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初見麵爭打凍柿子

呼延錦走半天了，花蕎想著他的話還在笑。

“哎呦，姑娘，您這是遇財神了？笑得那麼開心。”劉嫂笑瞇瞇的把食盒提進來，讓花蕎過目。這幾樣小點心，都是花蕎讓準備了，要親自送東院裡去的。

花蕎正道：“財神不知道能不能遇上，鐘馗恐怕很快就能見到。”

鐘馗？劉嫂還冇反應過來，花蕎已經提著食盒出門去了。

東院的書房裡，擺的書不多，顯得空空的，桌上的文房四寶倒是齊全的，從小到大的幾號筆，也都在黑檀筆筒裡。吾辰良一看就知道是兒子專門為他準備的。

大明的太祖皇帝，自己是草出，就格外看中讀書人，科舉考試單列了箭科目，鼓勵文人習武，就是新提拔武，也不會用大字不識的大老。

吾辰良的大字寫得很好，呼延錦小時候經常看見父親練字，不知什麼時候開始，吾辰良就再冇練過字。兒子這是要他修心養啊。

他冇有去桌上的筆墨，而是拿出他藏在中空的車轅裡，好不容易帶進城來的一對兵，鐵打的三棱鞭，細細拭了起來。

這對三棱鞭，纔是呼延家真正的家傳寶：呼延鞭。

隻見它烏黑亮，每兩道棱之間，點綴著錘鍊時打出來的暗紋，一圈圈的，如水波紋一般在鞭上漾開。鞭棱，似未開的劍刃，它更像是裝了劍齒的。所以呼延鞭，鞭法自一派，似非，似劍非劍，防不勝防。

“伯父，我是花蕎，可以進來嗎？”花蕎在門上敲了兩下。

“進來。”

花蕎穿著一件半新不舊的水紅褙子，領口袖口都鑲著一圈白的兔條，顯得人可。把食盒放在旁邊的茶幾上笑道：

“伯父，這是幾樣熱的點心，拿過來給您嚐嚐。我就住在隔壁，師兄經常不在家，您有什麼事，讓海英他們過來說一聲。”

“嗯。”

“伯父，您拿的這是什麼武？我都冇見過。”花蕎的好奇心又上來了。

“姑孃家家，用好菜刀就可以了，要那麼多見識乾嘛？”

吾辰良瞟了一眼花蕎，這姑娘和他想象中的不一樣。他希呼延錦找的是個溫良恭謙、生兒育的婦，而不是好奇心強、刨問底的子。

“我爹說，子也要有見識，孩子的年時期都是跟母親在一起度過，母親是他們最初獲得知識的源泉，若是子都冇有見識，那又怎麼能教好子孫後代？”

“那你的母親是不是很有見識？教了你什麼？”吾辰良不屑一顧的問。

花蕎垂下頭說：“我正怨恨自己呢，母親教我的東西，我都冇有好好學，現在母親不在了，纔想起母親會的東西還真多......後悔都來不及......”

吾辰良見低著頭一副要哭的樣子，又說是冇了母親，心裡也了兩分。說到：

“這三棱鞭。”

“三棱鞭？這就是雙鞭呼延灼用的三棱鞭？”花蕎驚喜問到。阿爹給和花榮講過水滸，認識呼延錦的時候，阿爹又專門給他們講了，大宋朝呼延一族的幾個代表人。

“哦？你知道呼延灼？那是我們家族最後一代姓呼延的祖先。看來，你還真有些見識。我以前就是用雙鞭，後來左手過傷，就舞不起三棱鞭了，隻能用單鞭。”

吾辰良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對一個剛見麵的小姑娘講這些，隻覺得這個姑娘很單純，就像是一麵鏡子，讓你忍不住想出自己好的一麵。

他看見花蕎一副嚮往的樣子，微微一笑，將三棱鞭的手柄遞給。

花蕎接過來手一沉，不到：“好重！”

吾辰良見花蕎中計，不由得哈哈大笑，得意的說：“你現在知道，娃娃隻能拿菜刀了吧？”

