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酒後言再翻謀逆案

朱瞻培一離開，花蕎就從殿的簾子後麵鑽了出來。

剛纔，好不容易等嘉興練完飛石回去休息了，趕溜到後院來。花蕎欣喜的發現，選侍娘孃的院門外已經冇有人把守了，本來編好的藉口也用不上，直接進了院子。

呼延錦那把活舌鑰匙，輕易就打開了鎖著的房門。

“娘娘！”

“小蕎？你怎麼進來了？”李選侍又驚又喜，忙從殿裡迎出來。

拉著花蕎的手，一瞬之間就淚眼朦朧：這哪還用證明？小蕎明明就是當年的自己。難怪上次自己懵懵懂懂之間，把小蕎認作是姐姐。

“不許‘娘娘’，要‘娘’，若是用我們朝鮮話說，你要我‘阿媽妮’。”

花蕎臉一紅，朝鮮這個稱呼有些彆扭，笑著說：“那我還是‘娘’吧。娘，您看我給您帶了什麼好東西。”

從腰包裡掏出一個紙包來：“這是大順齋的糖火燒，外邊脆，裡邊鬆，香香甜甜的。娘，您試試。”

“你能來看娘，娘就心滿意足了......”李選侍輕輕咬了一口，果然很好吃，看看外麵又問：“今天你一個人來的？小錦冇有跟你一起來？那你怎麼進來的？”

“娘，春宴上我認識了嘉興郡主，讓我進宮教打飛石，太孫殿下就給了我一塊腰牌，您看，就是這個。”花蕎把要上那塊腰牌解下來遞給娘看。

李選侍看了一眼就說：“難為他去為你討了一塊，東宮的行走腰牌，常要出外勤的有品級才能拿，確實方便不。你拿好，彆丟了。”

花蕎一邊繫腰牌，一邊笑嘻嘻的說：“所以，我以後可以經常來看娘了。”

母倆隻說了幾句，外麵就傳來了朱瞻培的聲音。李選侍連忙示意花蕎躲到殿裡麵，自己則坐到榻上等他進來。

誰料，讓朱瞻培看到那袋糖火燒，李選侍搪塞了一句，還好他冇有再追問下去。

“小蕎，你們找到沈紅棉了嗎？”

花蕎點點頭，說到：“師兄第二天就派人回南都去找人了，昨天收到飛鴿傳書，說人已經找到。兩年前，沈紅棉的丈夫病死了，兒也已出嫁，家裡隻有一個人。這兩天，就該到京師了。”

李選侍歎了口氣，抓著花蕎的手滿是歉疚的說：

“都怪娘當年一時鬼迷心竅，一心想要個兒子傍，那會娘怕死，娘怕冇有兒子，在這深宮裡活不下去......現在想想，什麼都不過是白雲蒼狗。隻不過是害了你，好好一個金枝玉葉，卻流落在民間苦。”

“這有什麼？我覺得在民間還過得快活。我想好了，我已經找到了您，還能常常來看您，就已經心滿意足。我就是花蕎。

師兄已經是三品，花蕎可以嫁給師兄，可朱蕎卻不能。娘，我就想一輩子和師兄在一起，不想要什麼郡主、公主的名分。”

李選侍“噗呲”笑了：

“一個大姑孃家，說什麼‘嫁’啊‘嫁’的，也不害臊......娘真羨慕你，能夠和心的人在一起......娘這一輩子，也冇被人過，總是戰戰兢兢的去討好那個男人，哪怕他厭惡自己......娘也想好了，娘從現在開始，也要做娘自己。”

花蕎一把將李選侍抱住，開心的說：“對，娘，我們都做我們自己。”

這邊母歡歡喜喜，那邊起了疑心的朱瞻培，本想再回去問問，替他母親出宮買東西的是哪個侍，想想還是算了，他知道母親在大明除了姨父一家，誰也不認識，應該不會有問題。

朱瞻培今天也冇空管這事，他還得快些回去找羅長史，剛纔朱高熾對他說，從明天開始，他就要像他那幾位皇兄一樣，隨堂早朝。

魯王府裡，羅長史也很意外，六皇孫這麼快就要接朝政，他的教習也要加快了。

第二天，朱瞻培差點就按捺不住自己狂喜的心，他盯著皇太孫的後腦勺，纔好不容易把臉繃住：現在他還在我前麵，總有一天我會站在他前麵。

六皇孫的加，還是引起了一些大臣的注意，尤其是漢王與魏謙，就連方仕政，也暗暗打量了他好幾眼。

“啟稟皇上，臣有要事稟報，還請皇上早早定奪，刑部才能防患於未然。”

朱棣聽了幾個不痛不的奏呈，正有些昏昏睡，忽然聽到刑部左侍郎魏謙，說有要事等他定奪，不來了神。刑部的要事，那就是要出事。

等朱棣將遞上來的摺子看完，不火冒三丈，將摺子拍在龍案上：“魏謙！所奏之事是否屬實？！若有半句虛假，朕會要了你的項上人頭！”

魏謙忙跪下說：“皇上，臣收到報以後，也怕其中有誤會，又親自去調查，證據確鑿，絕無虛假。”

“提督東廠！你們都乾什麼去了？這麼大的事，竟然是刑部先察覺到！”

東廠廠公黃儼嚇出一冷汗，忙出列跪在魏謙邊。朱棣一使狠勁，將奏摺砸到了他的頭上，黃儼連打歪的帽子也不敢正，連忙將額頭磕在地上。

“還不看！”

黃儼這纔拿起奏摺一目十行的看起來：魏謙啊魏謙，你也太狠了，這麼大的事，你能不能和我先通通氣在上報？

原來，魏謙報的是，永平公主和的兒子，富侯李茂芳，在去年五月的孟賢謀逆案中，竟然早就知，欽天監王，就是被李茂芳鼓的。

李茂芳一次酒後失言，曾過一句半句，與他飲酒之人，是趙王的長史趙亨道，此人在任國子司業時，曾與魏謙好，他也不知此話事大事小，悄悄告知了魏謙。

魏謙如何會放過這個拿人把柄的機會？立刻著人細查，終於查實此事。

今天，他就是要用這件事，為朱瞻培創造一個機會。

永平公主是朱棣的次，去年結案時，朱高熾以趙王不知為由，為朱高燧求，把趙王從謀逆案中摘了出去。

若此時認定，一直與趙王同在北平的永平公主是同犯，那麼，趙王朱高燧，甚至是為他求的皇太子，都難辭其咎。

這不等於是把朕架在火上烤嗎？

魏謙，你好大的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