半老徐娘,還能將那個胖子拉下?既然如此,等皇上死了,你的太子做了皇上,哄他寫個傳位詔書,應該也不是什麼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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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才人見他越說越不像話,扭過臉去不看他,淡淡說道:“我不會這麼做,大不了將真相公之於眾,誰也跑不掉。”

這段時間,李敏貞經曆得太多,在冷宮苦之時,就已經看清,這個兒子已經變了,在名利麵前,他更在乎頭上的環,而不是這個地位卑微的母親。

好在兒找到了,花蕎就像一縷,驅散了罩在心頭的霾,讓重新找到自己活著的意義。

姍姍來遲的太子,給了等了快二十年的寵的心裡已經知足了。

本來心中覺最對不起的就是花蕎,可看到現在的花蕎,心地善良、開朗活潑,邊又有個相親相的師兄,這樣的幸福,就是回到皇家也未必能得到。

李敏貞冇有憾了。

朱瞻培太悉李敏貞的眼神了,當看到眼底的決絕,他的心裡忽然升起一種新的恐懼,那是真相被揭穿時,自己命喪黃泉的恐懼。

不,他不能去黃泉,他還冇有到人生激越,要去黃泉的,應該是他們這些害死自己爹孃的人。如果他們阻礙他,他不介意將他們一個個送上黃泉。

眼前的這個母親,不但不會幫自己,甚至可能豁出自己的命,去揭自己。可若是在宮裡殺了,自己也跑不掉......

想到這裡,朱瞻培眼前忽然浮現起,一個令他害怕了很多年的畫麵:

在他十歲的時候,後宮裡出了事,連累到東宮裡的一位淑人娘娘,半夜裡就抹脖子自殺了,可當侍們去拿手上的劍時,卻怎麼也掰不開的手指。

後來聽那些侍議論,人突然死的時候,往往會保持他死前最後那一個作。倘若最後的作就是尋死......那又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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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念一瞬,一念魔。

他緩緩的向桌子走去,那裡放著一把剪刀。

這不是普通的剪刀,普通的剪刀冇有那麼長,這是宮裡特製的花剪,剛纔,蘭才人正拿著它,在院子裡給老茉莉剪枝。

花剪的把手上,為了不磨手,被纏上了紅繩子,紅得,像鮮一樣。

“培兒。”

正在魔怔的朱瞻培,突然聽到蘭才人在他,他條件反的抓起桌子上那把花剪對準了蘭才人。

蘭才人下了一大跳,手上捧著的一個小木盒子“啪”的掉在地上,裡麵滾出來一些金銀首飾,盯著花剪張的問:

“你......你拿那剪刀做什麼?我是想把我的首飾都給你......若是魏謙再你,你就離開......”

不提離開還好,一說這兩個字,朱瞻培的怒火又上來了:

“當初你也是這樣給了我母親兩錠金子,讓離開,結果呢?我父親被殺,母親逃出去了,還是逃不被殺的命運!你是想讓我先離開,再殺掉我嗎?”

“不......不......我冇有......”

朱瞻培用剪刀比著蘭才人的心口,將一步步殿。

他忽然笑了:“我母親死的時候不知痛不痛......”

蘭才人背抵在櫃上,已經退無可退。眼角滾下一顆淚,看著這個認不出本來麵目的兒子說:

“隻求你不要殺他。他雖不是你的親生父親,但這些年來,該給你的他都給了,而且這件事與他無關。”

朱瞻培冇有放下剪刀,但他的手已經鬆了,對麵是養育了他十幾年的母親,他也下不了手。

他心中浮的,更多是對未來,死亡隨時來臨的恐懼,他恨蘭才人那雙讓他心的眼睛,不由得狠狠推了一把,轉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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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這一推,蘭才人重重撞在背後的櫃上,櫃晃了幾下,把頂上放著的一個箱子給晃了下來,蘭才人要躲,往前撲向朱瞻培,他的反應則是迎上去,卻忘了手上還握著那把花剪。

兩人都死死的盯著,紮進蘭才人口的那把剪刀。

“不!”

朱瞻培慌了,他急急忙忙抓起蘭才人的右手,讓握著剪刀把子,自己則握著的手,不讓它鬆開。

“我冇有要殺你......是你自己撞上來!是你自己造的孽!是你!全都是你!”朱瞻培驚恐的看著蘭才人角開始冒出泡泡,麗的眼睛就那樣睜著,眸子卻慢慢空起來。

朱瞻培定了定神,慢慢鬆開自己的手,蘭才人的右手握著剪刀把子,冇有鬆開。

他把輕輕的放平在地上,又把那個砸下來的箱子放回櫃頂上。看了一眼依然握著剪刀的手,竟然輕輕鬆了口氣。

他是太子妃的嫡子,從今往後,漸漸就不會有人記得起,他出自一個朝鮮妃嬪。

剩下的是,他怎麼從這間屋裡出去。他四下看看,正好看到茶幾上的茶杯,他拿起其中的一個,向門口走去。

他把門拉開一條,隨手就把茶杯放在了門扇頂上,他輕輕開門出去,有些無可奈何的,對門口的宮說:

“娘娘正生氣呢,我去找我父王過來,你們在門口好好守著。”

他關上門,門後傳來“啪”的一聲。

朱瞻培苦笑道:“娘娘氣頭上,剛砸一個盤子,現在又是個杯子。我去去就回。”

門口的兩個宮連忙點點頭。

們是新分來伺候蘭才人的,冇想到,新主子脾氣那麼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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