“那......伯父您敢不敢和我比一比？”花蕎腦子裡靈一現，剛纔出門看見的一樣東西，讓有了個好主意。

吾辰良大笑了出來：“比什麼？難道你也會舞刀弄劍？”

“你跟我出來，比賽的題目就在院子裡。”花蕎一邊說，一邊往牆角邊。

呼延錦讓小高去找了不片石、鵝卵石，在院子裡的樹下，屋子的牆角邊放著做些點綴，實際上就是方便在用石子的時候，輕易就能撿到。

果然，花蕎很快彎腰撿了兩塊鵝卵石。吾辰良反正閒來無事，好奇這個小姑娘要出些什麼難題，他拿著三棱鞭跟著走到院子裡。

小高正在院門口看著呢，忽然看見老爺提著武跟在姑娘後麵，嚇了一跳，趕跑了過來：彆是姑娘惹惱老爺，上手了吧？

誰知姑娘見立刻笑道：“小高，你來得正好，我跟伯父比賽，你來做個判。誰輸了，誰就要把屋裡食盒裡的點心，全都吃！”

“冇大冇小！你還冇說比什麼呢，比繡花我可不能和你比。”吾辰良佯裝不悅道。

花蕎吐吐舌頭，指著西院牆的那棵柿子樹說：“我們就比比，誰摘下來的凍柿子更多。”

西院牆邊的柿子樹是棵老樹，長得又高又大。一半樹冠在東院，一半樹冠在西院。順天府的人有個習慣，就是柿子的時候，並不全都摘下來，而是留一部分在樹上。

今天冬天冷得早，的柿子早早被凍在樹梢上，現在打下來，帶著冰渣吃下，順天府的人管這“喝了”，脆脆甜甜，最好吃不過。

“好！我就看你怎麼上去！”

吾辰良也不管人說他人老臉皮厚，飛起來，揮起三棱鞭，朝一個冰柿子打去，連擊兩三下。落地的時候，剛好接住掉下來的三個冰柿子。

旁邊的海英、海明兩個都興的拍起手來。爺和他們說過，多討老爺歡心，將來讓老爺傳授他們武功。老爺武功那麼好，他們自然高興，趕拍手好討歡心。

花蕎朝小高使了個眼，振臂就是一顆石子，直奔冰柿子而去。接著又是兩顆石子，三個冰柿子接連落了下來，小高把三個柿子接住，放進海明拿來的簸籮裡。

這下到吾辰良大吃一驚了，冇想到小姑娘還有這扔暗的功夫，隻不過冇有力，全靠使巧勁。

“現在可以正式開始了，您是單鞭吾伯父，我是冇羽箭花蕎。”

吾辰良不知道說的是什麼，隻知道“開始了”，趕故技重施，飛鞭打凍柿子。這次他加快了手上的速度，一次打下來四個。

花蕎也不客氣，隻管扔石子，小高在下麵接著。

兩人一頓打，很快就把樹上掛著的二十來個“喝了”全部打了下來。

海明一數兩個簸籮，花蕎還比吾辰良多打了兩個。吾辰良活了一下，心也好了很多，他哈哈笑道：“我輸了，認罰！”

“花蕎也不能算贏。”老早就站在門邊看的呼延錦，笑著走進來。

吾辰良立刻板起臉說：“你爹這點還輸得起，用不著你來幫！”

“我不是幫您啊爹，我是公平裁斷：花蕎打的石子，把西院的瓦打碎了兩塊，這是不是該抵消兩個柿子？那你倆最多算平局。你們賭什麼來著？”

花蕎冇理他，隻笑著對吾辰良說：“伯父我們回屋裡一起吃，冇有他的份！”

呼延錦剛纔站在門口看到媳婦，在和自己家的犟老頭玩比賽打柿子，真是又驚又喜。

驚的是，花蕎竟然敢老虎上拔鬚，去招惹吾大將軍；喜的是，吾大將軍居然接招，還顯示出他熱生活的一麵。

說不定，自己的勸說會容易得多。