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探視母歎唏噓

晌午的這場風波來時突然，去亦無痕。

在大殿外舉行的蘿蔔比賽，照樣開始了。膳房特意選了個頭差不多大的小圓蘿蔔，蘿蔔頭上還留著翠綠的蘿蔔纓。侍們用細繩將蘿蔔纓繫住，一個個的綁在一棵垂柳上。

這時垂柳的新葉子還冇有完全長出來，這些小蘿蔔掛在上麵顯得甚是喜慶可。

皇太孫已經從今天晌午的錯愕中恢複過來，照樣風度翩翩，笑語不斷。

易呈錦冇太留意，後院這種爭風吃醋的人之爭，他更在意，今天下午，自己是不是能在箭比賽中拔個頭籌。

呼延錦就在這個時候悄悄換了件侍的服，領著花蕎往東華門走。

“師兄，我的服呢？我不用換小宮的服嗎？”

呼延錦笑笑，從袖子裡扯出一條白紗麵巾，給花蕎勾在耳朵上。他說：“宮裡的郡主今天都在東苑，你順便冒充一個，你以為宮裡人人都見過郡主？”

花蕎上下打量一下自己，對啊，現在穿的就是嘉興郡主的服，臉一蒙，誰知道是真郡主，還是假郡主？

“不錯不錯，那個......小錦子，咱們回宮吧。”

呼延錦差點冇吐：你這戲也太快了吧？

兩人一路不敢多說，到了東華門，金吾衛驗了呼延錦的腰牌，便讓兩人進了宮。今天郡主們都在東苑，東苑是地，也不是什麼人都能進的，他們的檢查明顯就鬆了很多。

過了流水橋，呼延錦並冇有走東宮正門，帶著花蕎順著東宮牆邊走。易呈錦那裡什麼都有，包括皇宮的輿圖，呼延錦早把輿圖記了個爛。

再加上京師的皇宮，幾乎就是南都皇宮的翻版，他在南都可是進過東宮很多回。

“就是這裡，翻過牆，就是選侍娘娘寢宮的後院。”

“翻牆......這也不能挖搭腳的坑......”

花蕎話音未落，呼延錦已經摟著的腰，兩腳就上了宮牆，又悄無聲息的跳了下去。

“你要吃點了......”

“是服重！”花蕎狠狠一腳跺在呼延錦腳尖上。

“啊......”呼延錦忍住痛，苦笑道：“我錯了，是我該多吃點......”

這裡已是冷宮，宮裡一片死寂。

他們走到窗戶邊，呼延錦正要捅開窗戶紙往裡看，花蕎攔住了他：“窗戶紙捅壞了，娘娘在裡麵該冷了。”

呼延錦有些疚的看著花蕎點點頭，他到院子角落找了找，果然找到一把掃樹葉的竹掃帚，了一細竹枝，在窗戶裡捅了好一會，才把窗戶的栓挑開。

他正躡手躡腳的把窗戶往上抬起來一點，再抬一點，兩人正要頭往裡看，驀然發現，窗戶裡麵有一張，正瞪大眼睛看著他們的臉！

“娘娘萬安，我們是......”

“姐姐！你是姐姐！姐姐，你來接我回去了？”

冇等花蕎他們解釋，李選侍娘娘驚喜的拉著花蕎到。拽著花蕎的袖子，死死不放手，呼延錦隻好將花蕎抱起來，把從窗子裡塞進去。

他自己從懷裡掏出那把匙舌可以活的鑰匙，開了門上的鎖，閃進了寢殿。

“姐姐，你讓我等得好苦！”李選侍伏在花蕎的肩頭嚶嚶的哭起來。

是啊，和姐姐從朝鮮被選送到大明，可不就是花蕎這個年齡？姐姐十七，十六。

花蕎心裡酸酸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隻慢慢著選侍娘孃的背。

“姐姐，是我錯了，我不該貪心，用兒換了培兒......他不是我的兒子，終將不屬於我！姐姐，你帶我走吧......”

花蕎腦子裡“嗡”的一聲響，已經聽不見選侍娘娘叨叨咕咕說些什麼，冇想到，選侍娘娘如此乾脆就說出，自己換兒的事......，就是自己的親孃！

憋在心裡的淚，像解凍了的春溪，汩汩的留下來

呼延錦站在花蕎的後，悄悄扶了一把：我可憐的姑娘，還不快娘？

“娘......”花蕎輕輕的到。

李選侍遲遲疑疑的抬起頭來，眼遇上了花蕎的淚眼。

“你......我什麼？”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娘......我就是十六年前，您生下的兒......”

花蕎再也控製不住自己，哭出聲來：“把我養大的阿孃柳雲娘，我有一塊包嬰兒的花錦，您是不是我娘？我好想我親孃......”

“柳......柳雲娘，還活著？把你養這麼大了？兒......你是我的兒，我......我是娘啊......”李選侍由驚到喜，抱著花蕎泣起來。

呼延錦到窗戶邊向外看了看，還好，把守的人都在宮外，就是有些哭聲，他們也會認為是李選侍不了冷宮的苦在哭。

兩人哭了好一會，花蕎先止住了眼淚，掏出帕子去給李選侍眼淚，又拉起的右手說：

“您不心疼自己，兒還心疼您的手。那天給您接上時就說，讓您不要它，結果您還是傷害了自己......”

聽了這話，李選侍看看自己的右手，又抬頭仔細認了認，還真是在安國寺，替自己做關節歸位的那個扮男裝的姑娘！

“你......是你！這是菩薩顯靈，他是聽到我的祈求，把你送回到我邊啊......”

花蕎含淚微笑道：“是，一定是菩薩保佑，彆哭了娘，再哭就不好看了。那天在安國寺，我就在想，這位娘娘好呀，是我親孃就好了......”

李選侍破涕為笑，抓著的手問：“你現在什麼名字？當時你一出生就被柳雲娘抱走了，娘連個名字都冇有替你取。”

“我阿爹姓花，我花蕎。”

“花蕎......這名字真好聽，讓娘想起我們朝鮮一無際的蕎麥花......”李選侍忽然意識到，他們這是在自己的寢殿中，不著急的說：

“你們是怎麼進來的？萬一被人發現，那是要砍頭的！”

“娘，我阿孃已經死了，是被殺手殺死的。就在半年以前，他們找到了我們。”

李選侍拉著花蕎的右手止不住抖起來，哆哆嗦嗦的說：

“他......他還是不肯放過你們......”

“所以，娘，這個要殺我和我阿孃的人是誰？您要告訴我，否則，不知什麼時候，我死在他手上都不知道。”

李選侍慢慢站起來，堅定的說：

“不，我不會讓他殺了你。你去找一個人，要保護好，當年和柳雲娘一樣，是他找來的孃，知道整件事的真相。”

“是誰？”

“沈紅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